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34)
“来人,先将嫌犯何明德,打上三十板!”
“是!”
何明德还没从这急转直下反应过来,便被两个衙役按倒在地,水火棍别了腿。
“啪!”一棍子打在了何明德的臀部,他脑子嗡地一声,立时半边身子就麻了。
这一棍子的疼还没接受到,便是连续不断地一棍棍砸了下来。
太痛了。何明德咬着牙,感觉耳膜都鼓胀,声音都模糊了。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听到郑彦在他耳边喊:“大公子,你说啊,你背后有靠山,有太子!”
就算是咬着牙,他也摇着头。
不知过了多久,郑彦又叫了起来,“大人,何大人总归是端王的夫婿,他们二人感情甚笃,你此事用刑,只怕是要惹祸呀!”
何明德想到端王那平日里端着的模样,竟忍不住笑了一下。
端王会生气吗?他啊,生气的时候可有意思了。
何明德的思绪回复了一瞬,竟还能咬着牙,说出话来:“是啊,我家中有王爷呢。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大人若是够胆子,便打死我。”
等他被人从地上拉扯起来,他麻木的感觉才慢慢恢复。大理寺卿冷着一张晚娘脸,道:“把嫌犯先送回牢房。”
两个衙役要搀扶着何明德,何明德挺直了腰背,推开了两人,“我自己走。”
大理寺卿嗤笑了一声,“何明德,你想好了,明日还提审你。”
何明德回头看了看,没说话,跨过了门槛。郑彦缩在地上,何明德连余光也没有给他留。
一段路走过,有血迹滴在了路上,像是第二次刑法。好不容易回到了牢房,何明德抖着手,抹去了额头的汗珠。
妈的,这个骨气要的,真是痛死了!
动用死刑!酷吏!
何明德趴在稻草上,思绪都被痛占满了。太痛了,下半身都失去了感觉,只剩下疼。伸手轻轻一碰,就是一汪的血。
衣料都能挤出血来。
何明德咬着牙,把伤口上的布料揭开,免得布料黏在了伤口上,到时候又是一层伤害。
此事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他得到的信息太少了。他漫无边际地想,此事单凭自己在牢里,只怕是没什么施展的机会了。
这个世界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既愿意救自己,又能救自己的人。
“嘶——”何明德揭开最后的一点布料,别扭地回头看了一眼,又扭开了头。
血肉模糊四字,也不过如此了。
妈的。
郑彦那个混蛋,平日里胆小怕事又谁都讨好,这回也不知道是收了好处还是胆子小,做出这诬陷的事来。
还有……郑彦说自己把那五千两昧下了,大理寺卿却说在自己的抽屉里搜到了银票。
这若不是大理寺卿诈自己,那银票就是有人为了诬陷自己特地放进去的。
自己虽说得罪了些人,可费了这功夫,也不像是为了出口气。若是为了利益……何明晟?
这罪若是定下了,无论自己是流放还是被勉强留下一条命,只怕袭爵与自己再无关系。
何明德想着何明晟的动机,想着他白日探望时的叮嘱,慢慢地眯起了眼。
说出太子,作为自己的护身符吗?
若是何明晟陷害自己,太子知道吗?
何明德趴着,怎么都感觉不得劲,连呼吸都是痛的。他开始回忆,开始胡思乱想,甚至背起了圆周率,想转移一下思绪。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阵不急不躁的脚步声。
“哎呀,王爷,这儿您来不得!”
“滚开!”
何明德初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随着那冷淡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可不能再怀疑了。家里的冷淡王爷,竟果真来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头一回见面,可不能是这模样啊。
何明德抖着手,想把外杉后摆放好,挡住伤口,可只是这么一会儿,便是手都没劲了。
他再转过头,便见家里的小王爷,已经站在了牢房门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臀部。这当下,何明德竟还有几分羞与难堪,“你别看。”
话音刚落,便见端王像是被人唤醒,“他们竟敢动刑!”顿了顿,又对着狱卒道,“开门!”
狱卒为难了起来,“王爷,这案子是呈上御前的,嫌犯不能私下……”
话音未落,端王便抽出了狱卒的刀,架在了狱卒的脖子上,“案子呈上御前算什么,本王能把你的脑袋上呈御前。”
……
狱卒老老实实的开了门,滚了。端王三两步走到了何明德的面前,却不知要如何是好。
何明德见了他,不知为何心情便轻松了许多,总是忍不住想笑,“王爷,你好跋扈啊。”
王爷瞪了他一眼,却蹲下了身子,上下看了看,哪儿都不敢碰,最后一根手指,搭在了他的手上,“你怎么样啊?”
端王的声音,竟有一点嘶哑。
何明德顿了顿,慢慢伸手摘下了端王的面具。
端王没敢挣扎。
牢房的光线昏暗,又是晚上,只有一点火光传来。可何明德还是清晰地看到了端王皱着眉,一脸的关切与心疼。
甚至,端王的眼中,还有一点湿润——端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何明德的心脏像是被捏住了,他没有回答端王的话,而是喟叹一般道:“你来了就很好。”
忽然之间,这陌生的时空地点,我也找到了一个枢纽了。
第26章
端王让人送来了伤药,大理寺卿周长月闻讯赶来,却被端王拒之门外。
周长月看端王浑身都是无处发泄的杀气,连连擦着额头的汗。端王见了他那惶恐的模样,少不得要刻薄几句。
“大人若是秉公执法,毫无私心,惶恐些什么?”
周长月被他三言两语逼得又怒又羞,告辞离去了。
端王拿着药回来,先是把药粉在自己的指尖捻了一下,终究是不满意:“明日我把宫里的药带过来。”
“好啊,王爷给我拿了药,再换套被褥,把我用惯了的茶具送来,把这里扫扫干净,再……”
端王掀开他的下摆,没好气道:“本王再让一鸿来伺候你?你以为你这个换了个居所不成?”
又好气又好笑,脸色倒是没那么沉了。
池旭尧往那伤口瞧了几眼,声音更软了几分,“你感觉怎么样?我以为周长月下手不会这么狠的。”
“他虽是查案,却也不该如此!”
说着,那神情越发地怒气了,何明德只好抓着他的手,让他冷静点。
“我这一整日都还糊里糊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这么一问,端王的神情便有些迟疑了。他微微挺直了腰背,无形中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端王道:“昨日有御史上奏弹劾户部,以茶敬、炭敬之名,行受贿实事。父皇本是不信,当场传召了闽南来的官员,他们本是极力辩解,却露出马脚。”
“在他们下榻的驿馆之中,搜查出了账簿,上面清晰记载了给户部大小官员送的茶敬。”
原来如此。
何明德这才明白,为何此事来的如此突然。
只是……
“那账簿上,只记了户部官员?”
端王有些不明白他的疑惑,却还是答道:“还有几个不相关的,好比说带着太常寺卿出去喝酒浪荡之类,也是被父皇狠狠斥责了。”
何明德暗自思忖,看来这太子收的银钱,不在这账簿之上。倒也是,太子这种身份,这种帐,记在两拨人心中就好,落于纸上,终究是不妥。
何明德看端王似有疑惑,忙也岔开了话题。
“这茶敬之说并非一年两年,为何偏偏这回,皇上如此震怒?”
池旭尧的面上也有了几分尴尬,“七年前的户部尚书还不是赵远山,而是徐桂大人。他老人家在位十八年,两袖清风。有一年冬天,天实在是寒冷,有感念徐桂大人恩情的,便给他送了一萝炭,炭里夹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