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烹饪技术手册(145)

　　呼应的地方是……地下！
　　林景低头看向了地面，眼神里有点疑惑，他能确定地下并没有什么异种，那为什么是地下？
　　金衍发现林景脸色不对，问道：“感觉怎么样？”
　　林景摇了摇头，“不太确定。”
　　下午，他们沿着发生了变化的区域走了一圈，林景发现了橙子林中间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小溪不过巴掌宽。
　　溪底和溪流两边都铺着小石头，透明的水流就从那个小小的沟壑中流过。
　　金衍解释说：“这是山泉水，源头在杜建国后面的那座小山上，溪水我们也已经检验过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走吧。”
　　*
　　杜春和前两天一样，在太阳往西边去了的时候，就开始哄着杜建国回到家里面去。
　　这件事需要花费她很多的时间，所以她只能在太阳还没下山的时候就开始进行这项工作。
　　她总觉得外面多彩变异的植物在晚上有一种说不上的危险，她并不想在夜幕降临后还看到它们。
　　“爸爸，我们回去休息会吧？我煮饭给你吃，你这样妈妈会担心的。”
　　杜春的一只手臂穿过了他的腋下试图把他从凳子上抬起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杜建国今天格外的固执，他身体软软地往下面坠，呈现出一种抗拒的状态。
　　杜春只能一遍一遍地哀求，她只有这个爸爸了，她的母亲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她的爸爸独自将她抚养长大，感情深厚。
　　其实她早就想把杜建国接到市里去了，她在外面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了，也买了房子，但是杜建国就是不愿意，他怕成为女儿的拖累，也舍不得他耕种了几十年的土地。
　　“我们进去吧，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不只是杜建国十分反常，杜春也感觉到周围的环境中多了一些东西，一些细微的无法名状的东西。
　　她试图从周围捕捉到那些东西，那些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东西，她需要一些她能亲眼看到的事物来解释她心底那些莫名的恐慌。
　　一阵风也好，一只大老鼠也好，一些恶心的蟑螂也好，不管是什么东西，反正能让她看到感觉到就好！
　　杜春竖起了耳朵楞在了原地，直到她的父亲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她才猛地惊醒。
　　但是这也让她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之中，她发现自己刚才也陷入和自己父亲一样的神经质的状态中，疑神疑鬼，并试图找到什么。
　　他父亲的□□声变得更大了，并且在那些□□声中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字词。
　　“移动，它们移动，不该存在的东西，所有东西都在移动，那些植物，那些猪，我也是……”
　　杜春强行压抑住了从她心底涌现出来的恐慌，她咬了咬唇，然后直接站在杜建国的背后，抱着他的肩膀将他拖进了房子里。
　　她把杜建国放在了地上，然后跑过去把大门给关上了，并且还用后背紧紧顶住，害怕外面闯进来什么怪物。
　　但是什么都没有，外面安静极了，那些家禽和家畜很早之前就不会叫了。
　　“爸爸，去休息吧。”
　　杜春缓了缓后，就走过去把杜建国扶了起来，她又花费了几十分钟才把杜建国弄到了床上。
　　床边的窗户中投射进来了一些微弱的光，不太明亮，最初杜春以为那只是隐隐月色，但是等她无意中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月光，而是外面的那些植物们在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它们在努力地朝着天空生长，杜春甚至在恍惚中听到了它们拔节的声音，然后在空中摇曳的声音。
　　那些彩色完全入侵了她的视网膜和大脑，她试图用自己学过的生物学知识去解释这个现象但是在以前从来没有报道过，什么重金属元素和辐射可以让植物变异成那副模样。
　　杜建国还在细声地不断地念叨着那些只有他知道什么含义的词语。
　　很快，杜春就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让她无法接受的事实。
　　她的父亲，杜建国，一个人类，他也像外面那些可怕的植物一样，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邪恶荧光。
　　她惊声尖叫了起来，然后把自己的脑袋撞到了墙壁上。
　　她非常好运地昏迷了。
　　*
　　林景他们是住在一个休闲农庄里面，这个农庄距离那片区域还有一段距离，基本没有受到那些古怪变异的影响。
　　这个休闲农庄是一个进行了统一装修管理的村子，房子按照城里人理想中的田园生活进行了改造，每栋房子面前都有一个小花园，后面还有一个小菜圃。
　　房子里面的装修也是田园风，大量的木制家具和竹制品，鲜花和盆栽，还有带着暖黄色小花的窗帘。
　　林景选择了一个小四合院右侧的一个房间，黎元胜和邹飞英选择了左侧的房间。
　　晚上，他们好好吃上了一顿饭，然后就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直到晚上快十点，金衍接到了住在杜建国旁边的邻居的电话，那个文化程度不高的中年人用上了自己的所知道的所有词汇去描述的他们看到的景色。
　　“彩色的发光的滚烫的像是火焰但是不是火焰的东西，还有那些植物，摇晃的生长的植物，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疯了，有什么冒出来了，它吃掉了什么……老邓家没有开灯，他家里没有开灯，春妹子联系不上了……”
　　“联系不上了？”
　　金衍反应了过来，他拿着手机就跑，快到了林景房间门面前的时候，他的脚步变慢了。
　　这里弥漫着另一种危险的氛围，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现在他惊扰到了什么，他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最后短短的几步路，走得他满头大汗。
　　他面前是一扇普通的门，为了美观它甚至做得还很轻薄，但是就是这样的一扇门，在他的眼中就像地狱的大门一样恐怖。
　　他对时间的感知被拉长了，一秒钟都十分漫长。就在他马上就要融化在时间中的时候，里面终于传来了林景的声音。
　　“西雅。”
　　声音落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对时间感知的回来了。
　　“他是有事情找我，不会耽误太长的时间。”
　　接着一些未知的、令人癫狂的、他听不懂也无法辨析出具体的音节的话语传递进了他的耳朵里。
　　……
　　是邪神的语言。
　　在西雅先生说完了以后，里面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林景才低声回复了几句话，语调有些黏黏糊糊的，但是十分管用。因为在林景说完了以后，金衍感觉到周围那些恐怖的东西褪去了。
　　林景拉开了门，他头发濡湿，嘴唇还带着莫名的水润。
　　金衍完全不敢多看，他把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
　　“……杜建国他家里出事了，而我们现在只查到那片区域是被“颜色”——有生命的颜色污染了，或者说吃掉了，它先影响植物动物变异生长，然后把受到它影响的生物体都吸食掉生命力。那些“颜色”是人类没有见过的，在已知的色谱图之外……我他妈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些颜色也可以是生命体……我们需要驱逐它。”
　　“但是我们还没找到它，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林景把厚外套上的拉链拉上了，金衍努力地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些“颜色”上面去，而不是去注意那个紧紧贴着林景然后还从他的领口处露出一小块浅灰色皮肤的可怕存在。
　　“我们过去看看。”
　　“好的好的。”
　　金衍又急匆匆地跑掉了。
　　所有人都被吵醒了，大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依旧在金衍的指挥下，匆匆忙忙地上了车。
　　那片区域在夜晚中发出了微弱的光芒，是所有的生物，植物动物昆虫比白天更加活跃了，他们在那些植物间看到了更多的爬行的昆虫，也看到了更多的变成了灰色的动植物尸体。
　　这是一种进食。
　　林景看到一块移动的彩色，它很大，也可以在可以在不同的植物间移动，在被他注意到了以后，它在植物间消失了，看起来像是沉入进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