既成狼王,何惧海皇(160)
“嗷!!!”
皓持也急了,他这尾巴真的多灾多难,再也不负当初的神采。
“这打什么呢?”苍津出现在江昼吟身后。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噢……”苍津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示意倒茶。
烛青从纳戒空间中出来,见到这种场景也不惊讶,反而觉得丢脸。
说起来他们都归妖族,乃万年成型的大妖兽,打起架来应该山呼海啸,天地变色,而眼前这幕跟传闻中的差远了,烛青撇撇嘴,同江昼吟撒娇要妖丹吃。
江昼吟眼瞅着对面那俩没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狐毛跟凤羽满地都是,上前劝慰:“行了,算了算了。”
鎏殊死咬着皓持的翅膀不放,皓持则衔住他的一根尾巴。
江昼吟:“多大的人了……”
话没说完,眼前一阵灰尘,见他们又滚做一团。
厌月不多时赶来,见到江昼吟第一句就是:“我家鎏殊呢?”
江昼吟指了指前面。
厌月举目看去,顿时脸色一变。
有厌月帮忙,皓持很快败下阵来。
厌月不管皓持当年有无被万象湮灭影响心智,他对鎏殊做的那些难以饶恕。
见厌月掐着凤凰脖颈,沉着脸一副恨不能捏断的模样,苍津皱眉起身。
一道流光打出,成功将他们分开。
皓持落地后恢复人形,咳得惊天动地,指着厌月:“你……你竟然敢……”
“有何不敢?”厌月冷声打断。
皓持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过头不说话了。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可狡辩的。
厌月抱着鎏殊,低头询问:“伤到了没?”
“没,我打赢了!”狐狸脑袋往厌月怀中拱了拱,再看皓持那惨淡狼狈的模样,鎏殊忽然没那么生气了。
皓持一走,厌月垮起一张脸:“你还将他留在身边作甚?”
“凌飞已经是魂体,皓持是当世唯一一个神族血脉。”江昼吟轻声。
提及神族,厌月面色稍正,“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不用担心浩然盟,至于剩下的宗门修士,不足为惧。”
“多谢。”
“这是一些妖丹。”厌月挥袖,桌上立刻出现一个盒子,“都是受罪伏诛跟渡劫失败的,自己挑拣着用吧。”顿了顿,“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江昼吟反赠金丹:“我知道。”
厌月瞅见烛青,不知道这是上古妖兽,以为是长势肥美的大青蛇,“你养的?脑袋两侧是什么……”
烛青张开嘴,他就去摸,然后被毫不客气咬了一口。
厌月:“……”
“你们先聊。”苍津颔首离开。
苍津在一处山巅上找到皓持,他被云雾围着,显得十分孤寂。
要苍津说,就一着急回家却误入歧途的蠢蛋。
听到脚步声,皓持稍微回头:“你干嘛?”
“看你是不是哭鼻子了。”
“滚!”
“你伤了厌月的道侣,将那九尾狐王的尾巴差点儿生生折断,昼吟仙君说他废了好些灵草灵丹才养回来,人家见面就要打你,也在情理之中。”
皓持踹开脚边的石子:“用得着你说?”
山风吹动苍津的衣袍,翻飞后敛却,他轻声问:“一旦神址打开,万象湮灭中数以万计的残魂必将向你讨债索命,你想好了吗?”
“本尊知晓,本尊不怕。”
皓持有个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毛病,他心虚的时候,总是语气很重。
第133章 破镜大战
清晨睁眼,江昼吟吐出一口浊气,可紧跟着筋脉中传来的胀痛就让他不由得蹙眉,这是强压境界带来的反噬。
白衣仙君靠在软枕上,眼眸低垂,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捻算。
快了,江昼吟将手往袖中一藏,隔着窗牖看向外面湛蓝的天幕。
但压抑忧郁的情绪向来不属于昼吟仙君,他忽然嘴角勾起,随着心念一动,传音石浮于半空。
“师尊?”傅醒幽声音很轻。
江昼吟有气无力:“我不舒服,你回来吧。”
紧跟着就是衣料摩擦的响动。
平澜帝的声音也清晰传来:“你师尊好得很,他故意的,你也相信?”
傅醒幽回怼:“你懂个屁。”
“哪回苍津喊你你没回去?现下倒是说起我来了。”
平澜帝:“……”
“师尊我很快。”
江昼吟高兴了:“好。”
江昼吟望着床头一角挂着的铃铛,心想能做的他已经都做了。
等傅醒幽一来,江昼吟瞬间柔弱不能自理,也如实相告筋脉疼痛,傅醒幽知晓他是因为境界问题,一边给江昼吟按揉着,一边说:“还是要突破,总不能一直压制。”
江昼吟笑道:“嗯,想吃烤鱼了。”
傅醒幽没第一时间行动,而是紧盯着江昼吟:“师尊,你没背着我安排什么事情吧?”
“没。”江昼吟一脸坦荡,那种“我为你好所以我不告诉你”的戏码他很不喜欢,若是再自私些,江昼吟无论做什么都想带着傅醒幽一起,毕竟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傅醒幽这下放心了:“我去弄烤鱼。”
江昼吟如今也算六界响当当的人物,世人极为善变,当他身上的光环足够多,那些曾经的“黑历史”也就不足为道,人前昼吟仙君清冷自持,明智开朗,唯独在傅醒幽跟前,“缺胳膊断腿”都乃常事,一旦犯懒就两步路的距离都让傅醒幽抱着去。
傅醒幽非常乐意,师尊身上永远有一种清冽甘甜的气息,好似一团云絮,他喜欢极了。
繁云山的岁月和谐静谧,修真界的百年时光不过小憩片刻,不过这日江昼吟去大殿听课,完事被陆终然拉至一旁,说是江浩修为凝滞,已经卡在这个境界许久,上次见面时就察觉到他老了很多,最近隐隐有羽化的趋势。
江昼吟沉吟片刻,没说话,江浩一旦走了,继承盟主位置的便是江铄,那小子江昼吟于二十年前的宗门庆典上见过,成熟了许多,至少比他爹拎得清。
“掌门师兄在担心什么?”江昼吟低声。
“江浩舍不得死。”陆终然目露担忧:“我总觉得他会突然冒出来给人下绊子。”
“那师兄就把人看得严一点儿。”江昼吟很相信陆终然。
陆终然笑开:“好,交给师兄。”
又是匆匆几十年,江昼吟忍着筋脉疼痛,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
可外界却截然相反——
修真界的灵气快要被消耗殆尽,宗门之间因为资源问题爆发冲突都乃常事,一些小宗门在急剧衰减的灵气中逐渐消失,新的鬼王、也就是曾经的箜识修罗,追着魔尊戮渊打了这些年,都到了不得不停战的时候,原因很简单,耗不起,在一族血脉延续上,个人恩怨只能往后稍稍。
所以一些怨声出现,“要是当年别保秋期,让他祭天就能打开神址,届时灵气倒灌下界,哪里还有这些烦恼?”又或者“皓持妖尊也是不争气,凝聚了数万年的万象湮灭,竟然功亏一篑。”
他们言辞凿凿,根本不在乎这背后到底埋藏了多少白骨。
修士贪婪,江昼吟早有领悟,所以也不觉得寒心。
而这是他要定居的世界,在他没点头前,天道也不能说毁就毁。
似乎当一切坚定走向衰败,油尽灯枯的时候,这天晚上忽然天雷滚滚,嗡鸣声好似苍龙吟啸,震的人血脉发颤。
谁在渡劫?这么大的阵仗!
江昼吟缓步走出木屋,抬起头眸色平静,筋脉鼓胀到极致,在持续的剧痛中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催促他赶紧破镜。
傅醒幽立于不远处,跟江昼吟四目相对,然后点了点头。
狞幽帝尊亲自为其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