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网恋(168)

　　火光映在了祭坛之上，那一道形单影只的牌位簇拥在中央，显得有些寂寥。
　　戚雪枝望着那牌位，心中缓缓念道：“天盘。”
　　自是无人回应，不过牌位前一块玉石雕像上却刻印着洛天盘的模样，神态也和他记忆之中近乎一致。
　　这是真正的洛天盘。
　　是他忘不了抛不下的那个少年人，并非曾经被人占据过的那具□□。
　　不是戚雪枝雕得，而是月之松帮他雕得。
　　他还记得，自作主张帮他填了这个人像之后，月之松甚至还笑着问他：“雕个故人就行了，要不我干脆把你俩雕刻在一起多好？”
　　记忆尚未远去，方才梦中的那个问题，忽然间再度浮现而出。
　　在他心中，月之松到底是个什么人？
　　戚雪枝知道自己不该想，可或许是这一夜太长了，坐在洛天盘灵前，他忽地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月之松的情形。
　　那时候，他还在那‘洛天盘’身边，那人不是洛天盘，却还处处扮着洛天盘的样子，不肯放手。
　　戚雪枝无力杀他，更逃不得，被困在他身边，不见天日。
　　也不知是等了多久，才等到一个机会。
　　便是那日，在人流之中，看到月之松。
　　月之松，自楼上俯视众生，看人潮如蝼蚁，唯独看到他时，凝神了一瞬。
　　之后，他看到月之松开口，问：“要我帮你吗？”
　　他为什么会说这话，戚雪枝当时不知，现在也不知，月之松到底怎么一眼看透了他。
　　但那时的戚雪枝和现在的他不可同日而语，他没觉得月之松是个好人，却以为自己抓住了一丝希望。
　　希望最后成了真，可惜，有着相差无几的代价。
　　月之松在某个夜里找到他，道：“我一看你，便觉得你可怜，明明没做过什么错事，却遇上烂人，一辈子痛苦。”
　　说完，他很快就笑了，红发飘扬，如火一般：“我说的烂人可不是那什么假天盘，小雪儿，我说得是我自己。”
　　“你怎么会遇见我呢？真是倒霉。”
　　烂人。
　　如今想来，这个词真的是极对。
　　他在他心中，便是一个烂人。
　　如今这烂人为了本不用动手的杀戮，被扣压三百年。
　　这三百年间，只剩他一个人。
　　戚雪枝注视着洛天盘的玉雕像，忽地吹灭了烛光。
　　他转头，望向空中的月亮，心想：我知你故意的。
　　明知道，明知道。
　　戚雪枝合上眼睛，轻声道：“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