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海底领主后(326)

　　“这番请神灵大人过来，只是为了一件事情。”“始祖”自顾自的继续说话，紧紧的看向赫戈，语气轻轻。
　　赫戈没出声，冷漠的看着狼首人身的“始祖”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
　　索性，“始祖”也没想得到回应。
　　“我想请求您拯救我的家园。”“始祖”迫不及待说出自己的目的，一双碧绿的狼目里充满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狂，那种疯狂密密麻麻占据整个瞳孔, 下一秒, 他就会亲手将反对着送上绞刑架，随后变成血肉祭品。
　　“无上的神灵大人，您一定会做到的吧。”很快, “始祖”就收敛自己过于疯狂的表情, 重新变回绅士彬彬的模样。
　　只可惜，刚刚癫狂的模样太过于让人深刻，赫戈都记得清清楚楚。
　　“始祖”似乎是试图说服赫戈一般，迫不及待的继续诉说，也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有说, 他自己都害怕会忘记曾经梦中的故乡, 难得柔和的道：“我的故乡在卡拉舍尔星系的角落, 距离那些在宇宙中鼎鼎有名的眷属家园并不远, 也受着那些眷属的庇护, 直到现在我都会记得曾经在图书馆中观看眷属大人们送过来典籍的时候。”
　　“那种忐忑，那种梦寐以求，还有那些紧张。”
　　“知识实在太美妙了。”“始祖”眼睛发光的在咏叹。
　　赫戈默默听着“始祖”话语，一开始，听见具体星系名字的时候，他还没清楚，那个宇宙中星系可太多了，“始祖”一提到喜欢知识的眷属，赫戈就知道具体是哪里了，整个宇宙中，只有一位神灵的眷属会赠送自己附庸们知识。
　　然后，赫戈就猜出那个星系的命运。
　　那些眷属所在的星系因为一颗大眼珠子星球毁灭了，残留的眷属也穿梭时间与空间，活在过去的时间中。
　　作为依附这些眷属的附庸们的下场自然不言而喻。
　　那个讨神厌的闹钟总是在宇宙中游荡，曾经赫戈在父神子宫里的时候就感应到闹钟快要来临的预感，幸好，最终闹钟被一个乐子神赶走了。
　　赫戈十分清楚那颗闹钟的威力。
　　知道那个星系的命运并不代表赫戈就会对这些蝼蚁产生同情，当然，可能是祂猜出命运那一刻的时候，情绪有些许波动，被“始祖”捕捉到了。
　　“始祖”停下自己述说的动作，抬头看向赫戈，那只被巨大血肉块包裹住的瓷白色怪物，片刻后，“始祖”语气肯定的道：“你知道那场灾难的原因了。”
　　“那位负责唤醒灾难的神灵到达星系的那一刻，血色弥漫在空中，无数的灾难被唤醒了，星系都陷入了恐怖的疯狂，堕落。”
　　“最终，星系坠落了。”
　　“只剩下了我们这一群苟且偷生的蝼蚁。”
　　“我们藏在星光照不到的地方，仰望着星空，试图寻找重建家园的方法，让我们苦恼的是，那个星系被毁灭的实在太过于破碎了，几乎连一个小小的碎片都找不到，我们只能寻求其他办法。”
　　“事实证明，天才就是最疯狂的，最疯狂的天才就是最顶级的天才，我们中意的出现了一位最疯狂的天才，他做出了猜想。”
　　“始祖”紧紧对上赫戈的目光，一字一顿的道：“如果说，一位神灵可以毁灭一个星系的话，那么，一位神灵同样也可以重建一个星系。”
　　“这是母神设定规则。”
　　“………”赫戈沉默，从出生的时候起，赫戈记忆中就知道很多事情，他知道，一些神灵看不见的蝼蚁也会做出让神灵都惊叹的操作，大巫师是这样的生物，面前的始祖也是。
　　他没想到，这样的生物还有一群，他更没想到的时候，还有生物竟然会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一时间难得沉默。
　　半响之后，赫戈如实的说出自己想的话：“如果你想要重建星系的话，这并不在我的神职当中。”
　　明明是自己被当作祭品，赫戈说出的话语却脱离战场冷静，带着神灵独有的漠然。
　　他的神职只有梦境与唤醒啊，前者是孕育他的父神给予的职能，后者是另一位更伟大的“创世”父神给予疼爱子嗣的恩惠，给予他唤醒自己的可能。
　　这两个职能没一个跟生命与时间有关系的，后面两个职能溯源的话，也只能是两位大神那里。
　　“我并不是请求你，只是在通知您。”遭到拒绝后，“始祖”的神情瞬间阴沉，语气冰冷。
　　“同样作为神灵，您也应该同类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始祖”有着自己的逻辑，或者说，他只是想把自己曾经无能为力，化为怨气，灌输在曾经是胚胎的赫戈身上。
　　他并不是想听道理，只是想发泄。
　　话说出的一瞬间，赫戈就敏锐的感知到来自“始祖”的恶意，那双眼睛紧紧盯住祂，完全没有任何对神灵的崇拜与尊敬。
　　或许，曾经有。
　　只不过在一遍又一遍的自我洗脑之后，那些憧憬就转变为贪婪，对神力的贪婪，对自己幻想中的故乡的贪婪，就如同那些审判异教徒的疯狂教众们，手中举着火把，目光冰冷残忍，下一秒就生吞活剥异教徒们。
　　这个目光让作为神灵的赫戈被冒犯的不悦。
　　“你想把我当做材料祭品？”赫戈气极反笑，从被束缚之后，第一次出现大的情绪波动，看向“始祖”的目光，也第一次出现看这蝼蚁的冰冷，这是真正面对敌人的冷漠。
　　与一开始被束缚的漠然截然不同。
　　“始祖”被这样的目光看着，非但没有被看着蝼蚁的目光逼退，相反，他的语气更加满意，如同看向案板上十分新鲜的食材一般，欣慰于食材的活力，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道：“当然，作为神灵的您，也必须要赎罪。”
　　“能够重建一个星系的话，作为神灵，您应该荣幸。”说着说着，“始祖”似乎想到什么，叹息道：“原本，我们更中意的是作为胚胎的您。”
　　“神灵胚胎作为材料，也应该能够重建出一个更加新生坚固的星系吧，没想到，在这么简陋的宇宙中，您竟然都能够成年，真是出乎我们的预料，明明连食物都不够的。”
　　“神灵在这种地方都坚强的可怕。”
　　狼首人身侃侃而谈。
　　这些一切都让赫戈感受到愤怒。
　　就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
　　一个星系被某个闹钟毁灭，所以在所有成年神灵中，找到了还作为胚胎的祂作为目标，这种逻辑的可笑。
　　祂被从父神怀中硬生生的偷走，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成长，每一天，他都能感受到自己旺盛的食欲，还有无处不在的饥饿。
　　而整件事情从头到尾与祂没有任何关系。
　　“咯吱咯吱！”巨大的血肉块内部发出沉闷的声音，赫戈的触手试图突破这个烦神的障碍，赫戈想要吞噬掉面前这个找死的“蝼蚁。”祂回想起自己曾经的遭遇，那瞬间，心头的怨恨就起来了。
　　本来，祂不会遭遇这一切的。
　　这一切，就因为这群蝼蚁可笑荒缪的逻辑。
　　这些蝼蚁嘴上说的什么同样作为神灵的祂也要为自己同类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拥有梦境职能还有某位乐子神馈赠的祂，从一开始就看透了这个蝼蚁内心的所想所闻，也见识了他们的心口不一。
　　没有那样的富丽堂皇，也没有那样的理所当然与义正言辞。
　　选择作为胚胎的祂，原因仅仅是相比于成年的其他神灵，作为胚胎的祂，危险性更低，孕育祂的父神更是还在虚弱中，又还在继续沉睡，只要有一点运气，未必不能成功。
　　祂只是一个无辜的替代品。
　　这一点意识让赫戈更加的愤怒，还夹杂着许久未见的委屈。
　　想要父神，想要唤醒“创世”父神，想要动用自己的力量，赫戈不想要继续压抑自己的饥饿，祂迫不及待的想要与自己的父辈述说自己的委屈。
　　只是他现在完全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