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风水大师(3)
丘延平稍一估算,便是把信息全部核对上了,而三凶门剩下的一门,便是死门。死门与坤卦相应,位于住宅区的西南角。
死门属土,万物春生秋死,故旺于秋季。
还差一场大火。
三凶门与三场无源火,合到一块儿便是三宫离火阵法,阵法一旦相成,便能破阳宅风水,逆吉转凶,住宅区里百户人口若长此以往居住在这样的风水宅里,那么阳寿未尽就得去地府报道了。
丘延平掐着猫爪子算了一算,要迎合奇门遁甲中的死门,必须迎合天时地利人事,三者缺一不可,算来也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破死为生,丘延平眯着眼睛舔了舔爪子,这对现在没有任何道具的他来说,是个很严峻的挑战了。
作者:丘喵大大,你还记得你的爪子沾了大几里地的灰,还没洗过咩_(:зゝ∠)_
第5章 星际风水大师05
星际风水大师05·顾喵:道理我都懂,但是这章我在哪儿???
住宅区的西南角是一处不住人的空房,丘延平夜里就去踩了点,那处是空房没人住倒也没让丘延平有多少惊讶,死门本就不宜人居,通常会在这处落建的,都是屠宰场、坟地、停尸间这类。
左松右柏立在空房的正门两侧,这两棵树本就是生长缓慢的类型,现在看起来有些像是发育不良。
在正门外一圈是两处小草坪,草都枯了,呈现出一派灰败的景象。
这处地方平日里就没什么人会过来,会来的,那必定是有所目的的。
说来,丘延平非常喜欢这个时空的发达信息链,他犯不着什么事情都要自己算出来,上星际网动动手搜一搜,要知道的全都在网上摆着。丘延平找到了这处住宅为何变成如今这幅没人居住的空宅模样。
虽说这处地理位置的确不宜人居,但显然在过去,这里还是有人家居住的。死门的风水并非不能改变,既然有人住这儿,那么费些功夫改改布局,也不会落得如今这幅凄凉状况。
曾经住在这儿的是一对小夫妻,夫妻两个平日里挺恩爱,就是偶尔有些小争吵,这本身不是什么问题,但是风水的格局加剧了这种争吵的程度,久而久之,就成了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
后来有了孩子,孩子出生后没多久,女人就出现了产后忧郁的症状。男人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一天下班回家,发现女人拿着买来逗孩子的玩偶熊,紧紧捂着孩子的口鼻,男人把孩子夺回来的时候,小孩脸上已经呈现出窒息的青紫色,没坚持到急救车赶来,一条小生命就没了。
女人当时的口供记录就是带着神经质的叙述,丘延平看见视频录像里,镜头中的女人侧歪着脖子,瞳孔涣散,“那个孩子一直在我耳边吵啊吵,吵啊吵,我实在受不了,就随手拿了东西堵住了,后来他就不吵了,一点都没声音了……”
那个女人没有被关押进监狱,而是被逮捕入了一家精神治疗医院,事隔一年,女人似乎神智有所恢复,因为受不了自己亲手扼死亲生孩子的事实,在病房里自杀了。
有些碰巧的是,女人自杀的日子和当年那个孩子被扼死的日子,恰好隔了整整一年。
而今天凌晨,是女人死后的一周年,也是孩子死后的第二个周年忌日。
这处空宅要说什么时候会有人过来,那必定是今天,那个孩子的父亲,女人的丈夫,会在今天来悼念自己的亡妻和刚出世不久的孩子。
丘延平可怜那个男人的遭遇,但是说得冷漠些,这些遭遇是男人自己做的恶果,风水在其中只是一支推动剂,若非男人忽略了自己的妻子,缺乏关心,也不至于最后落得这样的境地。
丘延平还记得以前丘家大长老摇头晃脑地讲学,他虽然被禁了足,不许去学堂听讲,但是偷摸着也去蹭上了几节课,其中有一回,大长老就说过,风水一行,是集了天时、地利、人和,人事在这三者之中是最易被忽略的。
世人都把风水堪舆之术想得太过玄妙,然,事实上究其本质,却也不过是先人因后事果罢了。
丘延平算计着那个男人命中有这一劫,救了这个男人,便是破了三宫离火阵,救了这百千住宅居民,但是也坏了天道的安排,丘延平趁着时间还未到,摊开掌心询问那功德铺里的小人,天道既要他行善,又不许他乱了原定的轨迹,这该如何是好?
掌心里,冲天辫小人摇摇头,说,“客官以为的天道轨迹并非一定是天道轨迹,客官看到的命数也不一定就是既定的命数,客官该如何自处,全凭客官自行决定,小功德也不好多加言语左右。”
丘延平听着小人似是而非的话,微微蹙眉,收拢了掌心抿起嘴。
看到的命数不一定就是既定的命数——这是在撺掇他救人?
那是不是万一之后天道不高兴了,劈了雷下来,那小人能搞个什么装备替他挡一挡?
丘延平撇撇嘴,敢情被雷劈的不是那小人,撺掇得那么明显,还说什么“不好多加言语左右”,虚伪,真是虚伪。
饶是这样想着,丘延平手上的功夫也没撂下。他在空宅的门栏之下埋下古币五帝钱,就是先前他向功德铺赊账换回来的,五帝钱能挡煞,缓解死门的冲煞之气,以防待到男人进屋,屋内煞气太盛,而他又缺了几样东西,不能及时救下男人性命。
其实照丘延平的性子,他更乐意直接把男人带离这块空宅,没了男人,死门就算在这儿也凑不齐阵法启动的要素,但是这么一来,到底谁操控布置了这一切就无从得知了。丘延平也不信那幕后之人会因为一计不成就放弃,他要是在这儿放走了对方,那恐怕就要等到下一个受害者出现,他才能再次定位对方的位置了。
如果因为他的插手反而节外生枝出了其他受害人,那他真是犯下大罪过了。
没有让丘延平等太久的时间,约莫到了凌晨三点的光景,男人出现了。
说实话,丘延平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那个男人要选择这么个时间点,来这处空宅悼念自己的妻儿。直到他跟随着男人进了里屋,看到男人摆上了召灵的白幡,才明白过来。
凌晨三点,是阴气最盛,鬼怪最猖獗的活动时间,也是人身上阳气最低落的时候,这时候人往往能透过镜子见到一些白天看不到的东西,那是因为镜子本身就是吸气的东西。
用白幡招魂,于镜中阴阳相遇,这个做法在民间一直有着传闻。
人死生相隔,生人想要再见一见死人,会动这样的脑筋也无可厚非。
丘延平摇摇头,出手将男人的召灵打破了。
——只可惜民间传言的多是些错误的说法,召灵召来的,用他们风水界的说法,是镜魂。
男人召灵用的镜子,应是当初摆设在家中的镜子,镜子吸人气,时间久了,家中活人的气息蕴养出了镜子里头的精怪,在这样阴气极盛的时候,镜魂就会以生人记忆里的模样出现。镜魂以生人的记忆为食,召唤出镜魂的人会一点点忘记他们想念的人,忘记发生过的事情,该记住的,不该记住的,一切都会忘得干干净净,人便也就活得浑浑噩噩了。
男人被眼前变故惊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惊喝道,“是谁?!谁在那儿?!”
丘延平正要出来,便听到一个有些变音的粗嘎声音从另一头的角落里传了出来,“呵呵,看来今天还多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小鬼。”
丘延平挑了挑眉头,小鬼?
“到底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男人的恐惧似乎因为这句话飙升到了濒临奔溃的临界点,本来嘛,大半夜的来死了人的空宅里,怀念怀念死人,续一续前缘旧情就已经够唬人了,现在还搞出这么一出来。
丘延平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跌坐在冰凉地板上的男人,没那么大胆子就别来玩这些东西,现在出洋相出大发了吧?
丘延平慢悠悠地从黑漆漆的角落里走出来,“我是好奇想过来看看,废了那么大心思布下三宫离火阵的老鬼,到底有多老?”
第6章 星际风水大师06
星际风水大师06·丘喵:善恶有报
丘延平不大度,被平白占了便宜念了句“小鬼”,没道理不还嘴回去。他从黑暗里走出来,大大方方地站在光亮处,眯了眯眼开口调笑着道,“怎么?你不出来?难不成是端着老鬼的架子?”
暗处的人发出难听的笑声,“贪图一时口舌之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丘延平扯扯嘴角。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懂得这些玄妙术法,不过可惜,就算你懂些皮毛,叫得出这阵法的名字,也阻止不了我。”对方阴测测地开口,一点火光自西南角的暗处升腾起来,终于,那人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丘延平捎了捎头,在对方放着狠话的时候,活动了两下手指,指缝间贴夹着一枚五帝钱。五帝钱约有人大拇指宽窄,外圆内方,方为镂空,镂空之处雕刻着一道符文,而钱币上东南西北四个角落也同样刻着繁复一同的纹路,用以驱除煞气,他将五帝钱拍在身边瘫坐在地上没回过神来的男人脑门上,急速低语道,“气步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急急如律令!”
“这是什么东西?!”男人惊呼了一声,伸手想去把东西取下来,却怎么扒也扒不开。
“保你性命的东西。”丘延平拎着男人的领子往后一提,丢到了角落里。
五帝钱封死了男人的灵窍,以免煞气入体——俗称附体。
“哼!保他性命?”阴影里的人踩着火光从角落里冷哼了一声走了出来,幽幽蓝火照得她脸色显得幽诡异常。
居然是个女人,丘延平颇有些意外,女人的相貌与先前他所查资料里,扼死亲生孩子的那个自杀母亲无异。
“晴芬?!”被丘延平丢到角落里的男人惊叫着瞪大了眼睛,喊出了自己亡妻的名字。
女人浑身颤抖了一下,旋即她的眼里流露出极端怨愤的神色来,一张容貌姣好的脸硬生生扭曲得狰狞,“闭嘴!”
“真的是你……晴芬,晴芬……”男人又哭又笑地从角落里爬了起来,就要往女人的方向跑过去,被丘延平一手臂挡了下来。
丘延平皱着眉冷声喝住男人,“别过去!”
“什么?”男人转过头看着丘延平,他打开丘延平的手,毫不领情,“那是我老婆!我为什么不能过去?你是什么人?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家里?你……”
男人一连串的问话还没说完,被丘延平猛地又是一拽一扔,整个人飞扑向了另一个角落,摔得不轻,丘延平急急闪过女人凌厉的攻击,夹起一枚五帝钱飞快钉在了女人的背心,女人瞬间动弹不得,面容狰狞地死死盯着前方角落里的男人。
男人被周晴芬这样死死看着,脸色都变得极其惨白,他浑身颤抖着往角落里缩去,似乎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这样看着他。
丘延平冷冷看了眼那个男人,绕到周晴芬的面前,周晴芬咬牙切齿地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做什么碍着我?”
“无故伤人性命,这是要折大功的。”丘延平说道,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往他身后躲着的男人,问道,“你既已经死了,为何不去投胎转世重新来过?为何还要纠缠在这阳世间?”
“我死了,他却活着,我不甘心。”周晴芬恨恨地瞪着那个男人,眼里红光乍起,原本因为五帝钱定住的身形竟是又隐隐有了破开束缚的趋势,丘延平见状一纸符纸飞贴钉上女人的双肩,克住女人肩膀两点灵火,让对方再动弹不得。
“若非当年他对我冷嘲热讽,对我毫不在意,我也不会遭遇那些可怕的事情,不会亲手扼死自己的骨肉,都是这个男人造成了今日的一切,我要他死,要他全家遭殃,已慰我可怜的孩子!”周晴芬见自己受制无法动弹,狂怒地尖叫道。
“我没有!”男人矢口否认,他龟缩在丘延平的身后,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当初是妈说你的肚子不争气,我说过什么了?我一句重话都没对你说过!”
“你没说过重话?是,你无动于衷,你根本不在意你妈对我做什么!她逼我吃药,逼我做手术,就为了增加那么百分之一点几的受孕率,不顾那种手术疼得多么让人发疯!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讥笑我不孕,讥讽我早就该离开你李家门,你呢?那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就像个唯唯诺诺的胆小鬼,懦夫!”周晴芬狰狞着一张脸,恨不得冲上去把男人撕个粉碎,“后来我有了孩子,医生说这孩子宫位不好,可能早折在腹中,你妈又说什么?你妈说,你李家不能没有香火,这孩子一定得保住,无论是什么代价都要保住这孩子。”
男人脸上露出一丝恍惚,什么吃药,什么做手术,包括后面的那些话,他从来没有听他妈提过半个字。他晃着头,不敢置信地喃喃低语,“怎么会是这样……”
“呵,那时候我说我要离婚,要离开你,我说让你妈给你李峰再去找个肚子争气的女人来续香火得了,你妈又说什么?她说你李家的地产集团要上市了,不能在这时候给人抓话柄,她把我弟弟一家邀到你家的一处郊区房子里,变相软禁,要挟我生下那个孩子。”
“我命大,母子平安,生完了孩子却得不到应有的照料关心,成天都看着你妈那一张尖酸刻薄的面孔晃来晃去,听着那孩子日夜不停地啼哭,你在哪里?你漠不关心,只在意你的公司,在意你的股份!”周晴芬一声声控诉,砸进李峰的心里,他痛苦地抱着头,从没想过在自己面前永远温柔端庄的母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却对着他的妻子,对着他的家庭,做出了那样无法弥补的伤害。
“对不起,对不起……”
周晴芬眼里的红光在李峰痛苦的道歉声里一点点浅淡下来,丘延平看着女人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他缓缓开口道,“善恶终有报,李家老夫人真做了你说的那些事情,阳寿折损,也没几年可活的了,至于李峰,他不知情李夫人所为,而到如今也依旧心念着你,错就错在他太看重公司物质,而忽略了你……”
“我只是想给你和孩子更好的条件!”李峰叫道,他跑到周晴芬的面前,试探着伸出手,触碰上周晴芬冰凉的双手,“如果我知道我当年的忽视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晴芬,你信我,我是爱你的……”
丘延平看了一眼李峰,心里轻嗤了一声,李峰心里是有对周晴芬的爱意,但是比起周晴芬,他更爱自己,更爱自己的事业。倘若真全心全意爱着周晴芬,那些遭遇他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晓?分明是已经把妻子遗忘冷落得过了度。
不过丘延平没有戳穿他,他看着周晴芬,说道,“无论他们过错如何,你都犯不着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搭上自己,更不该搭上其他更多无辜人士的命运。投胎转世,去找一户好人家吧。”
李峰鼓励地看向周晴芬,“我会永远爱你,永远把你记在心里,但是……我不想你因为憎恨变得不像你自己了,听他说的吧,离开这块你不该待的地方,去投胎转世,去找一个更值得你爱的人。”
周晴芬露出一分动摇,丘延平因为男人说的话更加厌恶地皱起了眉头,男人话里的虚情假意几乎可以漫出来了,他居然救了那么一号人,真是出师不利。
“我……也爱你,阿峰,在我临走之前,再抱抱我吧?”周晴芬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脸上的愤恨也彻底褪去,丘延平发现周晴芬长得很好看,是典型南方温婉女子的样貌,真是可惜了遇上那么一户人家。
李峰闻言上前一步,轻轻把周晴芬拥入怀里。
“你放开她吧。”李峰看向丘延平,丘延平闻言挑了挑眉,微扯嘴角挥手取下了定住周晴芬的五帝钱。
周晴芬轻轻把头搁在李峰的肩膀上,在李峰的耳边低低耳语,“他说得对,我的确不该为了你,为了那些不值当的人,搭上这整片住宅区里的人命。我本来想,这住宅区是你李家地产名下,要是几年里陆陆续续死光了人,你李家地产也要一蹶不振,但是现在想想,却觉得这样实在不好。”
李峰身体颤了颤,因为周晴芬话里的狠绝后怕了一下,要是她真这么做了,他日后要花多少工夫才能把李家再次带回地产大亨的地位?
李峰后怕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周晴芬过去最喜欢他的那副甜言蜜语的暖意笑容,“我知道你一向心软,不会做那样可怕的事情。”
“是啊,其实要李家一蹶不振,只要你一人就够了,你母亲不是一直说李家三代单传,香火不能断了么,要是死了独子,恐怕这才是比事业跌落谷底更沉重的打击吧。”周晴芬继续说道。
李峰猛地睁大了眼睛,在丘延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周晴芬的手猛地插入李峰的胸膛,剜出男人的心脏,“我一直想看看,你李家人的心是不是都是黑的,没想到也是红色的。怎么还能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来呢?”周晴芬痴痴地笑,看着李峰瞳孔涣散开来,她轻轻一推,李峰滑到地上,血汩汩地从破了洞的胸膛里冒出来,在地上汇成一汪血坑。
周晴芬看向丘延平,说道,“我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该报的仇我必须要报,该死的人就不该这样太平活着。你便是放心,我不会再牵扯进其他无辜的人,待到我大仇得报,该如何便如何,我毫无怨言。”她说完,周身蓝火将她裹入其中,她的身影在火光中一点点隐去。
丘延平垂下眼睛,看了眼地上已经毫无生气的李峰。
死门,旺于秋,一人死。
他取下李峰脑门上的五帝钱和藏在门栏之下的五帝钱,转身离开了这片空宅。第二日,房地产大鳄李家独子李峰死于往昔所住的空宅的消息霸占了所有星网的新闻网站头条,李氏二老不堪打击,当场晕厥,遂送入星际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