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课是我应该听的吗(139)
这为什么要专门问他?他看上去很渴求半价吗?
后来,从另一个人的有些阴阳怪气的回复中,陆书北大抵知道原因了。
“你问他干什么,没听见班里女同学的议论吗,都说他长得好看,想给他编红绳子呢。”
很好,合着原因是这个。
其实陆书北感觉得出来,班里有些女生是在频频地回头看他。但这有什么呢?他也从没想过在这种世界里谈恋爱,能先把命保住那就不错了。
这些学弟学妹,真的是经历得太少,还是欠缺磨练。
陆书北顿时觉得这节课有些无聊了。他看看身边的空位,又看看外面,沉思起来。
那个男生,已经离开了快十分钟了,还没有回来。
真的去卫生间了吗?
*
陆书北没有和老师打招呼,自己从后门溜出去了——这是他在学校里练就的技术。
他要去一趟卫生间。
那地方在走廊的尽头处,而且看上去是老式的卫生间,门口挂着白色的布帘,上面写着鲜红的一个字:“男。”
风一吹,这帘子就悠悠荡荡地飘起来,在这昏暗的走廊里飘荡起来。
最近多雨,楼道里本就潮湿,等到了厕所附近,那种阴冷的感觉就更甚。
陆书北走进去,并没有看见那个男生的身影。也许,这人是借机逃课了,不过明明他的东西还是在教室的。
或许,他是在隔间里?但每个隔间的门都是开着的,只有最里面的杂物间是锁着的。
直觉告诉陆书北,他得找到那男生,他一间一间地查看起来,最终,陆书北家进入了挨着杂物间的那个隔间,决定来都来了,上个厕所算了。
滴答。滴答。
外面,水池里落着水珠,声音很是清楚。
陆书北专注地干着自己的事,而在他起身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他听到从杂物间里传来一个声音。
那是嗓音喑哑,带着颤音的女人的声音,饱含着无尽无穷的幽怨与恨意。
她说:
“同学,你要红绳吗?”
这让陆书北立即想起了那个经典的鬼故事,说是厕所里会有人问你要不要红外套,要了,就会浑身是血地死去。
听了这话以后,陆书北沉默起来。
那声音就又问一次道:
“同学,你要红绳吗?”
步步紧逼,催命一般,令人头皮发麻。
这下,陆书北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头发,并且眼神一暗。
那声音是很可怖,很符合人们认知里的女鬼的声音,颤巍巍的,故意拖长音,像有指甲在门板上划过。
但太过标准了反而就不真实,陆书北听着那声音,能马上联想到自己小时候逛过的公园里的鬼屋放的厉鬼的录音。
啊,他好像猜到什么了。
陆书北推开了门。
他停在杂物间的门前,带着一丝怀疑地看着那扇门。
他想,他应该进去看看。
而在此之前,陆书北低头在手机上捣鼓着,搜索出一段音频,在那个女鬼的声音再度响起时把音频放了出来:
“老许,你要老婆不要?”
第105章 红线绕(8)
陆书北像是生怕那隔间里的人听不到,特意将音量调到最大,又放了三四遍。
于是过了一会儿,隔间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张有些眼熟的,幽怨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陆书北看着这人手里那还亮着的手机屏幕,打量了一下这里面堆着的杂物,然后才盯住了他的脸。
是那位之前坐在陆书北身边的人。
他抬起头来,扶着身边的那根拖把棍,说:
“同学,厉害啊。”
说得发自肺腑,非常真诚。
*
看样子那人不是第一次恶作剧了,只是他还未曾遇到过陆书北这样的人,这会儿一脸的懵。
后来,他定定地看着陆书北,突然快步地走了出来,一把关上门,去池子那边洗手。
陆书北看看那杂物间的门,接着回头望向那人的背影。他隐约感觉得出来,这个人应该不仅仅是要恶作剧,他真正的目的,大概是不让别人进到这杂物间里。
可惜的是,那种声音吓吓别人还行,但想要吓唬陆书北这种人就很没有用,不管怎样,陆书北姑且算是被那么多节新手理论课和实践课培养出的人才——阴间天花板级人才,最接阳间的地气的那种。
这时陆书北也走过去洗手,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淡淡地对旁边的这人说:
“同学,我今天不小心看到你的电脑了。”
这人的手就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搓起来。
陆书北则不再绕弯子,他直接问对方道:“你说她永远不会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问出这句话后,原本陆书北是不指望这人干脆利落地回答的,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同学忽地笑起来,反问他道:
“你觉得她还会是谁?在这个学校里,她永远指的是那个人。”
说罢,这男生拧紧了水龙头,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水珠,又甩了甩他额前那厚重的头发,眯起眼睛道:
“我在这学校念了三年书,在第一年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个每年都会回来杀人的厉鬼绝对不是她。”
讲到这里,那之前被拧紧的水龙头又开始滴水。在那滴答的声音里,这个男生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令陆书北的身上发冷。
“那位学姐无法忍受病痛的折磨,最终在学校里跳湖自杀。而她的那位前男友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怕她的亡魂报复自己,就照着别人的指点,烧掉了那根手绳。 ”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头发有着特殊的意义。新婚夫妇要用头发来缔结恩爱之约,诅咒他人,也用得上头发。对一个人,尤其是对女孩子来说,头发是不能轻易许给别人的。
有老一辈的人说,女孩子将发丝编入绳中赠给男孩,那就是把魂给了人家。自此以后,若是男方负了女方,还烧了手绳,那么女孩的灵魂就会随之灰飞烟灭。
那位学姐的前男友,干的就是这样的事。
所以,照理来说,虽然满心怨恨,但学姐应该是早都魂飞魄散了,根本不可能回到校园里作祟。
那么,学校里每年三月份发生的事又该作何解释?
对此,这男生茫然地摇头,并且声音有些嘶哑地道:
“我不知道……
我想,那大概是别的什么厉鬼。不管怎样,它真的太凶了,很凶。”
最后,这男生凝视着水池,一字一句地道:
“留在这个学校里,那就是——等,死。”
这最后两个字咬字极重,听得人心里一颤。陆书北转过头去,仔细地看起这张阴郁的脸,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闯到了他们身边:
“同学,你们还要用厕所吗?”
是一个年长的女人的声音。这声音和它的主人出现得太突兀,着实是吓了这两人一跳。陆书北他们看向身侧,只见不知何时,一位保洁阿姨已戴着橡胶手套走到了他们旁边,正瞅着他们。
而且,保洁阿姨似乎并不需要他们的回答,问完话以后,她木然地径直走向了杂物间,拿出拖把,就当陆书北他们不存在一样,准备干活。
这时,他们自然是不好意思再留在这里。那男生先走了出去,而陆书北在原地多呆了一会儿,临走前回头望向那最里面的杂物间。
那人为什么要呆在杂物间里呢?
仅仅是为了恶作剧?
带着一些疑虑,陆书北回到教室里,只见自己旁边座位的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也已消失不见。
看来,那人是彻底逃课了。
陆书北看了看讲台上还在专心地念着ppt的老师,安静地走向座位,不过还没等他走多远,下课铃声便响起。
学生们毫不留恋地起身,带着各自的伞向着门口涌起,还留在座位上的只有几个玩家,他们互相望着,无声地交流着一些信息。
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陆书北回到座位上拿自己的东西,刚一坐下就看见前面的那个男性玩家扭过头来,对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