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偶都市(106)
不等数到五,四周的血液源头停止了往外渗血。纷纷坠入宛如煮沸了一般的血池里。
随后,一张正方形的画框缓缓从血池里浮出来,不断上升的过程中,周围的血液就像有生命一样以画框为界限,不断延伸凝聚成一个宫廷长裙的贵妇人的形象。
不过这个妇人并没有头部,而是在身体组成完毕后,断头位置的上方,勾勒出一个巨大的红唇。
随着红蚀本体的凝聚,强大的精神辐射第一时间迫使颜格切换到了joker模式以过滤掉精神上的影响。
饶是如此,等到那些血液组成一个巨人般的血色妇人时,颜格还是本能地因为畏惧吹了个口哨
那张红唇,看起来能把他整个人吞下去。
“怎么样?”黎鸦就在颜格身后十五米开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从画框里跨出来的血色巨人,低头对颜格说道,“感想如何?”
颜格从震惊里走出来,长吁了一口气,道:“和这样的女士接吻,看起来会很累。”
——哦,演员模式下说话倒是挺大胆的。
黎鸦如是想道。
这边厢说完,颜格便离开了原地。
一个血红的沉重大掌朝着颜格抓了下来,但似乎是因为供血不足,动作像是慢镜头似的,并没能抓到颜格灵巧得宛如无重力的人影。
“嘘——”黎鸦看着颜格一路沿着已经干涸的地面冲向油画的方向,一个响指打响,及时阻止了《红蚀》试图通过尖叫散发精神辐射压迫对方的企图。
“高贵的女士要学会优雅,不要大呼小叫。”他说道。
《红蚀》似乎从未受到过这样的屈辱,锁定了黎鸦,血色的身形一阵摇晃,正要变形的时候,黎鸦又清了清嗓子。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听好,我先来一段序唱,这可是收费模式——”
“?”
他明明在很远的地方,这句话却像是耳语一样传到了颜格耳中。
要做什么?
颜格爬上一处平台,终于看到那三个熟悉的蓝裙子小女孩时,刚抬起抢便听到了一阵音质特别的歌声。
哥特感、怪诞、□□、等一系列尖锐的关键词在歌声响起的时候钻入脑海里,铺开的精神辐射像是漩涡一样搅动着《红蚀》巨大的、流动着的身体。
“Hello,绅士老爷慢走,
是否来份唐璜街30号的剧目。
lady她不喜欢小丑,
红色鼻头可笑妆容让她大笑颤抖。
让……我先唱一首,
花店老板娘的春愁。
观众扔满砖头,
让我血流满面爬向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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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喜剧演员》
作曲/作词:L2
Hello,绅士老爷慢走
是否来份唐璜街30号的剧目
No~no~
lady她不喜欢小丑
红色鼻头可笑妆容让她大笑颤抖
让 我先唱一首
花店老板娘的春愁
观众扔满砖头
让我血流满面爬向幕后
Why?他们在拍手?
还挂着微笑在二楼
谁用美酒淋头?
三又四分之一镑的褶皱
小丑幕后工作一周
今晚唐璜剧院满座
为那瞎眼小丑
水晶灯光轻轻颤抖
火焰魔术压轴Oh~ho
他锁好尖叫就溜
小丑提着汽油逃走
躲在圣母喷泉之后
许愿池旁的小狗
他对他说干杯红酒
你是否爱小丑?
他用人头来扔球
没有观众能逃走
我就是那小丑
……
虽然我不会写歌但代入人设假装写个词还是阔以的,参考曲目hide and seek。
【爱他就为他写歌(不是】
第六十九章 恐怖美术馆(六)
“他们在干什么?”
一墙之隔, 随着红蚀的尖啸声响起,几乎一多半在隔壁层的人都被那股庞大的精神辐射压得失神了几秒。
有的人甚至耳朵里直接出了血,正拼命擦拭着免得引来活偶。
“……冒失的东西, 激怒孤品级活偶,他们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这个时候,马兆军突然来到二楼的门口, 将双手放在二楼的门上, 低吼道:“宝物修复!”
一瞬间, 四周墙壁上的水泥面、混凝土纷纷脱落,但并没有就此散开, 而是像有生命似的急速生长起来, 不到十秒的功夫,那扇门直接消失, 被修整成了一面全然看不出来破绽的墙壁。
“你这是要把他们堵在那边?!!”萧怡怒道。
“那是他们的选择。”马兆军冷哼了一声, 精神辐射压下去, 让萧怡直接闭嘴,转而对蓝开宇道,“他们应该还能拖一会儿,去,把所有的画毁掉。”
他们惊慌失措地怒吼着, 已经没人再听萧怡的声音。
“不行,他们不会停手的……”戴承泽刚刚受过一次红蚀的尖啸冲击,从地上爬起来,用卫生纸擦掉了耳朵里流出来的血丢得远远的,脸色惨淡, “不知道颜格他们还能撑多久。”
“先做我们能做的事,颜格他也叫我们先对付画, 打掉一个算一个吧。”
萧怡扶在墙壁上,稍微缓过来一会儿后,忍着残余打掉耳鸣声靠近第二层附近的一张“花童”油画。
就在她靠近的时候,身后的戴承泽忽然叫了一声“小心”,紧接着那头便有一个象谷的队员泼了一瓶汽油过来。
“艹……”萧怡堪堪闪过,袖口还是沾上一点,怒视他们,“你们干什么?!”
“烧啊。”说话的是蓝开宇,他同样面色不善,“你们经验浅,一边去别碍事。”
萧怡见他们点燃了打火机,一股奇怪的意念促使她本能地开口道:“不是只摧毁‘花童’吗?可这里还有别的画!”
“哈?”蓝开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重新打量了一下萧怡,道,“你在开玩笑吗?这些画可都是要杀我们啊,难道我还得挑出来说声‘对不起我能杀你们’吗?”
萧怡哑口无言,被戴承泽拉到了一边。
“可惜是很可惜,但是,活命重要,对吧?”戴承泽无奈道。
……不对。
萧怡看着他们把火机扔过去,火焰瞬间沿着那面墙蹿烧上去,挂在那面墙上的,上百幅画作一张张燃烧,焦黑、灰化……
有问题,一定是哪里的解题思路错了。
古怪的感觉持续到火焰烧上那副萧怡本来看中的“花童”,那幅油画上是一个慈祥的中年妇女,正坐在电视机前打着毛衣,膝边有个戴着花环的小孩正在和家里的宠物狗玩耍。
下面的画作名称用手写标注着——《妈妈还在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萧怡的错觉,在她看过去的时候,画里戴着花环的孩子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流泪。
“走吧,那边好像还有一幅。”
“等一下。”萧怡抓着头发,皱眉道,“有一个问题——这个美术馆,迄今为止杀人都是《红蚀》在干,被它附身的那幅画到底发挥了什么作用?它的机制难道就只是把这个美术馆翻个身吗?”
现在可以确定的情报是,《红蚀》非常强大,它的存在感压过了这座美术馆里的一切,而这里原本的活偶——那幅三个小女孩的画作,就像没什么作用一样。
“也许是红蚀吃掉了它的能力。”
蓝开宇见这面墙上的画作都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从身上掏出几个装着液体的针管,递给左右的队员。
“这是‘兴奋剂’,每个人打一针,全程保持警醒,烧到最后说不定会出现什么。”
就在此时,隔壁的墙震了一下。
人们纷纷抬起头,一边后退一边凝视着那边的墙壁。
猎场的墙壁通常不会损毁,整个城市的原则就是——一样物品要有一样物品与生俱来的责任,墙就是要有墙的责任,它就是负责阻隔空间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