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美人被献祭后躺赢[无限](185)
“太姥姥,我是云安,是您的大女儿林佩娥的外孙,您还记得我吗?”云安心酸的问道。
见太姥姥踮着脚摇摇晃晃的要拿去那把空心菜,云安再也忍不住了,他走到太姥姥身边,伸手想要帮忙把那菜拿下来,却被金子吟抓住了胳膊,拖着他后退了几步。
云安不解的看着金子吟和夏宛,似乎不明白他为何拦着自己。
“云安,她有点不对劲。”在短暂的被情绪主控后夏宛和金子吟马上反应了过来,眼前的老人不对劲,“她好像看不见我们。”
云安茫然的下意识的看向了太姥姥,她看不见他们?怎么会?
老人的身份太特殊了,哪怕现在满肚子的疑惑,金子吟和夏宛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拉着云安离老人远了些。
果然,就像是夏宛所说的那样,就算云安在这间小小的房子里走来走去,甚至故意发出了很大的声响,老人也没什么丝毫的反应。
她就像是一个修闭口禅的僧人,独自摘菜,独自洗菜,行动缓慢,看着她仿佛时间的流速都变慢了许多。
瞧着她洗完了菜,又坐在了那张小小的椅子上,像一座雕塑一样望向门口的方向。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南方夏天彻底天黑要晚上八点左右,但即便如此,留给云安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等到快吃饭的时候外婆找不到他,必然会来这里找人。
在太姥姥的房间里一直待着也不是办法,找不出其他线索,所以三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后就走出了太姥姥的房间。
正巧太姥姥对面的厨房里也刚熄了动静,四舅奶奶擦了擦手走出厨房,与云安三人撞了个正着。
有点尴尬,还有点……
云安没敢抬头看四舅奶奶的脸,四舅奶奶已经死了,现在又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让他回忆起了一些不太好的画面,譬如那晚被追逐的狼狈,被闯进家门的恐惧与绝望。
一想起来云安都觉得喉间似有一只手紧紧桎梏着他,让他喘不上来气。
也正是这一秒的眼神错过,云安没有看见对面女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恶意。
“哎呦你们三个小家伙怎么来这儿了?你们爷爷奶奶呢?”四舅奶奶脸上挂着客气热情的笑容,大声的招呼着云安他们。
见三人身后没有其他人,她反应过来后大呼小叫道:“你们胆子也太大了,没有大人跟着也敢跑出来,快过来到奶奶这儿来,那边不干净。”
四舅奶奶说的“那边”指的就是太姥姥的房间,云安朝着厨房走去的脚步顿了顿,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太姥姥的方向,她佝偻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日落西山便是她如今的写照,她半垂着眼睛,不知道是没有听到儿媳妇毫不客气的话,还是听到了也麻木得装作没有听到。
走到四舅奶奶家,云安直观的意识到林世平家条件好这个“好”到底与其他人家里拉开了多大的差距。
在遍地都是土砖屋的村子里,林世平家的房子已经贴上了瓷片,家里有两台电视机还有自行车等等,饭桌上也摆了四五个菜,但他们总共就两个大人三个十几岁的孩子。
农村没有单独辟出来的餐厅,一家人吃饭比较随意,就挤在了厨房的一张桌上吃,刚刚做完饭的煤炉还热着,散发出层层热气,被十几岁的小志拖出了厨房,摆在了厨房外面的院子里。
见自己母亲领了三个小孩进来,小志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一点生气,也没和云安他们三人打招呼,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菜,今天吃鱼呢,是好菜,他最讨厌这时候有人来家里,因为又要添一双碗筷,虽然云安他们三个还是小孩,但是小孩也知道肉好吃。
“你们三个应该还没吃饭吧?到舅奶奶家吃了饭再回去吧。”四舅奶奶笑意盈盈道。
云安和夏宛还有金子吟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吭声,眼前的女人虽然在笑,但是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带着一种假意的让人不适的客套,云安如坐针毡,感觉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他不太会应付这种场面。
但是金子吟看出来了,这位四舅奶奶也不是真心想要留他们吃饭,吆喝了半天,饭桌上还是正正经经的五套碗筷,没有拿客人的碗筷出来。
小志和小花早就等不及了,敲着碗止不住的催促着四舅奶奶赶紧过来吃饭。
“谢谢奶奶,我们不吃饭,家里做饭了。”金子吟说道,装作害怕的模样,“我们得回家吃饭,要不然爷爷奶奶会打我们。”
云安和夏宛跟着点了点头,桌上的鱼肉对于那个年代的人来说是好菜,可是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一道普通的菜罢了。
“那你们三再玩一会儿就回家,听到没?”四舅奶奶和蔼的笑了笑道,又看向了那个随着天色渐暗而逐渐变得昏暗的小房间,眸子幽深,她脸上带着笑可是说出的话却像是毒蛇吐信般警告着云安三人,“那个房间是太姥姥住的,很黑,说不定里面藏着什么吃小朋友的怪物,所以你们不要再进那个房间了,听懂了吗?”
云安他们三个人还是五六岁的小孩模样,小孩听不懂大道理,但好奇心很重,所以恐吓是最好的办法。
女人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三个小孩抖了抖,同时露出害怕的表情,她勾唇笑了笑,想要摸云安的头,却被云安下意识的躲了过去。
她脸色一僵,若有所思的看着云安,脸上的笑容未变,只道:“只有听话的小孩才有糖吃,一定要记住舅奶奶说的话,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
云安抬眼看着四舅奶奶僵硬的脸,心想如果他们真的是小孩子,恐怕早就被吓出了心理阴影。
颤抖着点点头,女人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们,云安他们松了口气,像逃一般跑出了厨房,只是才跑到院子里他们就看见了心酸的一幕。
坐在屋子里独自发呆的太姥姥终于肯挪动脚步,她捧着那一点点已经择好的空心菜放进了还未熄灭的煤炉上的锅里,看样子是想趁着林世平一家做饭后残存的煤烧个菜,左右她也只有这一个菜,很快。
才把空心菜放进去,她像是又记起了什么,又回过头颤颤巍巍的回房拿东西。
云安看得于心不忍,可他一个小孩既不能帮忙做饭,身上也没钱,太姥姥还看不见他们,正当他纠结的时候,突然身后冲出来了一个人。
是小志。
那盘鱼有一半进了他和哥哥的肚子里,他吃得满嘴流油,手里拿着一个脸盆,脸盆里装了水,然后在云安他们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径直朝着那个还有余温的煤炉而去。
他一手把锅拿开,一盆水倒进了已经快要烧得差不多的煤炉里。
原本至少还能坚持个一两分钟的煤炉顿时冒起了烟,火被熄灭了。
“你干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小志把火给灭了,云安只觉全身的血在这一刻仿佛冲到了大脑,在他自己都没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已经像个炮弹一样冲了出去,想将小志推开。
可惜他只有五六岁,而小志是一个快要成年的男人,云安的这点力量对他来说如同螳臂当车,不值一提。
一把将人甩开,小志皱着眉头不耐烦的看着云安和过来扶人并且狠狠瞪着他的夏宛和金子吟道:“看什么看,还不滚回你们自己的家,再看我就要揍人了!”
或许是吃定五六岁的小孩说话也没什么大人相信,又或者小孩忘性大,小志对云安三人的态度很差,凶神恶煞的,能将小孩吓哭。
重重的摔在地上,粗粝的沙子磨破了手肘和膝盖,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云安忍着疼站了起来,愤怒的瞪着小志,他愤怒,心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烧一样,“你,你为什么泼水,火灭了!”
“你管我,和你们说了也不懂。”小志不耐道,他颇为趾高气昂道:“这是我家,这煤炉也是我家的,这块还没有烧干净的煤也是我家的,你们懂不懂啊,我灭我自家煤炉的火要你们管?”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小志嘲讽道,“小屁孩快回家吧。”
是,这煤炉是林世平家的,云安想起来了,林世强和他说过,那时候太姥姥住在林世平家里,四舅奶奶是个笑面虎,脸上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实际上心毒得很,对太姥姥苛刻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