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二代的日常随笔 三(128)
元婴期往上的功法就没有这么透明了,但这种不透明主要不是因为元婴功法高端到让十大吝啬,而是因为从这个阶段开始,除了昆仑之外,其他九家修士的道都已经基本定型。换句话说,元婴期开始每一个修士的功法都拥有了显著的个体独创性,不再具备普适的交流价值,这之后的交流是‘论道’,而不是教材编写探讨。
论道当然也是十大修士们经常在做的,但这个就偏向于小圈子的往来,而且经常会跨职业,主要关注的是交流几方的道是否有相似性或者有可相互学习的地方。
昆仑元婴期在门派中的地位是十大中最特殊的,他家是唯一把元婴期还完全视为小辈的地方。但就算昆仑元婴想作为孩子闹腾,其他九家不奉陪也奉陪不起啊——赤乌宗和往生门也熬不住那么玩——所以,要么昆仑自己闹,要么跟着其他九家的调子。
昆仑元婴期的选择是:想正经交流高层次信息时,就参与其他九家的节目;想耍混时,就还是昆仑小辈。
——什么有利选什么,第一要义是不委屈自己。当然,昆仑实际行事时比较周到,不会给人留下话柄,但内里核心就那么回事了,该懂的、与之有实际接触的人都懂,不懂的人……也没必要懂。
虽然十大每一家都有其他九家的完整基础功法,但小辈们基本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事,很少有实际看别家功法的机会,尤其不能完整地看,至少要到元婴期之后才能逐渐系统地接触这块。
3165_粗活
原因很简单,比如云霞宗,小辈们都还在学习基础功法的阶段,自己家、最适合云霞宗修炼环境的功法都还没练熟,如果因为好奇而练了其他家的功法,然后再跟云霞宗的功法练混了……
虽然针对这种情况也专门研究了不少纠正方法,但是,能在源头掐断的还是提早掐了吧,事后补救手段能不用尽量不用,少给自己找麻烦。
我是到金丹期之后才稍微多接触了一些别家功法的信息,筑基期时只能看看流通于凡人界的功法满足好奇心。
*
我将这一层的玉简全看了,然后勤勤恳恳地帮剑宗做归类——我在云霞宗藏书阁里都没大范围的干过这事,因为这是件繁琐枯燥劳心且劳力的活,云霞宗藏书阁工作人员们舍不得我这么辛苦,但现在是在剑宗……他们藏书阁到底有没有设置工作人员?
由于这里没有其他人,所以小随暂停了与毛球的斗争,出来和我一起整理。
我对小随说:“虽然我们看不到其他人,但肯定有人或者器物监视着这里的动静。比如顾朽长老,多半便只是身体离开了,神识应该有一部分留在这里守护藏书阁安全。”
小随:“暂时没有不适感,也没有被盯着的感觉。”
我摸摸小随的头:“没有就好。如果过会儿觉得不舒服了便回空间。不用担心我,这事只是耗时,但反正我闲,多花点时间便花吧。”
小随:“要跟剑宗要报酬,高额的。主人在家都没做过这种粗活,剑宗底层的资料哪里值主人这么辛苦?主人不能白被剑宗欺负……咦,好像有被看的感觉了?”
……也许是被索要高额报酬的合理提议惊到了?
毛球尾巴扫小随的脚腕:“被看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小随:“……好像,不害怕?为什么呢?这里明明是陌生的地方。”
我:“想不通就再在这里想一会儿,等不高兴待在这里了或者更高兴回空间了时再回去。”
小随:“是。”然后抓起架子上的玉简往他空间里塞。
……
小随:“塞,塞成功了?”
3166_紧张
裴冰:“这玉简上面的防御……不是隐蔽,是真约等于零啊……”
我仔细感知,还是感知不到这一层中有其他人,等小随又塞了几十个架子的玉简后,还是没人来阻止我们。
要么剑宗脑子有坑,要么我陷入了幻觉,反正不可能双方都正常。
我对小随说:“把玉简全收了。”
小随照做,同时他自己也进了空间——过于异常的状况又让他强烈需求起自己空间的安全感了。
我站在满是空架子的藏书阁最底层中思考一个问题:怎么出去?他大爷的门在哪儿?
不仅现在我没找着出口,在我没收刮玉简的时候,这里也是门窗全无,一条通往外界的缝都没有,玉简中也没有提到出入方法。唯一算是通道的地方是柴琥鸥前辈往上层走的楼梯,但那对我是封锁的。
我联线柴琥鸥前辈。
柴琥鸥:“往上飞就行了。飞我们下落那么长的时间便出去了。”
我:“所以其实剑宗藏书阁根本没有正门的概念吗?”
柴琥鸥:“我不知道。你问问顾长老。”
我:“顾长老离开了。”
柴琥鸥:“哦,没事,下次你碰到他记得问就行。或者你现在试试通讯联系他,联系得上他大概就会给你解答。”
我跟柴琥鸥道谢,然后带着剑宗一整层的玉简往上飞,穿过细碎的空间扭曲,顺利出了藏书阁。我飘在空中低头看了树林一会儿,接着,往剑宗正门飞。
小随紧张。
裴冰也紧张:“剑宗要是攻击,我挡得住吗?”
别琢磨了,肯定挡不住。
裴冰:“那你还继续?”
我就想知道剑宗什么时候给我发警告,或者他们不警告直接打?
小随:“藏书阁里的定位我做好了的,只要一秒钟,所有玉简都能归位,并给架子贴上标签,还有挂上总目录。只要一秒钟。虽然因为藏书阁出入口的空间扭曲,可能传送时会出现一些误差,但至少玉简在这一秒内肯定都能回到藏书阁里。”
裴冰:“挡住一秒钟。”
3167_仪式感
真的不用这么紧张。
如果定位已经被发现了,哦,肯定是被发现了,那么剑宗现在的无反应是因为视我的行为为无聊的小孩子玩闹,懒得理?云霞宗都不能让我这么玩。
我要是敢把云霞宗藏书阁某一层的玉简搬空,别说出藏书阁了,当场我就要被抓住,紧接着押送戒律处……不对,我压根儿没有搬空云霞宗藏书阁的机会,重重禁制的玉简根本不可能大量收进小随。
我一边思考一边飞出了剑宗,顺利的、没有任何阻拦的、没有被分毫警告的……
剑宗,你们赢了,这太特么心大了。
我掉头飞回剑宗,同时小随将所有玉简还回去,然后我重入藏书阁,检查归还情况。
小随:“这个定位以我们实际到过的坐标为依托,当折叠空间时,很大限度地绕过了藏书阁外的空间扭曲……但是绕得也太容易了,照理说多少也有些干扰的,居然摆得这么整齐,跟在我的空间里布置好的排列一模一样,半点错位都没有。”
应该是被帮了一把,说明我们的动向确实一直被监视着。由于我们本来就只是试探、并不是真打算偷走玉简,所以监视者便放任了我们、不费事跟我们交流,而如果我们真想卷玉简而逃……
根本逃不了嘛,顶天了剑宗上云霞宗讨债就是了。我带走的那些玉简完全不涉及机密,给小孩子玩一会儿剑宗大概是觉得无所谓。至于藏书阁及藏书阁内玉简的象征意义——比如门派传承、对知识的尊敬等——剑宗向来不管那些虚的:
有搞仪式的时间,架都打完了。
仪式感其实很多时候都很重要,因为如果没有那样一份刻意的郑重,有些东西可能会在时间中渐渐淡化。
比如我上辈子的世界,很多人都说年味儿越来越淡了,尤其在大城市中、在上班族中,所谓过年,好像只意味着假期和疲惫的吃饭、给红包、熬夜。专家说为了让年味儿重新浓起来,应该还原传统的很多仪式,从腊月二十三的祭灶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一步步地重现,才能让气氛重攀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