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赫对黎未朝的抢答进行评分：“回答得不错，但是我给打你零分！胜负乃兵家常事，大侠请重新来过。”
　　黎未朝：“……”
　　“但是按着越斗的说法，‘领域’来自于适格者的血脉……黑域里的高危罪犯中也许存在适格者，但更多的应该是没有资格的人吧？”容映也托着下巴思考着，“那么，就算危险等级突破十一级的高危罪犯被联邦招安为了伽玛驾驶员，那他所驾驶的伽玛，也没办法使用‘领域’，充其量就是个大头兵而已。”
　　容映也并没有告诉在场的几人自己的天使身份，以及他在越斗身上见到的“领域”，与天使种固有的“防壁领域”如出一辙。
　　只不过越斗的领域明显不及他的裁决领域那般霸道，只能和寻常天使一样，被动挨打而已。
　　如果这个大宇宙时代里，存在着比越斗更强的适格者，又或者越斗的战力随着一次又一次的信息素爆发而膨胀，那么是否会出现，领域能与自己的“裁决领域”相匹敌的存在呢？
　　“你说得不错，不过有一点我得纠正你，适格者可是相当罕见的存在，至少在我所知的第五层，是没有适格者罪犯的，”收藏家意外地看了容映也一眼，他还以为对方只是朵随风飘扬的菟丝花呢，没想到容映也居然也有在自行思考，“所以……答案你应该想得到了。”
　　容映也笃定道：“黑域的规则……是场骗局，对么？”
　　听到“骗局”两字，越斗的意志顿时动摇了些许。
　　他来到中央地带，就是为了突破此地，然后狩猎高危罪犯，从而朝着黑域的更深处进发，最终抵达第十层，得到免罪的资格。
　　不过，偏头看向沉思着的容映也，越斗却是又摆正了自己的想法。
　　就算黑域的规则只是场骗局，他也会想办法离开这里！
　　毕竟……他已经答应了容映也，要带对方去看日出。
　　这是约定，也是他和容映也之间的联系。
　　“但如果黑域的规则是场骗局，那到达第十层，危险等级突破了十一级的高危罪犯又会怎么样？”黎未朝听得一头雾水。
　　收藏家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所知道的，除了有关适格者的事情，就只有这些了。”
　　而这时，黄赫的嘴唇却是嚅动了一下。
　　“……有关这一点，我倒知道。”


第25章
　　几人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了黄赫。
　　黄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其实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他赶忙看向容映也，“哎！映也，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入狱前是‘蔚蓝唱片会社’的社长这事吧？”
　　容映也大方点头：“记得。”
　　“这家会社其实是我从我叔叔那儿接盘接下来的，”黄赫的神情忽然凝重了一些，“我叔叔在把公司扔给我之后就跑路了，我也是盘下公司后才发现这唱片会社是他拿来洗钱的玩意儿，就背了他的锅，被扔进黑域里了。”
　　黎未朝忍不住插话：“你这叔叔怎么杀熟坑自己的侄儿啊？”
　　“别这么说我叔叔，他原先是个很好的人，和婶婶的感情也很好。在和叔叔结婚前，婶婶她一直想当个歌唱家，蔚蓝唱片会社也是叔叔为了婶婶去注册成立的。”黄赫打断他，“但是有一天……一切都变了，我收到了婶婶的讣告，而且叔叔和堂妹也随即失踪了。之后，又过了好些年，不知道去向的叔叔寄了一封委托信，将蔚蓝唱片会社转赠给了我。”
　　“那这事儿跟黑域有关系吗？”黎未朝满头问号。
　　“当然有了，在叔叔失踪之前，他曾是联邦科研所的研究者，有关适格者的事情也是叔叔以前告诉我的。不过堂妹出生后，研究所就因为某些原因关闭了，而叔叔也退了下来，”黄赫的神情愈发沉重了起来，“虽然叔叔当初的研究内容我不大清楚，但，曾经的科研所，就设立在黑域这艘星舰堡垒上。”
　　听完黄赫的发言，在场的几人俱是一齐陷入了沉默。
　　收藏家虚起双眼，道：“……难道，科研所其实还在运作？那些危险等级突破了十一级的高危罪犯，该不会是科研所的实验品？”
　　黄赫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目前，联邦对外公示的信息里还没有出现过被招安为伽玛驾驶员的高危罪犯。”
　　这时，容映也突然说话了。
　　“黑域的规则其实是场骗局这事，社长，你应该一开始就知道吧？”
　　黄赫不置可否。
　　容映也顿时理清了思路。
　　怪不得黄赫会跟自己商量越狱一事，对方一开始就应该知道，就算越斗抵达第十层，也只会一无所获。
　　“社长，”容映也诚恳道，“你真是个好人。”
　　黄赫：“……”为什么突然给他发好人卡？
　　“既然黑域只是一场骗局，”越斗的神经紧绷了起来，“那我该怎么办？我还要，还要……”还要去带容映也看日出。
　　“当然是……越狱咯，”收藏家露出了一个狡诈而恶意的笑容，“唢呐社长，现在我们该谈谈合作的事了吧？”
　　·
　　黑域第五层·终途列车站。
　　作为大型监狱堡垒的黑域常年环游于远离联邦主要城市的行星带上，宛如一座星海上的孤城要塞。
　　为了维系黑域内的正常运作，于黑域的最外层、三层以及五层都设置有大型的列车周转站。每隔一周，便会有定期的大型货运舰船抵达黑域，经由列车站上的封闭轨道对接黑域，运输黑域所需的物资。
　　同时，获取了保释资格、或是刑满释放的低危犯罪者，也将搭乘列车乘上货运舰船，乘上货运舰船，离开黑域。
　　列车内。
　　坐在座位上的黄赫坐立难安，他看向列车的窗外，只是触目所及之处只有灰蒙蒙的壁垒——货运舰船与黑域对接时，两者间会架设起一条如同桥梁一般的隧道。
　　他抓耳挠腮，实在是憋得慌，便一会儿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一会儿又把唢呐从侧包里掏出来组装。
　　见黄赫紧张得都翻出唢呐了，坐在他对面的黎未朝也开始莫名慌张起来。他学着黄赫的动作，也把自己的二胡从拉杆箱里翻了出来。
　　两人一人持唢呐，一人拿二胡，就这么在列车车厢里拉起了二重奏。
　　不多时，便有受不了这头七协奏曲的乘警怒火中烧地冲进了黄赫与黎未朝所在的车厢内，火冒三丈地朝着两人吼了一句：“吹你妈呢吹！你妈死了？”
　　黄赫吓了一跳，赶忙放下唢呐，小学生似的正襟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报告警官，这首曲子叫《你妈头七进行曲》！”
　　乘警的脑门上爆起了一根青筋。
　　要不是黑域里明文规定了乘警不能对获得了保释资格的低危罪犯动手，他早就冲上去把黄赫这嘴臭的玩意儿揍一顿了。
　　强忍着心头的火气，乘警暴躁地喷了黄赫一通，并禁止他继续吹唢呐，而后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待乘警一走，黎未朝赶忙把头凑到了黄赫处，和黄赫小声嘀咕起来。
　　“社长，小容和越先生那里，应该没问题吧？”黎未朝忧虑道。
　　黄赫长舒了口气：“只能祝他们俩好运了。”
　　货运列车在悬浮轨道上飞驰而行着。
　　同一时刻。
　　列车·车底。
　　戴着战术目镜的越斗，此时正紧贴在车厢的车底。
　　他的手上和脚上都戴着特制的、能够与金属物紧密相连的攀登护套。
　　烈风随着货运列车的飞驰不断冲击着车面，待在避风处的越斗虽然没有受到烈风的正面攻击，但还是觉得稍稍有些呼吸困难。
　　战术目镜里显示着红外感应。
　　越斗屏息凝神，在红外的显示下，他“看见”自己的正上方的车厢内，正有一名疑似乘警的人通过空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