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他有九条命(121)
时澈握紧手中的墨玉吊坠,似笑非笑地转头,盯着白鹄立,直到把他盯得又紧张起来,才大发慈悲地说:“我想起了一些事,有关自己,有关栖霞镇,还有……这块墨玉吊坠。”
白鹄立眼神微动,时澈在栖霞镇的时候,虽然发生了一些事,但从没见过他化形的样子吧?
师兄的法术还是很靠谱的。
但时澈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白鹄立把事情先在自己心中过了一遍,确定自己没出错,才重新恢复了理直气壮的样子,故作惊讶:“阿澈曾经……也在栖霞镇住过吗?”
看着白鹄立变脸似的,忽然什么都不担心了,时澈差点笑出声。
这小狐狸崽子什么时候才能有点警觉性。
“是啊,那时候我还小,算是流浪到了栖霞镇,还有过一个很好的朋友。”时澈决定给白鹄立一点提醒:“后来,我的朋友忽然不见了,只留给了我一些东西。其中,就有这个墨玉吊坠。”
“我相信他会来找我,所以一直贴身带着。”
白鹄立想了想,时澈既然想起来这些,恐怕也会觉得,变成原型在他家生活的小狐狸,和记忆中在栖霞镇和他相遇的自己是一样的。
于是,白鹄立仰着一张笑脸,心大地问:“那阿澈一定找到你的朋友了吧!”
时澈点点头:“是的,找到了。”
近在眼前。
白鹄立也觉得很开心,事情比自己想得更简单、更平安地糊弄过去了。
还好。
白鹄立长长地舒了口气,松开了握紧的手,依稀可见掌纹中的生命线断断续续。
时澈只想起了这些。
最重要的那些,他还不知道。
白鹄立垂眸,一直灵动而有神的金色眼睛,似乎带着些许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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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青平简直不忍直视,虽然他不知道白鹄立和时澈有些什么特别的过去,还是在栖霞镇发生的。
但看现在两人的相处,时澈微微侧过脸,正满脸严肃地和白鹄立说着什么,白鹄立贴着坐在他身边,回答时,反而小心翼翼地瞄着时澈的神情,生怕他生气似的,语调中都带着柔软的讨好。
如果能现出原型,连尾巴都要摇起来了吧!
俨然把主上和臣子的角色倒了个个儿。
但他让时澈想起过去可不是为了这个!
难道带着白鹄立金色毛毛的吊坠,不是揭开时澈过去的关键吗?
他冒着风险做这些,还让白鹄立生气了,是想让时澈知道自己受了白鹄立多少恩惠,引起他的愧疚,往后不仅能对白鹄立效忠,还能死心塌地给白鹄立卖命,成为九尾天狐最忠诚的左膀右臂。
青平作为大妖,当然能看出时澈三阴之体的体质,也知道白鹄立的心结。
白鹄立想向凶兽报仇,可作为瑞兽和凶兽,实力其实差不了太多。
但最绝望的,是凶兽没了传承,又个个在神仙府的封印中关了数千年,修炼日久,实力强劲。
可白鹄立才两百多岁,虽然是觉醒了九尾天狐血脉的瑞兽,对比那些凶兽而言,根本就是个小娃娃。
这也是白鹄立的父母为什么没能打败凶兽的原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如果要报仇,更要让这个人类为白鹄立扫除一切障碍和危险。
青平还是侧着头,向着窗外,但这次,他看的是窗户上时澈的影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们见过那些人了,对吗?”青平开口。
白鹄立回神,时澈也“嗯”了一声。
时澈会来栖霞镇,就是因为栖霞镇上发生的怪事,现在,这个怪事的源头就在面前。
“你心中已经有猜想了。”时澈向青平沉声道。
“这个收蛇的公司和员工,明显就是有备而来。”青平还没说话,白鹄立先道:“他们用高于市场价几倍的价格,专门来收冬天出现在栖霞镇的蛇,显然是了解内情的。”
“是。”青平终于回头,平静的目光看向白鹄立和时澈:“栖霞镇和其他地方不同,因为这里曾是九尾天狐的道场,连带着栖霞镇的蛇体内的灵气都格外高,但这些事情,不会无缘无故流传出去。”
白鹄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严肃道:“这些收蛇的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听到白鹄立这么问,时澈下意识向白鹄立看去。
他知道白鹄立的意思了。
果然,青平看着他们,一字一句道:“十五年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十五年前,白鹄立两百零一岁,时澈十二岁。
那一年,狐妖两百岁成年,白鹄立在自己的拜师大典上愤而下山;同年,时澈失去了父母,一路流浪到了栖霞镇。
然后他们在栖霞镇相遇,燃起了一片凤凰明火。
虽燃尽了邪念和罪恶,但也引起了更多关注。
其中,就有来栖霞镇收蛇的这些人。
他们到栖霞镇勘察,并没有发现凤凰明火的来源,可他们发现了栖霞镇灵气格外充沛,和那些快开灵智的蛇。
栖霞镇的灵气是被赐予的,他们没办法带走,但他们可以用蛇打开栖霞镇的大门。把蛇和栖霞镇的人对立起来,最后等当地福祉破坏到一定程度。
那些灵气自然会另择明处。
他们也能趁机将这些灵气收入囊中。
“能想到这个方法不简单。”白鹄立沉着脸,他万万没想到,栖霞镇灾祸的起源,竟然是自己。
时澈也道:“心思精巧,绝非俗人。”
其实,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只是这个可能性太可怕,在没有确认之前,谁也不敢妄下定论。
能无视九尾天狐的传承,随意屠戮灵蛇,根本不在乎是否会与天下妖族为敌。
是上古凶兽。
白鹄立和时澈不约而同摸出了手机。
白鹄立毫不犹豫,翻出自己的通讯录,直接按上了最前面的名字。
对面的人似乎正关注着电话,很快接通了。
“少主,你去哪了?我们就等你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
“少游——”白鹄立道:“我在栖霞镇,遇到了一些麻烦,有关……”
白鹄立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是白少游立刻明白了过来:“是和族长有关?”
“嗯。”白鹄立应道:“这里留下的灵气被刻意破坏了,我需要你去查一下那些人的来历。”
在白鹄立向白少游解释情况的时候,时澈也拨通了郝雄迪的电话。
“时澈?”郝雄迪的声音中带着意外和惊喜,絮絮叨叨说开了:“你在哪儿?我前天去你家了,好家伙!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这都快过年了,你还出门?”
时澈因为他扑面而来的热情怔了怔,虽然恢复的记忆中知道郝雄迪和他关系好,可总是没有那么快适应,多多少少还带着点隔阂。
顿了顿,时澈才说:“我现在因为一些事在沧州……”
那边郝雄迪立刻嚷开了:“你又给人去看事儿了吧?这都快过年了,还跑那么远!”
“……现在遇见了一些麻烦。”时澈补完了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