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我不听(16)
【我他妈到底哪里惹着他了?八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烦死了!】
郁乐承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小声道:“我没事。”
“你嗓子是被人掐住了吗?”宿礼大步走过来蹲到他跟前,抬手捏住他的下巴逼着他抬起头来,“你哭什么?”
郁乐承张了张嘴,声音依旧很小,“我没哭。”
宿礼粗暴地往他眼角抹了一下,没好气道:“那这水天上下的雨啊?”
【死兔子还嘴硬,小傻逼……卧槽大爷你能不能不哭了,好像我把你给怎么着了一样,咱能不搁这儿演偶像剧么!给你哐哐磕头了行不行!】
郁乐承吸了吸鼻子,“宿礼,我头疼。”
“啊?”宿礼茫然地瞅了他脑袋一眼,“你磕脑袋了?”
【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这脑袋长得挺圆润啊,卧槽不会脑子里长东西了吧?脑瘤?我靠,老子就说长得太好看肯定短命!肯定是因为他从来不吃肉也不吃西蓝花!还天天啃压缩饼干!】
郁乐承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能听见宿礼的心声已经让他很害怕了,他也不是没猜测过自己生病了,又或者得了癔症,不敢去医院就是怕自己时日无多去了就要死,宿礼这么一说,他顿时更害怕了。
“你头疼去医院啊。”宿礼得出了个结论,“你哭没用,说不定越哭越严重。”
郁乐承吓得泪含在了眼眶里,手足无措地望着他,小声道:“我不敢。”
【卧槽你别这样看老子!老子又不是你爹!】宿礼的心里暴躁地喊。
郁乐承垂下眼睛,攥紧了袖子使劲擦了擦眼睛,“对不起,我不是说你心里变态,因为我脑子出了毛病,我、我……对不起,班长。”
说不定全都是他的臆想。
宿礼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没事,我也没放心上,不用道歉。”
【啊啊啊啊救命!为什么小兔子道个歉都这么可怜巴巴的!卧槽好可怜,生病的话就更可怜了,他这么瘦肯定挺不了多久就嗝屁了,一路走好……啊不是,节哀顺变……他死了我是不是得去参加他的追悼会,那我作为班长要不要哭一下?算了,掉两滴泪意思意思就行,以后扫墓的时候给他带包草莓味的压缩饼干我就算仁至义尽了!】
“…………”郁乐承木然地盯着他,听完了他心里对自己死掉之后虚情假意的哀悼,忽然觉得自己跟他说这种问题有点傻逼。
宿礼这个傻逼。
我是不是说脏话了?郁乐承反思了两秒,果断放弃,任凭谁听见自己“被死亡”都开心不起来。
他吸了吸鼻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大概因为遇到了个比自己还不靠谱的人,他忽然就觉得自己靠谱起来。
一个人医院也没什么。
宿礼看着他忽然神情坚毅起来,蹲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
【卧槽,这是古乐兽进化了?古乐兽不是不能进化吗?】
郁乐承不知道古乐兽是什么东西,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他大步朝前走,走了两步发现宿礼没跟上来,回过头疑惑道:“你不回去上课吗?”
“我再待会儿。”宿礼一脸深沉地望着他。
【救命啊老子腿麻了!为什么他个小兔子能健步如飞!啊啊啊爷的大长腿!】
郁乐承纠结了两秒,走到他跟前冲他伸出了一只手。
郁乐承长得精致好看,逆着光站在那里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又高傲,宿礼蹲在地上仰头盯着他,眯了眯眼睛,伸手抓住了那只白皙纤长的手。
【妈妈!古乐兽竟然能进化成天使兽!是兔子天使!】
郁乐承抽了抽嘴角,手上一个用力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嗷——腿好麻!跟电视没有信号冒雪花星星一样!】宿礼一脸深沉的在心里哀嚎,面上却淡淡,“走吧,先回教室。”
“嗯。”郁乐承把手缩回了袖子里。
“脑子疼可能是睡眠不足,去医院挂号拍个CT或者做个核磁共振……”宿礼声音顿了顿,“算了,我这周六正好有空,陪你去医院看看。”
郁乐承下意识地拒绝,“不用,我自己——”
“啧,你是不是忘了你得听我的?”宿礼语气不善道:“就这么说定了。”
【小呆逼为什么总是拒绝别人?还是只会拒绝我?凭啥拒绝我!?我人这么好,我都没揍过他,我只是威胁了他几次,真过分!郁乐承太过分了!】
郁乐承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认真道:“宿礼,你其实是个好人。”
宿礼转过头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过了两秒恍然大悟,“嘲讽我?”
郁乐承摇了摇头,“不是。”
宿礼抬手掐住他的腮帮子,“你最好不是。”
【好软。】
郁乐承推开了他的手,小声道:“谢谢你愿意陪我去医院。”
宿礼挑了挑眉,笑得阴森森的,“谁让我是你班长呢,帮助同学是应该的。”
【郁乐承怎么能这么乖,好想带回家……】
郁乐承脸一红,有点尴尬。
【做成标本泡福尔马林里放地下室里天天看着,啊,肯定很漂亮……他什么时候死呢?】
郁乐承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宿礼伸手推了推眼镜,在教室门前笑得温柔和煦,“怎么了,郁乐承同学?”
第16章 手腕
郁乐承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去医院看看脑子了。
不然为什么在他的臆想里宿礼会这么变态?
就在他为去医院这件事情感到松一口气的时候,宿礼又给了他重重一击,之前两个人的座位离得远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做了同桌他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能一口气说一节课都不带停的——他从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说的人类!
偏偏宿礼明面上还在很认真地听讲,安安静静地维持着他温和儒雅的人设,哪怕心里已经从窗户上的污渍吐槽到了老郑的头发为什么这么稀疏。
郁乐承看了一眼老郑头上的毛发,觉得宿礼纯属无理取闹。
“郁乐承。”宿礼用胳膊捣了捣他的胳膊。
“怎么了?”郁乐承小声道。
“好好听课。”宿礼语气严肃地提醒他。
【别老盯着我,虽然我长得确实不错,也经不住这个看法啊,他这什么眼神?为什么好像在看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已经连着三堂课都被他扰乱地听不进去的郁乐承:“…………”
你还不如后边的垃圾桶呢。
“宿礼,不要跟同桌说话。”语文老师在讲台上点了他的名字。
班里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都聚焦到了两个人身上。
宿礼转过头去,淡定地推了推眼睛,开口道:“老师,郁乐承他身体不舒服,我能不能送他去医务室?”
语文老师看向郁乐承,“身体不舒服?”
宿礼转过头来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郁乐承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快去吧,早点回来。”大概是郁乐承特别老实,在加上宿礼是出了名的好学生,语文老师没细问,就点了头。
郁乐承跟着宿礼出了教学楼,方向却不是去医务室,眼看越走越偏,他不太放心地问道:“班长,我们不是去医务室吗?”
“去医院。”宿礼说。
郁乐承一着急说话就有点磕巴,“不、不行,去医院太远了,我们下节课是、是数学课。”
“听不听都行,我都会了。”宿礼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一人多高的墙,“承承,会爬墙吗?”
“我不会。”郁乐承使劲摇头,“而且我没、带钱。”
“拿着手机不就行?”宿礼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操,差点忘了,这小怂货手机都是按键的,我爷爷都不用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