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嗣(239)

　　因为这个时候的人类数量还不允许祂大肆挥霍。
　　或许真的是太无聊, 祂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安静地观察了人类一段时间，看他们怎么用植物编制出遮身的衣物，看他们怎么用泥土和石头建造出了方形的房子, 他们打猎、种植、繁衍……祂对人类繁衍的速度十分满意，计划着自己再浅浅地睡上一觉后就能进行一场收割。
　　祂喝了一杯酒就闭上了眼, 这一觉就直接睡了几百年、也可能是一千年, 祂对时间不敏感，反正等祂再次醒来的时候, 人类确实已经变多了，他们甚至对人类本身、时间、空间的规律都有简单的认识。
　　他们有了阶级的概念，一部分人类已经不用为了食物而劳苦奔波, 这部分人带着金黄的首饰, 安稳地躺在了宝石镶嵌而成的长椅上, 舒适让他们逐渐变得贪婪而自大, 资源让他们爆发了战争。
　　潘神刚睁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人类的自相残杀。
　　混乱和鲜血也吸引来了一些同伴，在熟悉的同伴到来以后，人类的战争停息了，他们陷入了另外一种大恐怖中，神庙、宗教、信仰在这个星球上迅速发展，潘神看着这个愈发热闹的世界，最后跟着加入了其中。
　　祂化身为了牧神潘，也就是祂现在使用的名字的由来，一个长着羊角、羊蹄和羊尾巴的俊美男人。
　　祂开始正式在人类世界行走，人类认为祂掌管自然、山林，是性|爱的象征。
　　神殿向祂献祭了羊和一些人类，祂吃掉了羊，和那些人类交\\配，交\\配完毕后，祂偶尔会挑选长得好看的人类转化为自己的眷属，长得不好看的会被祂直接吃掉，而这个审美标准是来自于祂第一个吃掉的人类。
　　在心情愉悦的时候，祂也不介意向人类洒下一点恩惠，祂赐予人类隐秘可怕的知识、非凡的创造力和极高的艺术天分，人类会对此感恩戴德。
　　这样的生活在持续了一段时间以后，祂再次感觉无聊，又重新陷入了沉睡之中。
　　但是这次祂没有睡多久，就被因为一个新同类的诞生而吵醒。
　　祂看到在最深黑暗之中，突然多了一个新的力量体，祂看起来弱小极了，整体看起来就是一小片黑色的烟雾，上面有些彩色的光点。
　　那只一向讨厌的乌鸦小心翼翼地收拢了那一片黑色烟雾，得意洋洋地向祂们解释道：“给你们看一眼，这是我的伴侣，可爱吧？”
　　潘神呆住了。
　　“祂叫安魂曲……”
　　祂甚至听不清那只讨厌的黑乌鸦在讲什么。
　　邪神一般很少结成正式的伴侣，正式伴侣是经过见证的，是密不可分的，是需要双方力量进行相互吞噬和融合的，而这个吞噬和融合的过程非常危险。
　　“#*&%￥@山羊，你的伴侣呢？”
　　洛兹炫耀完了以后，又向潘神发出了挑衅，接收到挑衅信息的潘神依旧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万物归一者、智慧的源泉、门、门外之物……的化
　　身乌姆尔落到了潘神的身边，祂还没来得开口，就被潘神用蹄子狠狠地攻击了一下。
　　乌姆尔巨大的人形剪影看起来更加呆了，没做出什么反应就光是看着潘神再次侵入了某个宇宙，消失了。
　　“……”
　　乌姆尔转而“注视”着洛兹。
　　洛兹毫不示弱：“你惹祂生气关我什么事？”
　　“对了，给你看看，我伴侣是不是特别可爱？这身体，这触角……”
　　……
　　潘神只花了一点点力量就找到了江辞，那个新生的同类。
　　祂看到了江辞每一条都被洛兹占据而走向同一个结果的时间线，然后从中找到了洛兹盯上他的源头，然后再花费了比找到他更多的力量侵入了进去。
　　祂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普通的人类，一个名叫潘，身份是色|情|片导演的外国男人，他住进了江辞对面的房子，开始悄悄地观察他。在自己的“爱情”进展不顺利的时候，他想要看看别人的“爱情”是怎么发展的。
　　计划十分成功，最开始，他和江辞是处在一个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但是从来没见过的完美邻居状态，他本来是想等他对邪神有更多联系的时候，再和他见面。
　　但是某天，他看到江辞肚子里突然多了一颗卵……并且还不是普通的卵，那是一个孕育中的新神。
　　……
　　看着江辞这弱小的人类身体，他终于没忍住提前出现了他的面前。
　　经过面对面确认时，他确定了江辞肚子里面真的有一个新神，并且江辞自己对邪神还不甚了解，连邪神的语言都还听不懂。
　　他的身上虽然有洛兹残留的力量，但是力量也不够深刻，洛兹甚至都还没来到他的身边。
　　潘神陷入了第一次思考，原来是要先生孩子，再结婚的吗？这个和他情况不太符合啊，他和乌姆尔从诞生的时候就认识了，然后才变成的伴侣，而且孩子也早就已经生过了。
　　后面他出现在江辞面前的次数变多了，一部分是原因是他想近距离观察，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江辞肚子里的孩子因为饥饿发出了日夜不休的呼唤。
　　他试图向江辞推荐补充能量的食物，但是江辞好像不太理解。
　　最后为了自己的睡眠，他不得不在江辞睡着后把一些纯能量体塞进那个白色的卵里。鬼知道，他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这么好的。
　　不过还好，没过多久，孩子的亲身父亲终于找过来了。
　　他看着黑乌鸦细致地为自己捏了一个人类躯体，努力地往刻上最完美的面容。
　　“你说他会喜欢吗？我入侵了亿万人类的精神世界，研究了他们对美的标准和对伴侣的需求。”
　　潘神看着面前不断变换面容的黑乌鸦，十分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入侵江辞的精神世界，了解他想要的？”
　　“伴侣之间不能这么直白，我也顺道研究了人类的爱情哲学，人类认为要对伴侣保持一部分的神秘，才能让伴侣一直对自己感兴趣。”
　　潘神：“……你真的没入侵江辞的？”
　　洛兹最终稳定了一副有着黑色半长卷发和极致俊美的脸，他张开嘴说话，声音从嘶哑难听逐渐变得低沉性感。
　　“入侵了。”
　　“呵。”
　　洛兹对自己的新身体十分满意，他对着潘神说道：“乌姆尔在找你，为了感谢你对我儿子的照顾，我帮你掩盖了气息，你下次注意。”
　　潘神：“嗯。”
　　和洛兹的这次简单对话，让潘神再次觉得自己和乌姆尔完了，他和乌姆尔一点神秘都没有，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该了解的都已经全部了解了。
　　然后在后面的一段时间里，他只能沉默得看着洛兹拿着江辞的梦向他炫耀，
　　看他和江辞甜甜蜜蜜……
　　乌姆尔还迟迟没有找过来，他心中的火焰越烧越烈。
　　有时候他都在想要不直接换个伴侣得了，反正邪神那么多，总有合适的。
　　可惜还没等他真的找到一个新伴侣——其实主要是他自己不太想，黑法老就和另外一批古老的邪神就开启了一场游戏，为了给游戏增加乐趣，黑法老又拉了不少同伴加入，包括潘神。
　　当时的聚会洛兹也带着江辞也去了，他不想参与就只是想看看热闹，除了江辞，他对人类的生死存亡、命运走向一点兴趣都没有。
　　乌姆尔也顺着潘神的力量加入了进来，不过潘神却在祂加入进来的一瞬间，就直接离开了，祂连潘神的尾巴毛都没看到。
　　潘神对黑法老的游戏同样不感兴趣，并且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遇到祂。
　　旁边的黑法老还是兴奋地模拟着人类的几种命运走向，其他邪神也兴致勃勃，只有洛兹周围的那一圈安静极了。
　　乌姆尔在聚会上沉默寡言，直到聚会快结束时，祂才对着洛兹问道：“祂去哪里了？”
　　洛兹抱着刚才被黑法老吓到的江辞，一脸无辜地说道：“我怎么知道？”
　　“祂参加这个游戏了？”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