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阴间治愈日常,我是白无常 下(402)
她摸不到筷子,找不到自己的嘴巴,
也看不清脚下的路。
在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白天和夜晚。
闹钟也不会在清晨六点把她吵醒。
没有人知道她是谁。
她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要去疗养院吗?”
“我认识一个阿婶,人很好的,让她来照顾你吧?”
“有一只很可爱的狗狗,可以给你带路的……”
他人的问候与关心,却让她觉得很是刺耳。
仿佛在一遍遍的提醒着她,
你成了废人。
你废了。
你还想去旅游,还想去见高山流水?
你做梦吧。
这个世界的精彩,再与你无任何瓜葛。
因为,你连走路都不会。
……
赶走所有人,
把自己关在漆黑的小屋子里。
初糖摸着脸上的泪水,在心里问着自己。
怎么就这样了呢?
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这还是我吗?
他们明明在关心你啊。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关心你的人呢?
你是什么东西?
初糖,
原来你是这么脆弱,这么不知好歹的一个人吗?
你怎么这么令人厌恶呢?
你是真的想被所有人抛下吗?
可是……你又能做什么呢?
你瞎了,你也听不清那些动人的音乐了。
你什么都没有了。
你什么都没了。
……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昏暗的屋子里,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传出欢快的生日快乐伴奏。
紧接着,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妈妈生日快乐!嘻嘻嘻~以后每一年的生日,我们都要一家人一起过!”
一个妇女的声音笑道:“都要上班呢,哪有这么多时间聚在一起。”
清亮的声音撒娇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已经计划好了,明年专门写一首歌给你们……爸,你说好不好?”
“哈哈哈,”男人的声音有些爽朗,
“我看行!你妈嘴上这么说,其实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什么时候放假哈哈哈……”
妇人:“哎呀就你多话!”
一阵嬉闹后,
所生日伴奏音结束。
屋内重新归于安静。
床上的初糖动了动,死鱼一般的身躯,缓缓坐了起来。
她要做点什么。
至少,去墓园看看……
买一束花什么的?
买什么花呢?看不见……
那是自出事以来,初糖第一次主动联系朋友们。
她,想要试着,出门。
从墓园回来后。
她接受了朋友们的建议,养了一只导盲犬,请了一个保姆。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只有她知道,并不。
她依然,没有什么自理能力。
有一次,保姆生病了,临时请了假。
狗狗也好像病了。
她试着一个人出门买点东西,询问路人的帮助。
努力的听着其它人的脚步声,跟着他们一起,穿过马路。
却被突然开来的骑车给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喇叭声近在咫尺。
她险些尿了。
后来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只记得,
保姆第二天就回来了,还带导盲犬去了宠物医院。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她很抗拒出门,
保姆也不勉强她,只是每天带着导盲犬出去遛一遛。
但初糖却莫名的,感觉奇怪。
半夜里有时候会听到奇怪的声音,保姆说的话有时候也很奇怪。
因为怕狗狗绊到她,她也几乎没怎么碰到过导盲犬。
世界好像越来越孤寂了。
但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耳朵似乎在一点点的好起来。
听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直到某一天,
她听到一个很奇怪的声音,很小,像是乘着风飘来的:
‘她在骗你。’
‘你是傻的吗,这都不会分辨。’
‘你家的东西,还有狗子,值钱的都被她拿出去换了便宜货。’
‘要是我,早就给揍一顿,然后律师函送上了!’
那声音飘荡在耳畔,听得不大真切。
就像是……恍惚听错了一般。
……
到了晚饭时间,
保姆说,菜市场的菜价又涨了,每个月的生活费可能需要增加几百了。
话落,那个缥缈的声音再次出现。
‘这女人钻进钱眼里了!’
初糖猜测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面上依然平静的对保姆说道:
“嗯,我会跟我朋友说的,让她打给你。”
吃完饭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王姨,我床头柜上的那几个兔子摆件,是你收起来了吗?”
黑暗中,
王姨的声音带着些许措手不及,“啊?兔子摆件?哦对对,收起来了。我之前怕它掉下来绊着你。”
初糖点点头,“那是我爸送我的毕业礼物……是红色的吗?我记不太清了。”
王姨:“是黄色的。”
“我都忘了。”
她喃喃着,徐徐起身,往房间里走去。
那个声音……大概说的是真的吧。
当晚,
初糖睡得极不安稳。
她梦见自己当场戳穿了王姨的谎言,和她争执起来。
还说要去告她。
但就在她准备行动时,眼前忽然一黑。
王姨的样貌,也变成了一团漆黑。
她刚走两步,就被绊倒了。
王姨拿着花瓶从后面走来,狰狞道:
“这是你逼我的!”
砰!
花瓶破碎,伴随着剧烈的头疼。
然后,她被绑了起来。
王姨让她给朋友打电话,不准告状,还要多打些钱过来。
否则就杀了她。
初糖被绑在椅子上,毫无还手之力。
就这样,一点点的,一点点的,
被囚\禁、欺\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第876章 钱包要被偷家了,快往你右后方打。
初糖醒来后,眼前依然一片漆黑。
这让她无法分清梦境还是现实。
以为自己还被绑着。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只一遍遍的,如梦里那般哀求道:
“让我死,让我死……”
“钱你都拿去,让我死吧……”
让我死吧。
‘喂,你咋了?做噩梦了?’
那个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就被骗了吗,把她开了不就行了,怎么还要死要活的?’
“……”
初糖张了张嘴,眼泪依然在流。
她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从未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拥有幻听。
心里甚至因此升起了一丝丝小雀跃。
因为她能因此分清,
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
虽然现实……也不怎样。
……
虽然只是做了一个梦,
但有些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抹除。
初糖想起以前觉得奇怪的那些时刻,甚至有种自己在被监控着的错觉。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没有表现出异常。
吃饭、睡觉,日常发呆。
直到周末的时候,朋友来探望她。
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说:“好。”
保姆要跟上,被朋友拒绝了,“有我陪着就行,你回去吧。”
初糖紧绷着神经,
等两人一路来到外面,感受着外面的风,空气中的草木气息。
她才紧紧抓住了朋友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