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嫁给失忆大佬后(157)
想通这点,有人不由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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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长安城内。
裴椹与杨元羿商谈结束,还未来得及休息,便又收到最新军情——梁州府城被攻打。
到天明时分,更详细军情送到:
据说昨日天刚擦黑,梁州府城就被蔡澍率军攻打。但那蔡澍有勇无谋,被梁郡守亲自出城,打退百余里。但到深夜,叛军忽然重新集结,分两路,从宁城方向和平城方向猛烈来攻。
也是梁郡守之前把蔡澍打得仓皇而逃,有些志满,回去就睡了,一时疏忽防务,竟被两路兵马打得告急,紧急求援。
甚至梁郡守一度怀疑,蔡澍那厮是诈败,故意引他上钩。
另外安兴县昨夜得知宁城被攻破,派兵想夺回,结果久攻不下。又得知府城告急,转头再想去救府城,反在撤退时,被宁城叛军追出打败。
因这一出,梁州府城一时无援兵,只能拼命向朝廷求援。
裴椹看完军报,面无表情,直接扔给杨元羿。
杨元羿捡起看完,吃惊:“宁城叛军是怎么过去的?没遇到咱们埋伏的人?”
裴椹看他一眼,没说话。
杨元羿会意,立刻想到什么,咬牙道:“定是攻打宁城的那家伙猜到我们会在哪埋伏,绕过去了!”
说完他好胜心作祟,又抬手捶桌,暗恨道:“还真少遇到这么机灵的,咱们走一步,他猜对一步,最好别让我知道他是谁。”
裴椹面色沉凝,仍没说话。
第96章
杨元羿说完, 见裴椹久久不语,不由问:“俭之,你在想什么?”
裴椹沉眸, 指着军报上的详情道:“昨晚叛军重新集结后, 打法与此前大不相同,应该是军中换主将了。”
杨元羿点头,同意道:“不错,蔡澍不是这种打法, 另外除了叛军主力, 从宁城来的这支叛军打法也甚是诡谲, 有点……”
忽然,他抬头看向裴椹。
裴椹没察觉他的异样, 继续道:“能把蔡澍换下去,说明叛军中另有指挥。另外昨晚他们攻打宁城时,主力同时在攻打府城, 如此来看,不管蔡澍是不是诈败, 背后指挥的人都没指望他真能赢, 应该只是用他牵制府城的梁兴荣,给宁城那边争取时间。”
杨元羿一听,顿时也严肃, 接过话道:“你的意思是……之前我们猜对了, 太子府的那位……已经到了叛军中?”
裴椹沉着眉, 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把蔡澍换下来。”
说完, 他眉心紧蹙。
若是李玹在叛军中,梁州府城恐怕很难守住了。
虽然他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太子殿下, 但少时在并州军中时,曾多次听祖父和伯父提起对方。而每次提起时,祖父都对这位太子殿下称赞有加,说他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又胸怀大略,仁善贤明,有太祖遗风……
但往往说着说着,祖父便会陷入黯然和沉默。
听的次数多了,裴椹即便不特意去了解,也知道这位太子能力不凡。何况他后来到洛阳,也耳闻这位太子殿下在被圈禁前,是何等气度不凡,又如何用兵如神,平定西南诸多部族,深受当地百姓敬仰。
自然,这些话都是私下悄悄说的,说的人最后还要再加一句“可惜他后来谋反了”。总之,再怎么遗憾,也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
裴椹对太子的风度如何,为何谋反,并不感兴趣。但他从小在军中长大,对对方如何用兵平定西南,却十分感兴趣。
可惜那时太子已经被冠上谋反罪名,被圈禁在太子府多年。有关他平定西南的事,也被一再淡去,能找到的记载甚少。
后来还是托杨元羿的福,帮他从一些宫人和老兵那找来几卷记载相对详细的手札,细细研读。
只是这些手札后来不小心被他父亲看见,吓得胆小老实的裴淙赶紧把手札藏起来,不准他再看,更不准他打听太子的事。为此,他和裴淙本就不算亲近的父子关系,还一度恶化许多。
不过那些手札他早就研读过很多遍,背都能背下来。正因为了解,他才清楚,太子李玹不那么好对付。
对方既然筹谋至此,拿下宁城,又火速攻打府城,必然是想趁并州军还没到,先一举攻下府城,而且是势在必得,不给他们机会。
然而皇帝此前因乱军围困长安,受到惊厥,加上可能是年龄大了,觉少梦多,每日难以入睡。听说最近服了一种安神丸,总算能好睡些,加上围困长安的乱军已经被打退,危机解除,便不许人在他休息时打扰。
所以此刻皇帝还在休息,并未接到军情。
没皇帝命令,并州大军不能私自开拔,只能等早朝时,皇帝看到军情后下令。
裴椹沉眸凝思,心知这样下去,府城一旦被拿下,再加上李玹坐镇军中,西南叛军将很难在短时间内被消灭。
而且这个可能性极大。
非是他灭自己人威风,只是他习惯把各种可能都推想一遍。
一旦梁州战事陷入拉锯,此前他想速战速决,打完立刻领兵回并州的打算就成泡影了。
事实也确如他所料——
早朝时,前线急报如雪花不断飞入宫中:宁城被攻破,安兴县支援被打败,梁州府城危急!
皇帝早起看到军情,气得险些摔了茶碗,急命裴椹进宫。
裴椹匆匆进宫,到了辰时三刻,又疾步从宫门走出。
梁王和梁王世子亲自送他,到了宫门外,裴椹止步,转身拱手请他们不必再送。
梁王却握住他的手臂,拍了拍,如同寻常长辈,语气宽厚慈爱:“俭之,你此去梁州,身负重托,除了奋勇作战外,也要好好保重自己。你父亲那边,你也尽管放心,有我在长安,他不会有事。”
裴椹面色不动,躬身道:“多谢王爷厚爱。”
等出了宫,梁王世子又亲自送他到城外大营,目送大军开拔。
……
燕王府,得知本该在长安停留一日,明日清晨才率军出发的裴椹,今日中午就率军走了,燕王妃怔了许久。
尤其裴椹从宫门出来后,连家都没能回一趟,就匆匆去大营整军。昨晚那顿不欢而散的家宴,竟是他回来后和父母吃的唯一一顿饭。
回过神后,燕王妃不由将燕王好一通埋怨。
燕王本来还好面子地嘴硬:“这能怪我吗?你也不看他昨晚说的那叫什么话?还‘我听说你在长安又惹事了’,听听,这是儿子对爹说的话吗?到底他是我爹,还是我是他儿子?”
燕王妃幽幽看他,忽然眼睛一红,哭了起来。
燕王一见,顿时心慌,赶紧哄道:“行行,是我错了,可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我这不还打算今早吃饭时再跟他缓和缓和……”
裴棹在旁认真提醒:“爹,你最后那句话是一个意思,都是大哥是你爹的意思。”
“去去,你别在这添乱!”燕王没好气地赶他。
直到下午,燕王才总算把燕王妃哄到消气,却忽然,小厮来报,说府外来了几名雍州士兵,说要见裴世子。
燕王妃一听,立刻急切道:“定是椹儿在雍州的旧随,快请。”
府外,陈青跟永丰镇的十几名守兵一起,风尘仆仆,紧赶慢赶终于到了长安,此刻站在裴府门口,不由得一阵心中发怵。
虽然来之前,就被陈将军告知过裴二的真实身份,但这一路赶来,他依旧恍惚,都到裴府门口了,仍不敢相信——
娘嘞,裴二竟然是燕王世子,陈将军真没骗他?他之前竟然跟裴世子称兄道弟?对方以前还给他削过一根拐杖——燕王世子亲手削的拐杖!等回去,他不得把那根杖找出来,给供上?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见府内快步走出一中年男子,留着短须,身穿蓝色绣纹案的衣袍,比他们这些穷当兵的不知气派多少。
陈青也说不清,就觉得对方身上那衣袍一看就很值钱,他在永丰镇时,见过的地主老爷穿的衣服都没这么好。
他当即不敢多看,“扑通”一声就跪下,口中喊:“见过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