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妾生存法则(58)
陈茗阴暗地得意,说:“原来烟奴离去,也没告诉你啊。”
毕知梵心痛:“我的疏忽,没料到战局,没能提前把他安排好!”
陈茗恨道:“你说的对,竟没想到你既勾引烟奴,却不能护佑他周全。所有的账我留待日后再与你算!”
毕知梵大笑:“晋王殿下,你连威逼天子的诏都准备好了对吧?先叫你一声晋王,天下所有事不会都如你所愿。至少烟烟是铁了心想跟你分开的!”
于是两队人马当即混打了起来,你鼻青来我眼肿,激烈的有来有往。包括陈茗与毕知梵,各挨对方拳脚一顿,陈茗悔的肠子也青,毕知梵恨得要啖血噬肉。也是一段小插曲。
宗室被屠戮的差不多,朝廷威严尽扫,王业于是荡然。节度使们就开始了抢夺皇帝的战争。今日我得了陛下,陛下快下诏封王,明日我抢了皇上,皇上该禅位了。
剑南行宫也被烧毁,天子不断被接走,被抢走,被逼着从死的节度使那里,驱赶至另一名活着的节度使那里。
有言曰圣人畏因凡人畏果,抛开所谓的圣人凡人,大家只是处境不同的人。因果实属于一个上下游关系,上源的水被污染,下游彻底遭殃。循环往复的苦乐海,便是众生皆孽。因在你身上,果不一定在你身,会在其它人身上,在后来人身上。若量子力学被证实,那果最终又会回到你身上。很残酷很惨烈的公平与不公平。
这一抢就抢了两年之久。天子心气早失,颓丧站在滚滚前行的辇车之上,叹:君若客旅,臣若豺虎。
两年时间,偌大的空城破毁不堪,荆棘满城、孤兔纵横,荒草没膝,离人如走尸。
天子再叹也没用,没人同情。陆陆续续封王。陈茗如愿受封晋王,得了问鼎的名额之一,开始到处熄火给乱局擦屁股,反正就是杀杀杀杀杀。杀得麻木不仁,杀得四野如鹌鹑。杀完无名义却自立的反将们,即安排下官照令施仁政,休养生息。
他妈的有人敢再反,直接夷他三族,累死了。
又是一年秋。
山上艰苦,有一间极隐蔽而破败的古寺。眉心有痔的枯僧收下了一些误入的百姓们,燎烟也在其中。
燎烟还是要逼雉奴读书习武的。蜡烛短缺,就在秋夜抓了一堆萤火虫给他当灯笼。
这里的萤火虫真多啊,漫山漫野,像袅袅亡魂悠悠升空,一闪一闪,像大地的星星,与银河交相辉映。
天地生灵,竞相争风流。
陈茗选择掠夺与重建,毕知梵选择顺势与反攻,莫文山也要重开新天地。燎烟最软弱,依旧决定善良。因为世界再现实残酷,再弱肉强食,永远需要怀善的人们托起未来的光明。
一如毕知梵弹奏胡琴,歌中所唱:
人都是行走在水上的人。
人都是行走在死亡上的人。
人都是被囚禁在时间中的人。
一切无意义吗?命运如光明顾。
荧火微末,熠耀宵行,烟若散漂,万物而相喣。最古老的美。
燎烟站在荧海之野,与策马笃行、满面风霜、黑气四溢的陈茗再度遥相遇。
燎烟当即矮下身体,打算伏草悄离。未料六岁的雉奴拉着两岁的鸦奴过来找人。
鸦奴老大远就开心地大声喊:“荧阿爹,阿爹,鸦鸦要抱抱!”
陈茗打马回头,握紧缰绳,深呼两口气,眸子直逼草丛里另一双熟悉的闪烁的眼睛。
陈茗的眼神变得很平静,他平静且漠然地看着草丛里潜藏的人,看得燎烟的心脏噗通噗通弹跳,简直要从嘴巴里跳出来,浑身冒汗。陈茗的眼神冷酷莫测,似乎多出许多燎烟看不透的东西,令他心慌。
陈茗挽弓搭箭,四羽翎箭本可穿云裂石,是重武杀人之器,现在它以雷霆之速向燎烟射杀过来。
身后的雉奴与鸦奴尖叫起来。
第54章 东都陷落
一条受惊的三角头的土毒蛇从旁边飞扑,眼见就要咬上燎烟。
穿云箭正中那条不粗细的毒蛇,横穿七寸。
锋利无比的箭矢犹如闪电般疾驰,带着惊人的力量和速度,钉着张大嘴咆哮的蛇,从燎烟眼前流星般划过,利刃的风甚至在他脸上开了道口子,流下醒目的鲜血。
但燎烟来不及多想。瞬间,只听见一声脆响,箭矢竟然硬生生地穿透他身后的石头!
一箭之下,原本的磐石却脆弱的如同一张薄纸般不堪一击。箭矢深嵌入其中,伴随强悍的冲击力,表面裂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痕,裂痕迅速蔓延开来,蜘蛛网般交织。整块石头竟轰然炸裂,碎石四溅,纷纷散落在四周。
砸了燎烟一身灰,萤火虫都被惊扰得纷纷离去。只那支箭依然笔直地挺立在原地,箭头闪烁着寒光。
自然,那条死不瞑目的土蛇也被死死钉在地底,多多少少有点惨得不该这么惨的惨。
旷野之地,一远一近,两人视线相交。燎烟心如擂鼓,当涂的陈茗则冷冷一笑,收弓策马。
两个小孩冲了过来,嗷嗷问燎烟有没有受伤,看到他流血,雉奴忙拿出平日给阿弟擦口水的小帕子给他擦伤口。他们这几年相依为命,默契还是有的。
鸾铃叮咚,战马奔驰。战马一般为了保持战场的绝对安静,绝不配铃铛,除非是为了专门提醒道上来了将军部队,闲人避让。一只铃铛彻底熄了燎烟认为是被陈茗偶然撞上的侥幸心理。
三年的时光,物是人非。所谓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茫茫两事就在铃铛愈发近耳的叮咚声里被杀灭,在陈茗越发炙热明显的气息里被拔除。
王服金冠的陈茗站定在三人面前,很突兀又很和煦看向燎烟,询问:“躲什么呢?”
真当他没见着人?他装样子等人奔过来涕泪四流求饶卖惨,最好是诉衷肠。他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的日子,这倒霉玩意儿看见他的第一反应竟还想躲他,枯瘦的跟个灰扑的麻雀一般。
还想躲哪儿去呢? 还能躲哪儿去呢?
陈茗摆摆手,两名将士果断上前,两个小孩人手一个流利地给夹上了马,再一夹马腹飙出几米远。压根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跟部队汇合后便继续浩荡地往前走。
时间很快也很慢,部队人马消失的很快,原地就只剩下陈茗与燎烟。燎烟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他看着尘满面又挽华服的陈茗,心中丧钟敲响。
大棕马挑衅地冲着燎烟秃噜嘴喷了个响鼻,呼哧呼哧,下一秒竟无情地驮着陈茗头也不回地离去。徒留燎烟一个人空空地站在原地,心口的气是提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吊着。
主要是吧,陈茗控着马行的正是他暂居地的方向。这马也不知道是残了还是废了,走得极其地慢。燎烟稍微快两步,便能赶上。战马昂头挺胸踢嗒嗒走小碎步,燎烟就只能跟上。
呵,不跟上能行吗?
月光皎洁,虫鸣悠悠,是很美的。马背上的陈茗神情睥睨,目空一切。燎烟犹如芒刺在背,如负大山走路。
陈茗突然又问:“烟奴,想我吗?”
燎烟哈了一口气,吹走嘴边栖落的萤火虫,才没什么表情地回:“想。”
陈茗笑了笑,低下头打了个盹,从马背栽倒。好死不死,栽倒在燎烟的怀抱,造成了个昨日黄花压海棠的效果。正当燎烟满以为晋王殿下是哪里受了伤,还是其它的什么情况时。陈茗却睁开眼睛,二话不说直接撕开燎烟满是补丁的裤子,露出白嫩豆腐似的屁股。
席天幕地,他利落且凶狠,扯了王袍垫在地上。
燎烟扑棱四肢,震惊的大骂,陈茗的大掌铁钳一般抓着他的脚踝,把人硬生生拖回自己的身下,让他感受自己炙热起来的欲望。笼罩感压迫感,比之往昔更甚。
“陈茗!!我不愿意!”四肢被压得无法动弹的燎烟,难堪地说。
陈茗的回答是伸出舌头舔噬他的血与泪,才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说:“烟奴,郎主很想你。”
燎烟难堪地别过头。
陈茗于是毫不客气先把自己捅了进去。啧,好紧,好疼,好热。咦,出血了。
陈茗仰起头,深深呼出一口气,他也觉得好疼啊。所以不贞的烟奴理当比他更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