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蛮荒精准扶贫(16)
“十五六吧。”路回答。
“噗。”白肴轻轻笑了一声,“那不是你已经挺老的了?”
路面无表情脸,他这个年纪的确是应该成家了,但是部落里并没有他看上的雌性,而现在……路眯了眯眼睛,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白肴的年纪。
“所以,你满十三了吗?”路问道。
十三岁就可以成婚了,路暗自想着,如果白肴满了十三岁,那他就可以合理的提出要进行……
部落里的人普遍早熟,更因为寿命不长所以成家普遍早。
十六岁还没成家的,例如沙,已经算是稀有,而路这样的老处男,简直可以说是化石级别的了。
这个问题显然让白肴心情大好,他乐不可支的自己笑了半天,才一脸骄傲的对路道:“我二十岁三岁了,叫哥哥!”
路自然是不会让他占这个便宜,若是部落里这般的少年说自己二十三岁,路断然是不会相信的,但是白肴太特殊了……
于是路又看了一眼还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泥,压低声音好奇问道,“那,你们那里的人,可以活多久?”
“平均下来,两百多岁吧?”
路立时感到了危机!
在部落里,活到长老那样的年纪,五十岁已算是高寿,可是白肴能活两百岁?那自己要怎么才能和他一起活那么久……哎……
白肴被提起帝国,便又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些美食,还有他没有来得及写完的报告,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前线病毒……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回去,哎……
泥咂摸着嘴里最后一丝丝甜味儿,呜呜呜,解药(糖)吃完了,以后可能再也吃不到了,哎……
三人对坐叹息片刻,白肴就看着泥,露出一个迷之微笑,“好了,泥,现在是你表达忠心的时候了!”
泥:“……!!”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白·科学家·肴怎么可能让到手的实验体跑掉,小手一挥,路直接出手,一把刀铮铮出鞘,瞬间比划到了泥的脖子上!
泥:“唔!!”
啊!命运,你为何如此的绚烂而残酷,既然要我死,又为什么要为我解毒!
让我死在那甜美的幻象中,也好过这利刃刺穿我心千百遍!痛!痛!痛!
——诗人·泥泥,眼含泪水吟唱咏叹调。
然而冷酷的实验狂热分子白肴却把手贴到路的小腹感受了一下,然后问道,“如何,有没有感觉?”
路摇了摇头。
白肴稍稍思索片刻,“你切开他一条伤口试试,等等,我先把外伤药准备好。”
得到白肴的下一个示意后,路飞快的在泥的手臂上划开一条浅浅的伤口。鲜血立刻涌了出来,白肴询问式的看着路,路又摇了摇头,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心碎少年泥已经收起了泪水,部落的男子汉,没,没在怕的!
然后在他的目瞪狗呆之中,白肴把一种神奇的药水抹在了他的伤口上,几乎是瞬间,那伤口就痊愈了……
再然后,路就把刚刚割伤了他的那把刀塞进了他手里。
泥:“???”
白肴继续迷之微笑,“泥,你拿着刀子也去划路一刀,就像刚刚他对你做的那样。”
泥:“???”部落的男子汉,也,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路很可怕啊!
路黑着一张脸不吱声,白肴则继续循循善诱,“你可能一生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在我允许的情况下,能够打倒路……”
泥的眼睛瞬间一亮!部落的男子汉想要!打倒路!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拿着刀凑了过去。
路对这个全然信任白肴的傻孩子有些担忧,但他们目前最主要的目的是搞清楚图腾到底是什么回事,于是路也配合着不动。
“有没有什么感觉,图腾的地方?”白肴询问着。
“有,有些发热!”泥的声音微微打颤,他之前从来没有干过伤害族人的事情,对于图腾的神罚也只是听说,没想到现在却……
难道他们是想让他死在神罚之下?!
泥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是无助而害怕的看向白肴。
白肴被他这清澈干净的眼神看的心里一颤,轻声安慰道,“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
泥强忍着点了点头,然而微微发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害怕的心情。
白肴凝了凝神,突然上手把路的兽皮裙往下拉了些,“看到了吗,路现在没有图腾了,所以他伤害到你也没事,而我,也会让你没事的,你相信我吗?”
泥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嗯!”
“好。”白肴靠近泥,准备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情况,“划伤他一刀。”
颤抖的刀尖慢慢逼近路的手臂,突然发力狠狠的刺去!
鲜红的血液顿时涌出——“啊啊啊啊啊!!”发出惨叫的却是泥。
只见他的腹部突然发光,就仿佛是有一团火焰要燃烧起来,而白肴也在同时感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力波动!
看来他的猜想方向是正确的!
白肴精神一震,伸手贴住泥的额头,就要紧跟着把自己的额头贴上去,但路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小雄性是他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路也知道,这种贴着额头,让脑袋里的那个叫“精神力”的东西互相交融的过程是十分亲密的,这是他们之间独享的,怎么能让其他人也有这种待遇?
作者有话要说: 路:吃醋!!
☆、又多了一个
白肴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怒意,颇有种救死扶伤被打断的感觉。
原来白衣天使心里真的会有所谓正义感这种东西呀。
但是当他的目光和路对上的时候,却又愣住,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握在手里捏了一下。有些疼,有点麻麻的,还有点儿痒。
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仿佛由点到线再到面,从心脏伸出来一张大网,将他整个人都罩了进去……并从此就要坠向深渊,万劫不复。
白肴怔愣了一下,然后动了动手腕,但路抓的很紧,他没挣开。白肴抿了一下嘴,又把目光投向了仍旧痛苦不堪的泥,又和路对视了一眼……他好像突然从其中捕捉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放手。”白肴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我知道了,你放开。”垂下的眼睫轻轻颤抖了一下,这回路倒是十分配合的直接松了手,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白肴把心头那种奇异的感觉挥之脑后,“你来按住他,别让他挣扎过头伤到自己。”
这种事在给沙治腿的时候,路已经干过一次了,还算熟练的配合着白肴,帮忙把泥按住。白肴抬起泥的一只手,按在他的脉门上。这是他从一个偏门帝国老中医那里学来的,老中医说脉门上探入精神力是仅次于额头探入的。
柔软的精神触手顺着泥的脉门进入,瞬间,白肴就惊诧的发现他体内的精神链路一样十分完整,并且没有精神力存在和被使用的痕迹,但是却有另一股类似精神力的力量,正以图腾为根源散发而出,攻击着泥的精神链路——大概这就是让他痛苦的根源了。
白肴犹豫了一瞬,然后试探性的用精神触手绕了过去。
发现这股从外进入的精神力,那团奇怪的力量立刻就像是嗅到了腥味儿的鲨鱼,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似乎是想要将这股纯净柔和的精神力吞吃下去。
白肴不急不躁的缓缓和那团力量周旋着,试图探进尖锐的感知针,但那团力量察觉到他也并不弱小可欺之后,也变得警惕起来。
短暂的交锋,白肴已经大致心里有数,但只觉背后冷汗涔涔。
那团力量虽然不比他强大,但作为一个辅助线精神力者,想要把对方消灭也并不容易。
这种时候,辅助性精神力的缺陷就体现了出来,攻击力太低,杀敌疲软。
就在双方僵持,白肴紧皱着眉头想办法的时候,突然一股略有些熟悉的精神力跌跌撞撞的升起,然后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企图和白肴的精神力接驳。
那股精神力虽然不是很稳定,但异常的强大和纯粹,白肴一惊,立刻把自己的精神力触手探过去,将路送过来的精神力接住,帮助它保持稳定。
两人的精神力一接上,白肴就听见路在意识里问他:“怎么回事?”
还好白肴的精神力强大,能够同时和两个人达成精神同频——精神同频是浅层次的精神力沟通,不像精神同调那么深入,只能够起到意识沟通的作用,常被用于私密联络和审讯。
白肴简单跟他讲了一下自己发现的情况,那团力量仍旧在泥的精神链路中游走,但也许是因为对白肴有所忌惮,反倒是停下了对泥的攻击,只是来来回回徘徊着。
“我是攻击性精神力吗?”路突然问道。
白肴一噎,点了点头,但是……
“也许你可以尝试用我的精神力去攻击那个东西?”路建议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这样做,当然,必须要在确保你安全的情况下。”对他来说,泥不过是同部落里的族人,但白肴却重要太多了。
这个建议让白肴眼前一亮,但在帝国的时候,他也没有听说这种借力使力的方法,也许值得一试,但不一定会成功。
感受到了白肴的犹豫,路又把自己的精神力往前送了送,这小雄性真是矛盾,明明坑起人来的时候毫不手软,但救人的时候反而考虑太多,“没关系。”
路轻声说,“是我决定这样救他的,只是我还不会运用你说的这种‘精神力’,如果出了算了,也是我的错。”
白肴的精神触手轻轻的波动着,路笨拙的控制着自己的精神触手,轻轻拍打着白肴的精神触手,就仿佛在安慰他一样,“听到了吗,如果泥出了事,如果他死了,是我杀的。”
白肴被这句话震在原地。
其实他并非畏惧死亡,虽然只是随军药剂师,但他在前线也见过太多的生死。那些军医们有时候甚至比战士更加杀伐果决,令人心生敬畏。但作为幕后帮手的自己,在第一次面对这种局面的时候,才感受到了那种压力。
那不仅仅是对一个生命的看中,更是对自己内心的拷问。
想起元帅在每次出征前都要再三强调的“杀伐果决,问心无愧”白肴也下了决心,他用精神触手将路的精神力包裹起来,带着他一起进入了泥的精神链路里。
而那团力量突然一个畏缩,就仿佛是碰到了天敌一般,开始逃窜,白肴嘴角扬起微笑,果断的展开了这场绞杀。
……几分钟之后,泥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由于精神消耗过大而直接睡了过去。
路看得出来其实白肴对这件事的心理负担很大,原本泥和这件事其实是完全无关的,完全是因为路一时兴起的想法,才会把他卷入进来。如果泥真的因此出了什么事情,白肴恐怕会难以原谅自己。
忽然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白肴看向路,“他的图腾,还在吗?”
路稍稍愣住,随即弯腰去查看,泥的兽皮裙被往下拉了一点点,空白。两人心中都是咯噔一声。兽皮裙再往下褪了少许,依然是空白。
很好,现在部落里没有图腾的人变成三个了……
白肴感觉这件事几乎是有点不忍直视了,忍不住坐在原地就开始反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