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美色治理江山(18)
“臣腿脚不便。”
“还得劳烦皇上亲自来了。”
我双腿早就没力气,我勾着他的肩背摇头,“不,不要了……”
话只说到一半,猛然袭来的痉挛让我剩下半句变成了要命的呻吟,我不管不顾的咬上四哥裸露的肩头,但身下却绞的更紧了些。恍惚间听见男人低哑的声音,夹杂着凌乱的喘息。
“越儿当真是。”他的手指一勾轻挠了一下我的脚背,感受到我身子的颤抖,他长出了口气:“当真是让人松不开手。”
第42章 好久不见
216.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泉池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赤着身躺在床榻上,腰间盖着薄毯,除却脖颈,目及之处皆是青紫的痕迹。我稍动了动腿,酸痛顿时布满全身,我倒吸了一口气。
“醒了?”
我抬头,对上四哥有些懒散的眼,他动了动身子,我才发觉他的手臂枕在自己头下。我有些慌乱的支起身,瞧见四哥素白的手臂上的压痕,想来是枕着睡了一晚上。
想起昨晚在泉池里的抵死缠绵,我脸颊发烫,身子不自觉的向后缩。余光却瞥见始作俑者正垂眸看我,目光大喇喇的落在我遮挡住的腰间。
“怎么躲我?”
我别过头不看他:“四哥明明知道的,还要故意问。”
他撑着身子凑近我,强迫我与他对视,嗔笑着道:“越儿怎的光怪我。”我抬起眼才瞧见四哥脖颈处,那密密麻麻的红色痕迹,像是在声声的宣告着,我昨日到底是个什么疯癫模样。四哥半撑着脑袋笑着瞧我,松垮的衣领敞着,露出颈下精致清晰的锁骨。
我漫不经心的挪开目光,心里却暗自羞恼:人家露个锁骨就想冲上去,真是没出息。
217. 我觉着宫人们一定都在我们背后嘟囔,明明还没到严冬,怎的四王爷已经围上了狐裘。我侧目瞧着身旁人,白玉般莹润的肌肤上覆了一层薄汗,但眉目如常,仿佛热的不是他一样。我心里觉得好笑,前脚刚上了马车便噗嗤的笑出了声,转过头对上四哥平静的目光。
我咳嗽了两声,讪笑的冲他点点头:“辛苦四哥了。”
他一面去解脖上的狐裘一面侧目看我,挑着眉慢悠悠的道:“臣白日辛苦,晚上就劳烦皇上辛苦辛苦了。”
在与人逞口舌之快这方面我一向没什么天赋,我自知说不过四哥,便抿了抿嘴安静的坐到他身侧。与四哥在温泉山庄的这几日,朝中的大小事务都没来得及处理。自太后离世,四哥明里暗里又动了不少人,太后生前的势力大多都被处理的差不多了。
所以时局动荡,也在情理之中。在八大国的夹缝中生存本就不是易事,多方势力每日都虎视眈眈的想吞并掉我这块不太大的国土,我在书房思忖了许久,提笔向隔壁大秦皇帝写了一封亲笔信。我自认为那封信写的极好,明面上是在求和,暗地里也表现出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
待寄出去几日之后的一个夜晚,我突然想起那个穿着火红衣衫的男子,他斜倚在窗台笑着看我的模样。我翻了个身,透过窗缝瞧见天上明晃晃的月亮,好像和那晚遇见他时一样亮。
218. 宴席上推杯换盏,耳边是阵阵靡靡之音,男子穿着宽松衣衫坐在席间,一杯杯喝着。偶尔有胆子大的侍女垂涎他精致面孔,晃着柔软腰肢坐在他身侧,捧着酒杯要喂他。男子只是笑,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但拦在两人之间的手臂却无半分松动。
直到女子觉得无趣,嗔怒着离开,他的身子才重新放松了下来。
他只知道喝酒,全然不顾正在吟诗作对的他人,待顺序轮到了他,才一脸疑惑的停下斟酒的手。身旁男人大笑两声,在身旁女人的胸上摸了一把,接着道:“让我们将军吟诗真是难为他了,倒不如让他耍个剑来的痛快。”
男人挑眉笑笑,手却已抚上腰间挂着的佩剑,身旁男人忙噤了声。
“这样,若是郁北能读出两句诗,就算他赢。”高位上的男人看向他,目光闪烁。
郁北晃着手中的酒杯,冷硬的眉眼软了下来,他半垂着眼,虚虚实实的情绪都掩了起来。男人嗓音低哑,语气清淡:“扪萝正意我,折桂方思君。”他话落,便仰着脑袋喝下杯中的烈酒,辛辣的一团滑过喉间,最后在胸腔里化成一团盖不住的炙热。
似是没想到他这能背出句诗来,众人脸色有些尴尬,高位上那人笑了笑,接着道:“这么些年总算有了点儿长进!说吧,想要些什么,朕都允你!”
男子目光有些涣散,但依然亮的吓人,他嘴角噙着淡笑,歪着脑袋:“皇上,臣弟想解甲归田。”
219. “想来皇上也听说了,出现在营帐的那位。”
郁北放下酒杯,眼尾敛着柔软:“我总想着他,没法子行军打仗了。”
“喜欢娶来便是,什么女子你郁北配不上?”
郁北摇了摇头,笑容苦涩:“娶不来的。”他揉了揉眼,手掩在面上:“怕是也配不上。”男子身形高大气宇不凡,但许是酒喝的多了些,眸光灰暗,像是在人世间迷路了许久,跌跌撞撞,但还执拗的不愿回头。
220. 我是在城门口遇见郁北的。
那时我四处发帖寻遍名医,终于找到一位匿于深山中的江湖游医,他擅接骨解毒,村中许多残疾多年的老人都是他给医好的。四哥那时正在书房批奏折,我脚底生风,年迈的吴公公愣是从快走变成了小跑,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撸了撸袖子将他手中的奏折扔在桌上,不敢不顾的推起他的轮椅就往门口走,四哥面上只是闪过一丝惊讶便再无波澜,任由我一通发疯。
“四哥不问去哪儿吗?”我停下脚步,盯着他的脊背闷声问。随着我还未完全停下的尾音,他淡淡的嗯了一声,接着道:“去哪儿都好。”
“若是我叫你去死呢。”
“那我就只能拉着越儿一起了。”他偏过头,眼睫轻颤,盯着我握在扶手上的指尖:“我这人心坏,断然不肯自己去死的,越儿自是要陪我一起。”
“真是祸害。”我不知四哥这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细想想,若是一起死也还不错,起码不用孑然一身终生孤苦。
四哥将朝中之事交代妥当便随着我一起前去寻医,这一路说是寻医但更像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竟花费了数月。几乎每日都有飞鸽传来的奏折,刚开始我还去翻看,日子久了我也没了耐性,便一股脑都丢给四哥。
我躺在他膝上,嘴里含着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桂花糕,含糊不清的道:“四哥有腿疾时心眼儿便那么坏,将来腿好些岂不是要大开杀戒?”
他低声笑笑,目光没有从手上的奏折上挪开,只是伸出手轻轻拭掉沾在我嘴边的糕点屑,慢悠悠的放到唇边舔了一下。
“是要大开杀戒。”他目光落在我露出的一截腕骨上,眉眼弯弯:“先朝你开戒。”
221. 风吹得车顶两旁挂着的琉璃铃铛直响,我突然觉得心慌便翻了个身,被卷起的门帘撩开一个缝。
我瞧见站在城门边上,戴着黑色斗笠的男人,他面上有几分疲惫,衣衫也不似初见时那般干净服帖,甚至隐隐有几分潦倒。
他直直的看向我,垂在两侧的手握成拳又缓缓松开,他突然大喇喇的冲我笑笑,没了往日的恣意轻挑。
“好久不见。”他语气中似有几分颤抖,停了许久才轻声开口:“小美人儿。”
第43章 桂花和小月季
222. 四哥比我先反应过来,他手上的动作一滞,顺着卷起的门帘向外看去,对上车外男人黑漆漆的眼。
“熟人啊。”他放下手里的奏折,素白的手指轻轻搭在我肩上,半眯着眼笑着道:“看起来等越儿许久了。”我不知郁北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一时忘了揣摩四哥的语气,我一个翻身坐起来,头顶嘭的撞到了车顶。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刚打算转身向四哥告状,却发觉他压根儿没看我,目光直直的落在不远处的那人身上。郁北拿下头上的斗笠,我这才看清他脸上的疲累,还有额角未结痂的伤口。
我想了想跳下马车走到他身前,我细细去看他眼下的乌青和伤口,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他垂眼看了我许久,最后扬眉朗声道:“你既然不想看边疆的风景,我只能来寻你,来看你这边的风景。”
223. 我询问郁北为何搞得如此狼狈,他只是低着脑袋笑,一言不发。我推着四哥走在宫里,他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我有时回过头瞧他,只看见他轻松的笑颜。
我本不想让郁北和四哥单独在一起的,但自打出了太后那档子事,我实在不放心将四哥的药交于他人之手。我瞧了瞧端坐在书房里的两人,轮椅上的男人面无异色的喝茶,一身黑衣的郁北倚着柱子站在一旁,漫不经心的玩着腰间佩剑上的剑穗。
“我去煎药。”我目光落在郁北身上,这才发现他袖口处居然破了个洞。“你要换身衣服吗?”
他挑眉看我,歪着脑袋:“煎药还要皇帝亲自去?”我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得不远处响起一声轻笑,四哥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盈盈的冲他弯了弯眼:“将军羡慕了?”
郁北没回头,灼灼目光落在我身上,语气坦荡:“羡慕。”我不再看屋里两人的神情,低着脑袋便走了出去,只留他们二人在书房大眼瞪小眼。
“将军这些日子过的辛苦。”
“行军打仗之人,这点算不上苦。”郁北迎上时予打量的目光,他站直身子,一字一句的接着道:“想见心上人才是真的苦。”
“不知将军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时予手指交叉放在膝上,眼尾微扬:“强扭的瓜不甜。”郁北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着脑袋看远处白云浮动,嗓音低哑:“总要试试,才知道甜不甜。”
224. 等我回到书房时,屋里两人都不见了踪影,我手里拿着衣服绕了好几圈,最后在灯心湖边的草地上瞧见了正阖目养神的郁北。我走上前伸长了脖子瞧他,大片阴影投在他面上,他一动不动。
“我四哥呢?”
他没理我,只是缓缓睁开眼,瞧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过得好吗。”
我愣了愣,随着他的目光坐在他身侧,想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好。”好像过了许久,才听得他缓缓回道:“那便好。”
“你怎的会来?”我心里明白,郁北堂堂大秦将军,怎的会为了看我小国风景专程跑一趟。郁北点了点头,伸出手拿走了我怀里的外衫,在指间细细摩挲了好久倏地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