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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的职业素养 二(12)

作者:童柯 时间:2017-08-24 15:58 标签:强强 重生 宫斗 宫廷


  追魂香, 需要长期喂养死士,使其血液始终保持着药性, 其次要以心头血为最佳,这样才能达到最远追踪距离, 它最稀有的一点就是中了的人无论是洗澡还是换衣都无法除去这种渗入皮肉里的味道。而犀雀就是用来追踪的,它是一种相当稀缺的鸟类,只要中了药的人出现, 它就会本能地在附近徘徊。

  沈骁望着傅辰, 看得有些专注,他本来也不会特意注意一个奴才,实在是太巧了, 这个人在自己身边,犀雀就恰好过来,难免会顺便看几眼,低眉顺目,无论是目光、动作都很规矩,从骨架来看也没练武过,细节上也能确定这就是个长得比较清秀的小太监。

  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有些失笑地笑了笑,他真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只是一个普通奴才罢了。

  一直暗中观察他的傅辰,在沈骁抬头的时候,也望向天空。

  神色一凛,麻雀?

  太远了,看得并不真切,不能被身边人发现自己的异样,傅辰只是瞬间就收回了目光。

  等等,傅辰从自己的记忆库里搜索到了一种鸟类,也得益于他强悍的记忆力。略带金色的的尾翼,那是与麻雀极为相似的犀雀,稀有鸟类,适合在热带生活,这是他在藏书阁看到过的图鉴上注明的,他还记得曾在七皇子的情报据点整理案宗的时候,里面有提过一句,犀雀,曾出现在鹿洵之战,鹿洵,西北边境地名。

  出现在战场,而且还是热带的鸟类,那么就不是巧合,而是人为的,那么是被驯化过或者有人能操控它?

  问题就来了,用它用来做什么?

  傅辰结合所有能分析到的情报,也只能大致猜测出几种可能性,但犀雀仅仅是出现,没有更多的信息他还不能确定目的。

  另外,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这犀雀出现的时间与沈骁差不多,再加上沈骁方才为何要抬头?

  他是在观察犀雀的方向?

  记在心头,傅辰不露声色地回答着驸马爷的问题,驸马是个好女婿,从问的问题也能看出来,比如瑾妃最近胃口好不好,秋老虎厉害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就是熙和宫还缺什么用度之类的,句句都是关心瑾妃的日常。

  两人到了凉亭,傅辰因为受宠,是穆君凝面前的大红人,大部分时候他的命令相当于几个管事的大宫女,他一说将皇上前几日赐下的瓜果拿来,早就有人准备好了一切。

  除了一开始观察过傅辰,沈骁就没有再关注过傅辰,一般情况,宫里所有的奴才,包括已经是总管的安忠海、刘纵等,也不会被这些主子们在意,更不可能去猜测他们心里想什么。

  这是上位者的惯常心里,当然这也同样方便傅辰行事。

  傅辰眼观鼻,鼻观心,主子不说话,绝不擅自起话头,日上竿头,已经有些炎热了,现在是初秋,但秋老虎袭来比夏天更热,就是有微风吹来也透着燥意,周遭一切都在烈日中蒸腾,空气好像还散发着滚滚热浪。

  沈骁扯了扯领口,他们惯常穿着官员服,无论什么季节都是高领,热的时候会受不住。

  沈骁是个耐心相当好的人,就是公主与德妃待了许久,也没露出任何不耐烦,仅仅是这点,也难怪宫中不少公主羡慕四皇女嫁了如意郎君。

  这时候一群宫女又端了些零嘴、蜜饯进来,似乎是瑾妃娘娘特意吩咐给驸马的,甚至还有几本书给他解闷。

  傅辰本来也没注意,只是一个宫女频频看向他,这才让他回望过去。

  是小纸鸢,纸鸢就是内膳房老八胡的女儿,也是梅姑姑口中那位想与自己结成对食的四品宫女,因为这事,傅辰就再也没去内膳房找老八胡等御厨了。

  纸鸢眼看见不到傅辰,急了。她好不容易与重华宫田夫人的侍女蓝馨攀上关系,才能得知傅辰偶尔的动态。

  便寻着法子来熙和宫送吃食,正好公主和驸马来,瑾妃就让她们送过来了。

  她对着傅辰俏皮地笑了笑,露出了小虎牙,很可爱,随着其他宫女一同退了下去。

  她年纪比傅辰还大几岁,有道是女大三抱金砖,正值婚配的年纪。

  傅辰有些头疼,对他来说这年纪的姑娘都还是孩子,看来必须找老八胡好好谈谈了。

  那小宫女的样子,也让沈骁看到了,他来了兴味。

  他只听说过太监位高权重后会娶一个自己看的顺眼的宫女,当[假老公]过过干瘾,大多时候这些宫女是不愿意的,只是没办法违抗这些公公,当然两情相愿的也有,只是凤毛麟角而已,谁会喜欢没了根的太监呢。

  没想到,太监居然有女子愿意喜欢吗?对所有去根之人,这都算是极大的荣耀吧。

  “你是怎么进宫做太监的?”这下,他也有了兴趣与傅辰说说话。

  “家里穷,又闹了饥荒,奴才进宫能换粮食。”傅辰简略地说,以为沈骁是太无聊了,找奴才闲聊。

  沈骁好像已经自动脑补出了过程,应该说这是大部分人进宫的理由,还不是被家里出卖了,“恨家里吗?”

  “奴才进宫时年岁还小,已经忘了。”回答恨和不恨都不行,傅辰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傅辰注意到沈骁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带着些负面情绪,也许在这个人眼里,一个奴才面前泄露些情绪并没有什么关系,从本质上也是没把奴才放眼里。

  “是吗,年纪小不记得也好,能忘了也是好事,呵呵。”沈骁神情有些冰冷,那声音似乎有些尖利,然后猛然清醒了些,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清嗓。

  这声音?

  傅辰抬头,不明白沈骁的意思,他的余光却猛然落在沈骁扯开的领口。

  那个喉结,有些古怪。

  刚才吞咽茶水后,那喉结动的规律不太正常,至少曾经是医学院的学生,虽然是心理学,但基本见识还是有的。

  有了疑心,傅辰观察就更仔细了。

  汗,脸上和脖子上都有,只有喉结上,是光洁的。

  那么……

  傅辰眼睑微微一掀,推测出了结论。

  这个喉结,至少有一半是假的!

  这沈骁!?

  傅辰心中有了不好的推测,也许至今为止,都没人发现的一个秘密。

  咏乐公主与沈骁是在瑾妃这里用了午膳后离开的,这期间公主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飘向自己,不像一开始进门时只是随意看看,这次是从头到脚都仔仔细细观察,不放过任何细节,还时不时蹙眉。

  待公主离开后,傅辰问向穆君凝,“公主是怎么了?”

  穆君凝也不明白,直到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也来不及与傅辰明说,她急匆匆地跑向书房。

  却发现桌案上的那幅画卷消失了!

  再看桌边的的灰烬,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咏乐把那画给烧了,不留任何证据。

  她像是忽然没了力气,倒回椅子上。

  傅辰也走了进来,这个书房并没有对他设下规矩,他也是能随意出入的,见穆君凝脸色苍白,“怎么了?”

  “也是我,太专注想怎么调查驸马,给忘了这事,咏乐太懂事了,懂事的让我……”穆君凝有些哽咽。

  提到咏乐公主,傅辰忽然拉住穆君凝,“先别急着难过,告诉我一件事,这事说出来有些不适当,对公主的名声有碍。君凝,你我皆有秘密,你从不问我我很感激,我也一样尊重你,但此事你必须如实相告,我没有时间慢慢调查,驸马,是不是从未碰过公主?”

  穆君凝很讶异,她是今日才知道的消息,为何傅辰会知道?

  看穆君凝的表情,不需要回答,傅辰就知道了答案。

  果然,结合沈骁的怒气和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傅辰排除了其他的可能性,他很有可能在成年后被动了宫刑!

  至少这个可能性是最高的。

  将这个猜测告诉穆君凝,穆君凝越发凝重,甚至是抑制不了怒气,她的女儿!被一个男子整整骗了七年!!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这事我们当然要反击,我要让公主风风光光地和离。”

  暴怒的情绪被强行克制住了,穆君凝也是经历过不少事了,即使她现在有些失去理智,也一样还维持着当初德妃娘娘的气度,“什么时候,我要最快速度!我安安分分地待在这后宫那么多年,处处退让,处处宽和待人,别人是怎么待我的?这次,我不想忍了!”

  动她的孩子,就是戳她的脊梁骨!

  傅辰略一沉吟,“就今晚。”

  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出了熙和宫,傅辰抬头看向天空,那只犀雀还在。

  沈骁都已经走了,它为何还盘旋不去?是在找什么?

  他需要去一趟重华宫,从虎贲口中了解更多关于犀雀的资料。

  傅辰在去重华宫的路上,遇到了诡未。七皇子已经好了大半,就找了理由从养心殿搬回自己的宫殿,也是他这些日子待在养心殿养伤这事实在太扎人了,其他几个皇子时不时过来看看他,表现兄友弟恭。

  还没到重华宫,就在路上碰到了诡未,正是出来接他的,说是磐乐族的公主已经到了,正在觐见陛下,而七皇子作陪,待会就要过来了,傅辰之前吩咐的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等他验收。

  傅辰吩咐了什么事,当然是教邵华池怎么虏获芳心了。

  得到这位公主的支持,是百利无害的。

 

 

第54章 

  傅辰问了关于犀雀的事,诡未说十二人中诡子对这方面略有涉猎,他们是各有擅长的,而现在诡子在邵华池身边, 暂时过不来。

  “那你们之中可有射技较为出色的?”傅辰问向诡未, 既然暂时问不到,傅辰也不想放着这样一个隐患, 不知道没关系,先射杀之。

  诡未闻言, 指了指自己,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这些护卫别看个个都是高手, 但在人际方面只会演戏, 除开演以外就非常生涩了,好比现在。

  “是吗?”傅辰抬头,却见那只一直在头顶飞翔的犀雀消失了!

  “傅爷, 是要我去做什么?”

  “现在,恐怕用不着了。”神情微凝,果然太小觑他们了。

  傅辰到门口时,就听到里面七七八八的搬运声和指挥声,为了不引人注意,东西先运到了城外,让专业师傅来看管,禀报了皇上后,皇上一听颇为讶异,他不是不明白无论是突然安排七子与磐乐族联姻,还是半强迫他去生一个孩子,都算对不住老七。想来老七嘴上不说心里应是有怨气的,只是他是父亲,同时也是帝王,私情怎比的过国家,只能牺牲老七了。他没想到老七不但能理解他的苦衷,还主动与公主搞好关系,晋成帝老怀甚慰,对七皇子的吃穿用度更为关心,恨不得把这些年亏欠的父爱通通补上。

  “准备的如何了?”鄂洪峰要换班了,过来重华宫看了下进度。

  傅辰点了点头,“这次麻烦鄂都督了,小的还有件事,不知道……”

  看到鄂洪峰,不少在工作的宫女太监齐齐望过来,远远地行礼,可见对其的尊重。

  昨天夜里,是禁卫军都督鄂洪峰值班,因为提前打了招呼,这批东西就低调地运送到重华宫,今日一早大家就开工布置宫殿。

  接收到这些隐晦的感激目光,鄂洪峰虽然习惯了,但还是感慨傅辰当初的帮助,如果不是傅辰的提醒,他也不会选张奇,没了张奇他又如何能在后宫有那么好的人缘,这些人缘可是在最近让他受益匪浅。

  “什么事儿,说吧,咱们还客气什么!”他豪气地拍了拍傅辰的肩。

  傅辰轻声将今晚的部分打算与鄂都督说,他也大大方方的,明明说的事不能被他人听去,但大庭广众下他反而态度坦然,正是这样的态度让人不认为他们是在说什么隐秘的事,自然不可能偷听,在揣摩人心上有时候逆向思维也是一种选择。

  不少重华宫的太监看到傅辰与鄂都督那么熟稔,纷纷把之前露头的小心思给缩了回去。

  那些小心思的缘由,还是在邵华池被咬伤的时候,重华宫的太监宫女因为品级不高,也只能干瞪着眼看傅辰一个别宫的太监空降来他们这儿,甚至还得到七殿下的重视,这就是抢饭碗,对傅辰那是敢怒不敢言。

  但现在被下人们极为推崇,“为民除害”的鄂都督与傅辰关系那么好,那么有什么不满他们就越发压下去了。

  鄂洪峰眼见这些宫人们转变的神情,知道自己今日特意过来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他也是听良策偶尔提起,有些太监在背后嚼舌根、使绊子,才发现傅辰的处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光鲜,因为升职太快,根基不稳,加上在宫中两位巨头面前都挂上了名号,风头太劲,导致无论职位高低的宫人明面上不会得罪他,但暗地里小动作不少。

  没有人能保证任何人都喜欢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当然会付出相应代价,就算傅辰也一样。无论前世今生总能碰到这样或那样的矛盾,平日埋下的人脉网初看没什么用,但偶尔却能迸发出惊艳的效果,就像现在,这可以说运气也可以说傅辰从很早以前就为自己铺路。

  听了傅辰说的请求,鄂洪峰苦笑,“你还真是给我出难题了。”

  重华宫已经布置好了,那边诡未已经过来通知,殿下和公主到了。

  傅辰站在门口,看向宫内或者在地上,或在瓦片上的奴才们,做了个手势,这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这些人纷纷给傅辰回了对应的待命手势。

  磐乐族公主牙芙,这名字是按晋朝语译来的。她面色苍白,身材纤细,两颊凹陷,让原本还算靓丽的脸减色不少。经过长途跋涉来到滦京,刚到的第一天就生了一场大病,那时候邵华池就被傅辰说动,送去了不少名贵药材,甚至包括那棵九皇子给的百年人参,这不今日公主好些了,就随着族叔前来觐见晋朝的皇帝陛下。

  虽然之前没见过七皇子,但牙芙对这位殿下的感观并不太好,她只是个小部落公主,如果是和平年代,晋国怎么都不可能让她一个无法生育的女子做皇子的正妻,单单是地位就天差地别。现在有那么好的机会能够出嫁,他的阿木扎(磐乐语:父亲)自然是高兴的,即使听说这位皇子容貌丑陋无比也没有动摇阿木扎的心思。

  她不忍让一心为了自己的阿木扎边在前线为晋国打退羌芜人,边又担心后方的她。

  刚到的第一天就险些缓不过气来,没想到救回自己这条命的是素未蒙面的七殿下送来的人参,她是有些期待见到他的,即使他很丑。

  她想,她会尽可能不嫌弃他的容貌,与他好好相处。

  只是万万没想到,当她看到那个半边银面具遮住的男子,那另半边窒息美丽的脸时,险些被夺去了呼吸。

  七皇子并不丑,相反,他美得让人毕生难忘。

  那之后,如何见到陛下,说了什么话,她都记不太清了,直到晋朝皇帝让他们来重华宫相处,她才惊觉这位殿下正在自己身边,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并不算好听,却那么温柔。

  “到了,公主请。”邵华池翩翩君子,若不是那半边银面具,少不得要被人道一句:好一个少年郎。

  邵华池进门后,无视宫内的绝美景色,在宫人服饰的人身上扫了一遍,在看到要找的人时,目光才安定下来,渐渐凝聚:傅辰,过来。

  公主轻笑着,谢了礼后进重华宫的大门。

  她的表情,在进门一刹那,凝结了。

  眨了几下眼,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梦境,面前那一片片粉红与纯白的花海让她失了声,花瓣上染着细小的水珠,晶莹剔透,在阳光的折射下宛若宝石般耀眼,微风吹来,空中飘起花瓣,漫漫飞舞,好似不在人间。

  她想,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样的场景,美到让人无法用任何诗句形容。

  这是在只有荒漠的磐乐族地界永远都看不到的。

  耳边,响起男子温柔的声音,透过这层层花海直冲心口,冒出令人抑制不住的诱惑力。

  “公主,希望你喜欢。”

  “是、是为我准备的?”她有些难以置信,从小到大,都没有男子为她如此用心。

  “是,您要进去看看吗?”他记得,傅辰在准备这些东西的时候说过,大多女性会惊喜的,殿下您必然是晋朝第一位这样做的男子。

  他并不为这个第一开心,只想知道为何傅辰会知道那么清楚。

  那表情,那么笃定,就好像他曾经做过一般。

  牙芙惊喜点头,而跟在公主身后的磐乐族随侍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们公主那么高兴,不禁对邵华池有了些好感。

  “公主,稍等。”邵华池喊了声。

  牙芙疑惑转头,“嗯?”

  却见邵华池向自己伸手,她惊得往后仰,不知一直守礼的七皇子为何要做出如此轻佻的行为,脸上浮出一丝怒意。

  但下一刻,却见邵华池并没有碰到她,只是从她头发里抽出一朵月季花。

  “借花献佛。”邵华池笑着将花递了过去。

  牙芙被邵华池这一动一收,完全吸引了,她头发里怎么会有花?

  她不停歪头,寻找着是不是还有花。

  怎么找都没再找到第二朵月季。

  这是个在现代非常老套的招数,一定要说也能算是魔法,但是在古代却是第一次,难免让少女又惊又喜,非君不嫁了。

  傅辰看着瓦片上那些撒花瓣的宫女,和在花海中起舞的公主,若是能一直维持天真,谁不想呢。

  “在看什么?”邵华池的声音有些突兀,他似乎一直在观察着傅辰。

  傅辰收回目光,“并没有,殿下。”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有奖励吗?”

  这本就是您应该做的,怎的朝我一个奴才讨赏,傅辰哭笑不得,“殿下,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吗,我有的,您都有,我没有的,您也有。”

  我曾想要你的真心对待,可你从不曾给我。

  “口蜜腹剑。”邵华池哼了一句,看了眼在笑灼颜开的磐乐族公主,想到那公主一开始对自己还颇为冷淡,如今却是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除去前面送药的铺垫,只从今日来说,也不过短短一日不到,傅辰那句掳获芳心,让公主倾向他的任务,已经达成,他靠近傅辰,热气吹在傅辰敏感的耳朵上,白皙的耳廓让人有咬上去的冲动,他的确想咬一口,看看这个太监到底有没有心,是不是也会痛,“傅辰,我真庆幸你不是真男人。”

  若你是男人,这天下还有什么女人能逃脱你的掌控?

 

 

第55章 

  那之后,田氏胆战心惊地见了牙芙公主,公主对这个她还没出嫁就已经先一步成为自己夫君身边人的女子自然无甚好感,但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体, 这是无可奈何的, 让侍女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补品送给了田氏,没一会就告辞离开。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 七皇子给足了她的面子,对这位田氏不假辞色。

  后面的两人相处时间, 所有奴才都需要退下,邵华池望了傅辰一眼,两人在默契上几乎从没出错过。

  很多时候他们也无法在保密措施严密的地方会面, 眼神、口型、手势等等方法是他与邵华池用的最多的。

  只从口型上, 他看出是在说:晚宴已经安排好。

  这安排,就是给梅姑姑准备的“道具”了。

  傅辰眨了眼,表示明白了。

  可邵华池好像做上瘾了, 又继续做口型,似乎想让傅辰留下来,陪着一起。

  傅辰无视了那双略带暗示的眼,退出去了,这时候他陪着算什么。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傅辰就感觉到邵华池对他有所转变,从一开始颐指气使,威逼利诱到现在渐渐会征求他的意见。

  如果只从驭下来看,七殿下正在渐渐成长,让人对他死心塌地又保留着主人的威慑力。

  但他不可能留下,皇上要的就是他们培养出感情,不然怎么更好的控制磐乐族?

  见傅辰对自己难得的示弱视而不见,邵华池一时控制不住,险些捏碎手中茶杯。

  “殿下,您怎么了?”牙芙以为邵华池身体不适。

  “无事,只是觉得,皇家子女生来孤独,如我这般丑陋,个性冷僻,更是无人待见。就是将人逼着来了,也不过是一场交易,我却妄想真意。”邵华池淡淡地说道,目露哀伤与自嘲,他为自己与牙芙斟茶。

  似乎在通过这个缓慢的动作,让自己冷静下去,他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绝不能在傅辰面前失控,那样逼迫的事迟早会将傅辰的心推得更远,忍一时风平浪静,才能将傅辰彻彻底底收服,专心为自己办事。

  牙芙以为邵华池是在说他们这场婚事,顿时大起怜惜之意,他们都是可怜人罢了。

  这种同病相怜的苦痛,让公主感到自己与邵华池,瞬间就有心意相通之感。

  [殿下,如公主这般,虽从小体弱被族长宠爱,但却与部落格格不入,甚至拖累族人良多,她比常人更容易被打动,会渴望温暖,渴望有人能激发她的母性,您需要适当示弱,并且让她产生共鸣。]

  邵华池望着傅辰离开的方向。

  你看,没见过本人,却把对方的性格摸得那么清楚。

  傅辰,你是个人才,不,也许远远超出了人才。

  但若你无法真正为我所用,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如果你背叛,在你成为他人的谋士前,我怕自己做出无法挽回的事,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你那么聪明,定不会蠢到背叛我,是吗?

  公主话多了起来,似乎想着让邵华池开心起来。

  明明傅辰不在,却似乎处处都透着这个人的影子,邵华池默默想着,边温和地对着公主回话。

  这一心二用让牙芙公主毫无察觉。

  傅辰从诡子那里得到需要的情报,诡子作为十二人中的首领,在曾经被训练的过程中熟背了大量知识。他将犀鸟的作息包括如何喂养的细节都用最简练的言语总结出来,这些消息中最让傅辰在意的就是一条较为模糊的信息,对特殊气味有捕捉能力。

  特殊气味,无论是不是他联想太多,气味这个词都让傅辰忆起之前一闪而逝的香气,虽然那之后都没有再出现,就好像只是错觉,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是他的生存之道,以身度之,若他拼死最后一刻在确定某个人的威胁性,拼死一击怎么可能只是单纯地扑?

  傅辰抬头看着天空,晴空万里,再也没有鸟雀的踪迹。

  不是不见,而是被隐藏了。从滦京的气候来看,这里大约是北纬40度左右的地方,经度尚无法确定,犀雀很快就要无法适应这里的气候了,那么这样的鸟类有一只还是几只,养在哪里?

  他杀死了这一只,还会不会再冒出来?

  而且从情报上记载的鹿洵之战是秋冬季来看,犀雀还能够出现,说明是有秘法豢养使其能在四季出没,如果能得到这种方法,无论是战场还是情报上都有大用处,也许可以广泛使用。

  这些问题是稍后解决的,当务之急是对他本身而言的。

  假设鸟是来找他的,根据某种气味,方才沈骁只是抬头确定犀雀的方向,而后观察他几眼,看得还没咏乐公主仔细,却显然没察觉出什么,从中也可猜测,自己并没有暴露,所以气味,不是平时随意能闻到的,犀雀也没那么妖孽,是需要什么契机来触发的?

  按照这个推断,傅辰已经大约做出了一些猜想,幕后主使是沈大人,他背后应该还有一个庞大而严密的组织,甚至有能力潜伏在后宫伏击皇子,若是哪天换成皇帝呢?也就是早就有人根据宫廷内部的外严内松来制定应对方案了,也许存在有些年数了,至少做到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没财力、势力、人脉是不现实的。

  如今沈骁还没打草惊蛇,也没发现他,只是恰巧被他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也幸亏沈骁根本不会在意奴才,百密一疏。

  他需要在这之前解决那只鸟,甚至能够尽可能阻止被沈骁知道真相。

  其次,香如果真的存在,需要某种他如今无法得知的契机的话,在不知道什么契机的前提下,至少要知道,香能存在多久?

  他当时马上沐浴净身,甚至衣服也换过,又过了好几日,为何还能被追踪?

  真相似乎正在一层层抽丝剥茧,却因情报太少,而无法彻底提前预知,这种无力感经历得次数多了,即使傅辰也会产生挫败,可用的力量还是太少了。

  无论是七皇子这里,还是德妃这里,只能借助,不能全然信赖,他也不敢信赖。

  在这个朝夕不保的时代里,作为奴才的命就像浮萍,光鲜于外,惊险在内。

  傅辰去了趟内务府,交了些差事,又吩咐将重华宫那些多余花卉植物搬去掖亭湖等宫中优美的地方种植,废物利用,绝不浪费,直到被刘纵提醒才惊觉自己忙过头,还没用午膳。

  “平日什么都打理好了,自己却过得乱七八糟,拿去。”刘纵蹙了下眉,将放在桌案下的食盒递过去。

  “干爹,谢谢。”无数暖流钻入五脏六腑,傅辰却只有干巴巴的几个字,但这几个字却没有任何伪装。

  看出傅辰的真心,不是对着外头人那副挑不出丝毫差错的完善模样,这样干巴巴反而显得傅辰少有的有些呆,刘纵眼底一软,冷冷说道:“还不快吃,已经凉了。”

  “好。”傅辰默默掀开食盒,低头不让自己的表情泄露出来。

  傅辰这人年少却身居高位,别看年纪小练得一身铜墙铁壁,却没多少人真正关心他的,他自己也浑然不在意,这人呐,就是这么糟蹋出来的,“干爹自从去了趟地府后,就觉得,什么都比不上身体,健康才是最大的财富,能好好活着比啥都重要。别将来等干爹走了却还放心不下你。”

  “干爹,您还年轻。”傅辰喉咙一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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