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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换下了女装(126)

作者:刘狗花 时间:2023-08-06 10:40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轻松 朝堂

  “我与驸马在此歇息一番,不必留着伺候。”赵璴说道。
  那些宫人闻言,纷纷退了出去。
  殿门掩上,殿中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你这寝宫怎么大夏天还这么冷?”
  方临渊刚坐下,便感到了殿中透骨的寒意,一时间有些不大适应。
  “常年背阴潮湿,是会冷一些。”旁侧的赵璴说着,站起了身来。
  他走到床榻旁边的红木柜前,打开了来,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我还以为你很喜欢种花呢。”方临渊没太在意,四下看着,又随口说道。“我之前在宫外就听说,说你最喜欢海棠花。”
  赵璴闻言微微一顿,继而说道:“不喜欢。庭院里留空一些,方便练武。”
  宫中有人知道他喜欢海棠,也不过是因为他从冷宫带回了一盆海棠,日日种植侍奉罢了。
  但他栽种那株花,也不是因着喜欢,而是因为那时清贵妃死因的物证,他需替母后保管完好。
  方临渊点了点头,刚应了一声,又想起了方才的事:“说起来,你会武功的事陛下恐怕不知道吧?我看陛下刚才看你的表情不大高兴,是不是发觉了你会用剑?”
  赵璴闻言,只是笑了一声。
  “只一段花拳绣腿的舞,看不出什么。”他说。“只是让他想起了不愿想起的人罢了。”
  “不想回忆起的人……”方临渊犹疑道。“是先皇后娘娘吗?”
  赵璴似有些意外,偏头看了方临渊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会猜到。
  便见方临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难猜嘛,宫中的故人,我总共也不知道几个。”
  接着,便见赵璴点了点头,淡淡说道:“嗯,我母后会使剑。”
  她不爱跳舞,自幼跟着窦怀仁的习武师父,学得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
  也正因如此,她当年代替鸿佑帝被山匪所掳时,才能周旋三日,全身而退。
  但这对宫里的女人来说,似乎一点用处都没有。
  宫中年节的盛宴上会有宫妃向皇帝献艺,但唯独他母后年年端坐高台,从没有参与过。
  在他四岁那年,宫中妃嫔难为她,偏要她献艺一曲。她便也是如此当众舞了一曲剑,惊得满座宫嫔大惊失色,鸿佑帝也当即沉下了脸来。
  “为妻者,当柔顺温和,舞刀弄枪的成什么体统?”当时,鸿佑帝是这样评价的。
  因此,今日的剑舞,唯独赵璴和鸿佑帝两人知道,这是何等的挑衅。
  赵璴唇畔的笑意带着讥诮,而他身后的方临渊却叹道:“这样厉害,先皇后娘娘怎么什么都会!”
  赵璴微微一顿,偏头看向了方临渊。
  他真挚极了,双目明亮,眼中全然是不加掩饰的钦佩与向往。
  赵璴静静看着他,片刻,嘴角浮起了柔软的笑意。
  “是的。”他说。“她向来很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私下与人谈及他的母亲,平和、安静,没有任何的交锋和诋毁,只是自然地提起了这个人。
  赵璴的眼睛一时竟感到了两分灼热。
  他忙转过头去,从红木柜中取出了一件外袍来,回身递到了方临渊手上。
  “先披上吧。”他说。“若是还冷,一会儿就回含春殿去。”
  “不了不了。”一听回去宴上,方临渊连连摆手。“一会儿回去了又要祝酒应酬,还不如在这儿躲清闲呢。”
  说着话,他伸手接过外袍,正要披上,余光却看见了不远处没关上的红木柜里,叠放着的几件衣裳。
  最下头那件,浅兰色的,上头绣着祥云和芍药,叠在那儿小小的一件,似乎不像大人的衣服。
  看起来总有些眼熟。
  方临渊不由得往那儿多看了两眼。
  “在看什么?”他听见赵璴问道。
  便见方临渊朝那儿指了指,问道:“这花样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赵璴偏过头去。
  便见衣柜最底,压着他当年初遇方临渊那日,在湖畔梅林边所穿的那件故衣。
  作者有话说:
  方临渊:哦呼!初恋再现装!


第67章
  赵璴的神色有些意外。
  “……你还记得这个?”他看向方临渊。
  便见方临渊也微微一怔, 似乎没想到自己真猜对了。
  接着,他眉眼笑得都弯了起来。
  “我记性很好的。”他从坐榻上跳了下来,好奇地走上前去。“不过, 这么久之前的衣服, 你怎么一直留在这儿啊?”
  只见赵璴的眼神在那件衣服上停了停, 片刻垂眼,将它从里头拿了出来。
  冬日的衣料通常是红橙黄之类的暖色, 才好教人在冰雪覆盖的寒天里看着暖和。
  但这件袄裙,确实清凌凌的兰色,夏日里看尚且萧索, 更何况是在白雪尽覆的寒冬。
  它的针脚也很粗糙。
  袄裙里蓄的棉花很薄, 也并非是宫中常用的、轻薄的丝绵。厚重的木棉蓄就的袄裙, 在这样的宫苑里总会受潮发重, 沉甸甸的,还不暖和。
  它边角上缝制的也是粗糙的棉线,偶有棉絮露出的地方, 都被另一股蓝色的丝线缝好了。
  赵璴捧着那件袄裙,目光停顿片刻之后说道:“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最后一件旧物。”
  说到这儿,他想起了什么一般, 轻声笑了笑:“她的针线向来都不大好。”
  “这是先皇后娘娘亲手做的?”方临渊意外地微微睁圆了眼,伸手小心地想要摸一摸, 又犹豫地缩回了手。
  赵璴却径直将那件袄裙递给了他。
  “嗯。”他说。“她知我一到冬日就会短缺炭火和衣料,就拆了自己的冬衣, 为我缝出了一件。”
  方临渊落在袄裙上的手微微一顿。
  他抬头看向赵璴, 便见赵璴眉睫微垂着, 嘴角虽是向上扬起的, 却隐约看得出, 他神色微凝,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方临渊的手心,正好触到了袄裙上一片缝补的痕迹。
  那是一片划出的破损,破损处痕迹凌乱,看起来像是被树枝划破的。
  这样的破损向来是很难修补的,恰好当年那个想要修补它的孩子,尚且没学会而今这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线功夫。
  上头缝补的针脚很细密、很小心,但到头来却只落下一条盘踞的蜈蚣一般丑陋的痕迹。
  这件袄裙仍是没法再穿的。
  方临渊大概、隐约地明白了,赵璴在隐忍些什么。
  当年窦皇后被废的因果暂且不论,但似乎陛下的确很不喜欢会舞剑的女子。
  人生来便有自己的喜恶与取舍,这是人性使然,情理之中。
  但人却偏有高低贵贱,以至于一旦活成位高权重的君王所厌恶的模样,便如原生之罪一般,会带来无尽的苦难。
  可她们又何其无辜呢。
  方临渊一时没说出话,却见赵璴轻轻笑了一声,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袄裙,说道:“没事,吓到了你了吗?”
  他出口的声音很轻,语气也软下了几分,听起来有些故作出的若无其事。
  方临渊却几乎是当即便脱口而出的。
  “我们把它带回家去吧。”他说。
  赵璴倏然抬眼,看向他。
  便见方临渊双手抱着那件兰色的袄裙,转过头来,也看着他。
  “……什么?”赵璴似乎是没听明白,偏过头来时,一双眼直勾勾地看进方临渊的眼睛里。
  方临渊抱着那件袄裙的手却在暗处微微地收紧了。
  一件衣服而已,放在哪里其实没什么分别。宫中打理物品的内侍们都很小心,即便八年十年,也不会让它腐朽破败。
  可他却清楚地知道,他不想将他们留在这里。
  他甚至说不清自己口中的“他们”是谁。
  或许是当年那个母亲孱弱却坚定地保护着孩子的心意,或许是他们二人之间沉默却深重的母子之爱,又或者说,就是当年的赵璴。
  当年那个衣着单薄穿行在冰雪里的赵璴,那个在夜晚的孤灯之下,倔强而沉默地缝补着这件衣裙的赵璴,又或者说,就是现在这个安静隐忍着、用冷漠遮掩住伤痕的赵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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