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都说我是个老六 上(230)

　　当然，时雀也明白这其中的缘故。并不是l市基地出来的苗子不好，也不是现在这帮d级研究员不够努力，而是因为整个北所现在都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l市尤其不好罢了。
　　作为距离帝都最近的城市，l市的高阶分化者一部分送往了帝都总部，另外一部分，则是牺牲在了六年前的帝都【月女】事件里。这才导致了现在的尴尬场面。
　　基地里的不少新苗子的确不错，但是岁数太小。可正在守护这座城市的老研究员们，也已经竭尽全力，疲惫不堪。
　　但l市面临的问题，还远远不止内部。
　　还有来自外部的威胁。
　　时雀打开手机，调出地图反复琢磨。
　　他在看逃犯聚集地、逃犯聚集地后面连接f市的隧道、还有l市公路、甚至包括隧道附近的桃源，以及隧道旁边一个标注为神明封印地的特案组的驻守点。
　　一直以来，大部分分化者都有一个固有的理念，就是只要隔着大片的无人区，城区和城区之间的距离就算是很远。
　　但实际上，在时雀看来并不是这样。
　　就例如l市和f市的关系。如果按照城市的距离来走，那么要绕过大半个北所的地方才能到达。可如果从无人区穿，一条直线，走过隧道，直取后方。
　　如果是过去，时雀可能还不需要这么急于把逃犯聚集地平掉。可现在，坐镇f市的是薄言昭。这个大局观堪称完美的人，不可能放过这个必经之地。
　　甚至时雀也在思考，会不会这次逃犯的举动也有薄言昭的暗中操作。否则这一切也太巧了。
　　伊甸园黑市拍卖行才出问题，逃犯就立刻出动占领了l市的公路。
　　不仅如此，看唐熠他们传来的消息，逃犯聚集地里还有大量的普通人和低阶分化者奴隶。如果不能一击置敌，彻底把这帮逃犯灭掉，后患无穷。
　　只是他现在手里人不多，想要彻底达到目的，恐怕还得好好盘算一下。
　　前面的林文觉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时雀的神态，也产生了一些疑惑。
　　因为他能够从时雀看地图的举动，来判断时雀也一样在做战前准备。
　　这不和自己过往的做法一样吗？
　　难道说，方才会输，是因为自己的警惕不够？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时雀和拜金小丑的伪装？
　　时雀却像是读懂他的疑惑一样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输给我是因为我占了先机？”
　　“那个……”林文觉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时雀无所谓的笑笑，示意林文觉放轻松:“其实论转正时间，你算是我的前辈。”
　　林文觉猛地想起，时雀是大半年前才做的转正任务。而且时雀转正后，接的任务也不算多，一只手就能数完。可偏偏每一件，都是令北所震惊的大事件，也让北所的研究员们受益无穷。
　　对比自己，好像他差了时雀有一座山那么高。
　　林文觉的心里十分矛盾。
　　时雀却转移了话题:“你在接到考核任务之后，定计划了吗？”
　　“定了。”林文觉讷讷的回答。
　　时雀:“那咱们来聊聊，针对这次逃犯侵占l市无人区公路的事件，你怎么看？”
　　关于这个，林文觉在接到考核后，就已经进行了分析。原本紧张的神色也变得冷静了下来。
　　“这些逃犯是有备而来。或许和逃犯者聚集地有关？”
　　时雀:“那你觉得我为什么突然增加考核？”
　　林文觉整个人懵了一下，因为他并不觉得时雀这个做法是对的，甚至感觉时雀的做法有些任性。
　　时雀点开手机上的私信，然后挑着林文觉之前发给他的建议，念了念。
　　林文觉虽然尴尬，但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建议是错误的。
　　“在并不知道队友的最终能力的深浅的情况下，贸然进行大规模的战斗是不对的。”
　　时雀也不生气，而是继续说道:“那好，咱们来讨论一下你的队友，你觉得他们现在都在干什么？并且，他们现在都给你提供了什么信息量？你应该给他们提供什么信息量？”
　　林文觉有一瞬间的沉默。因为他还没有考虑到这一步。按照他平时的习惯来说，他会先考虑自己这边的信息量，可一路上的不安定因素太多了，导致他没有办法整理。
　　这不是他的问题。
　　等等！这就是他的问题，林文觉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了起来。因为他想到时雀反复提到的一个词语，队友。
　　他现在不是一个独立分化者，他现在有了分化小队，他是以团队模式在行动。而且还是多支小团队配合行动。
　　至于他的团队定位，是辅助破解位，所以从一开始他的做法就错了。他要做的，不是考虑自己，而是考量整个队伍。重要的是，作为辅助破解位，他的破解位已经出现了，就在他的小队里。他需要在第一时间跟上时雀的节奏。
　　林文觉迅速地思考，可他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了，一时间理不清楚。
　　时雀提醒他:“你可以先从我和拜拜提供的信息，以及咱们的团队模式来分析。”
　　林文觉:“您和分所长提供的信息……是在帝都野生分化者聚集地得到的关于‘疯人院’被截杀的消息内容吗？”
　　时雀:“你记得‘疯人院’是为什么逃脱的吗？”
　　林文觉回忆那几个野生外卖员说的话，“是因为碰到了去帝都述职的北所研究员。”
　　时雀继续引导他:“现在去北所述职的人是谁？”
　　“前基地负责人律师，还有前分所长！”林文觉突然反应过来，“律师是b级生活类特殊系分化者，前分所长是c级战斗类灵感系分化者，再加上疯人院的队长本身也是b级战斗类精神增强系分化者，但他们还是有所伤亡，说明这次逃犯的实力可能很高。”
　　“可他们利用了怪谈，在对方已知怪谈规则的战斗里，被坑杀也是有可能的。这么看来，情况也不一定很严重。并且律师和前分所长并没有发布任何相关预警，说明在他们的判断里，这次的事件其实很好解决？”
　　“对！一定是这样！”林文觉试图分析时雀的作法来增加这个推测的可信度，“您直接下达了考核命令，也验证了这件事。我分析过您在v市的战斗，那场战斗里，最后所有v市留下抗灾的特案组警员还有分所研究员们都没有死亡。说明您是一个非常在乎团队的人。所以您会尽可能的保护每一个人。”
　　“所以在您的判断里，这场战斗也是非常容易的，最起码是在我们申请调令的这十几个人的范围内，所以你开启了考核。”
　　“没救了。”拜金小丑听前面的时候，还坐起来了一点，听到后面，索性又躺了回去，甚至还翻了个身准备睡觉了。
　　林文觉有点局促。他本来就紧张，拜金小丑这么一说，他更加恐慌了。
　　可时雀却只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既然分析了我在v市的战斗，那你记得我打催眠师和罗巍的时候，在等什么吗？”
　　“等……救援？”林文觉有些疑惑，“可我记得去救援的是桃源人，还有唐熠和简瑞？”
　　“除了桃源少族长是b级以外，他们不都是c级吗？”
　　时雀提醒他:“但我们赢了。”
　　林文觉却很坚持:“那时因为您制定的计划和你的头脑。过去同样的团队配置，碰上催眠师都只有死路一条。”
　　拜金小丑嗤笑了一声。
　　“并不是这样的。”时雀也叹了口气，“文觉，你要记住，没有底牌的破解位，头脑无法成为获胜的关键。”
　　林文觉疑惑道:“您的意思是，他们很重要？”
　　“当然。团队里，之所以有不同的地位，要的就是合作，而我能够打赢，并不全部依靠我的指挥，也依靠队友的信任。同时，也是我对我的队友的信任。”
　　“而律师和分所长为什么不预警，你有没有考虑过，也许也是出于他们对我的信任呢？”
　　“为什么这么说？”林文觉还是不太懂。
　　时雀继续引导他:“你想想我和拜拜当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