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美人对我求而不得(8)
不知道是惊多一点还是喜多一点,戚玉慢慢地眨了眨眼睛,轻轻地说:“没事。”
说完,就快速地转过脸去,用后脑勺对着陈鹤轩。
让陈鹤轩不由得想到了门派里一只经常被其他灵兽欺负的兔子,也是像戚玉现在这样怂怂的、很怕人的样子。
陈鹤轩的视线在他骤然泛粉的耳垂上停了一下,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接着又注意到了戚玉是一个人吃饭。
比起其他人身旁热热闹闹的场景,戚玉总是孤零零地一个人,再加上他出尘的气质,于是门派里便传出了他为人清冷矜贵。
可只有陈鹤轩知道真正的戚玉并不是这样的。
那在他面前的戚玉是什么样的?
陈鹤轩转过身,一边吃着饭,时不时插入一下友人们的话题,一边在心里浮起了这个疑惑。
“我筷子掉地上了,我把桌子往后推一下啊。”坐在陈鹤轩对面的友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桌子往陈鹤轩这边推。
陈鹤轩的身体下意识往后退,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背和身后人的背正紧紧相贴。
戚玉正低头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还在想着师兄的声音真好听,突然就被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躯体。
戚玉握紧了手中的筷子,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只感觉到一阵酥痒从二人相贴处泛开,传遍了全身,他不知道是自己更热还是师兄更热,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如此敏感。
一阵闹腾,友人终于捡起了筷子,桌子也移回了原位,陈鹤轩也才意识到自己和戚玉靠得太近了。
他刚往前一移,戚玉就端着碗站了起来,匆忙绕了一圈往放碗处走去。
看着戚玉宁愿绕路也不愿意从自己身边走过,陈鹤轩心里浮起了一层笑意。
一个友人看着他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稀奇地问:“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快给我们说说。”
陈鹤轩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另一个友人好奇地起哄道,“看你笑成这样,肯定是看到了喜欢的人,嘿嘿,快告诉我是谁,绝对不透露出去。”
陈鹤轩下意识摇头,余光正好瞟到了戚玉一边呆呆地往外走,一边不自觉地用两只手揉了下泛红的耳垂。
却没料到下一刻戚玉往他这边看过来了,二人的视线穿过遥遥人海骤然在半空相对。
戚玉似乎是惊到了,一双总是很安静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更像那只兔子被欺负的样子了。
陈鹤轩看他这样竟觉得有些好笑,浮起了一些坏心思,于是抬起手向他挥了挥。
戚玉立即更惊了,他犹犹豫豫地停下来,像话本里被妖精蛊惑了的呆和尚一样,迷迷糊糊地也向陈鹤轩挥了一下手。
手刚放下来,陈鹤轩就看到他匆匆地转过身往外走,走出了食堂。
友人们看到这副场景都呆住了。
但是令人更呆的事情还发生在后面。
他们回过神来,正要开口问就看到陈鹤轩放下筷子起身往外走,似乎是在追什么人。
陈鹤轩走出食堂的时候,就看见戚玉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楞楞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才犹犹豫豫地搓了搓粉红的耳垂。
尽管被离得不算近,陈鹤轩也看到了戚玉唇角忍不住的笑容,以及露出的一颗小小的虎牙。
回去的时候,陈鹤轩才注意到了食堂门前的梨花开了,好香好甜。
第7章 心魔
流光易逝,濮雪峰和陈鹤轩已经站在了福源九潭的禁地前,几位长老站在他们身后。
要想打开星洲门的禁地,需要门中三位以上长老亲持门派印章,同时放在开阵大盘上。
濮雪峰的手珍重地按上陈鹤轩的肩膀,盯着他说:“鹤轩,我等你出来。”
陈鹤轩一笑,弯腰拱手道:“弟子定不负师尊厚望。”
看着陈鹤轩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一圈接着一圈亮起的光阵里,直至阵法逐渐黯淡下去,濮雪峰的脸色也逐渐厚重。
几个长老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走了上来,问道:“雪峰,既然鹤轩已经进去了,那我们的计划......”
濮雪峰若有所思地看向虚空,迟迟没有答话。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长老接着说:“我们已经物色好了合适的人选,就等你下令。”
“那就按之前我们计划的行事,”濮雪峰转过身看向他们,撸了把自己的胡子,“对了,你们选的人是什么修为?”
"以防打草惊蛇,我们只选了三个人,两个是元婴中期,一个是元婴后期,”长老说,“想来鹤轩只是元婴中期,他布的阵应该不难打破。”
“不,你们想得太简单了,”濮雪峰坦然地笑了笑,说,“就连练虚期去都不太可能打破他的阵。”
长老脸上现出惊愕的神色,问道:“就算他再怎么天才,可现在也只是区区一个元婴期。”
“若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那我们这么多年算是找错人了,”濮雪峰摇了摇头,“恐怕,他暴露在我们眼前的修为,也只是冰山一角。”
长老只皱着眉问:“练虚期都不行......可是整个修仙界在练虚期之上的,也不过十余人。”
濮雪峰缓缓道:“我的徒弟,当然是我亲自来会会了。”
他打断了旁边几位长老的发言,接着说道:
“况且,我也想见识一下鹤轩他已经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
正如濮雪峰所料,打破陈鹤轩布下的结界并没有那么容易。
他面色复杂地收回手掌,只觉得两只手的掌心如被焰心灼烧一般疼痛,炙热感从反噬处开始蔓延。他连忙停止体内灵气的运转,竭力阻碍伤势蔓延。
可是看着半空中隐隐现出的金色结界,濮雪峰又觉得再多的痛都不算什么。
他再次运起全身灵力,元神化作多个分身,一同向空中的结界执剑攻去。
“砰——”
“砰——”
“砰——”
结界与剑身碰撞发出了厚重的声音,在狭小的秘境内回响不停。灵气剧烈相击使整个秘境内泛起了无形的涟漪。
伴随着结界越发明显,濮雪峰的面色也越发惨白,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迫切喜悦。
濮雪峰捂着胸口的伤,一时只觉血脉偾张,他连忙扯下脸上的面具,一下便吐出一大口血。
他将剑插在地上,撑着剑柄冁然而笑。
随着笑声落下,一抹接一抹血从他的嘴角止不住地溢出。
金色的结界在此时彻底显现出来。
一把青褐浑厚的剑立在半空,色泽浓厚沉重,剑柄上刻着远古的符纹,剑身的线条极薄而锐利,透着淡淡苍凉。
这是一把没有剑鞘的剑,但也无疑是一把好剑。
但是这把好剑上也有着很大的瑕疵。
铁锈色的血迹似乎仍在流动,像是蜿蜒的藤蔓,从剑尖一直蔓延到剑身中部,亦像是神秘凄惨的古老咒文。
濮雪峰狠狠擦掉唇角的血,眼神贪婪地盯着半空中的剑,视线一边从剑上一寸存滑过,一边喜悦地道:“太美了……”
……
作为星洲门的禁地之一的福源九潭,常年笼罩在一片冰天雪地里。
寒风侵肌,风雨凄凄,四野坚冰,直伸天际。
除了茫茫一片雪白,连一点别的颜色都找不着。
唯有一身银袍突然出现之后消融在大雪之间,最后出现在了一座小潭前。
潭水格外清澈,白亮得反光,如水晶般剔透,却也冒着寒气。
陈鹤轩在小潭里坐下,只觉水寒彻骨,浑身颤抖。
刚才一踏入禁地,他便感觉到四周的灵气骤然枯竭,他甚至感觉不到一点灵气的存在。
早已习惯灵力在体内和外界交换,这种宛若呼吸困难的感觉让陈鹤轩感到陌生和难受,但是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将体内灵力迅速储存了元婴。
若非刚才还有些灵力,他只怕会在入潭的一瞬被冻成冰块。
陈鹤轩皱起眉头,也知体内灵力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可在这灵力枯竭的地方找灵力,莫过于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