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仓鼠只想和饲主贴贴(78)
连头发都是与小卷相近的颜色,还都是卷毛。
想起今天听到的种种,他自然而然便将秋卷误会成了故意利用小卷接近自己的少年,尤其是那句“主人”。
至于少年的来历——说不定与主城那些反对他存在的人有关。
以前就曾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那会儿他还在军校上学,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处于容易被荷尔蒙支配的青春期,虽然他本人觉得荷尔蒙这种东西在自己身上从没起过作用就是了。
可别人可不这么觉得,当时便有人故意安排了两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接近他,想要故意引诱自己留下什么把柄,从而顺利达成让自己从主城消失甚至是彻底消失的目的。
可惜,他最不擅长与人相处,可以说是“油盐不进”,那两个人没多久便被他给“气”跑了,若不是院长后来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他,他估计根本就注意不到。
但也正是因为有过这样一段经历,他才会对这种事情稍稍敏锐一些。
顾时靖知道最理智的做法就是直接离开,让人将这个少年带走,再也别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面,不让别有用心之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可。
他们怎么能利用小卷。
他们怎么敢利用小卷。
顾时靖垂在身侧的手不觉紧握成拳,手背的伤口崩开,在雪白的绷带上渗出了血迹也不毫不察觉,身体渐被愤怒操控,兽瞳也紧缩成了一条锐利的直线。
就在这时,口袋内的对讲机突然响起声音:“小时,你在医院发生什么了?你的数值不太正常。”
是这次与他同队的一名研究院的前辈,说是来这边进行海洋畸变体的数据记录反馈,但他知道院长还是很放心不下他,所以才会派信任的人跟着。
顾时靖理智被拉回来了些,紧闭了下眼,拿起对讲机凑近唇边:“我没事。”
靳医生说过,是个人都有生气的时候,他没出什么问题,只是经历了每个人类都拥有的一种情绪罢了,是正常的。
发生这种事情,不生气才是真的不正常。
那边的人盯着只稍稍降低了一点的数值依旧担心得不行,“我已经让医生过去了,我马上到,你冷静啊!”
顾时靖没再回答,金色眸子却忽地睁开,目光落到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的少年身上,仅隔着一片玻璃,眼神仿佛要在他身上灼个洞出来。
秋卷是被对讲机内的声音吵醒的。
虽然很累,睡得很沉,可他毕竟不是什么普通人类,不至于这点动静都察觉不到。
于是秋卷睁开惺忪双眼,快速聚焦到声源,下一秒整个人都怔住,身上的小毯子滑落到地上也不察觉。
“??!!”
顾时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追妻路上突然走上岔路jpg
第60章 (一更)
顾时靖的视线直直落在秋卷身上,像是盛了极寒的冰川,冷得刺骨。
两人就这么对上了视线。
秋卷却一点儿也不害怕,毕竟他见过顾时靖最温柔的样子,知道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一点儿也不可怕,他只是觉得眼前的顾时靖有些怪怪的。
该不会是他撒谎说顾时靖是他主人的事情被他本人知道了吧……
秋卷觉得很有可能。
秋卷再次后悔起了自己的口不择言。
他其实早就已经想好了接近顾时靖的新身份——曾经被他救过的一个小人类,想要报恩,送花和示好便成了理所当然,并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毕竟顾时靖曾救过那么多人,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太记得那些人的相貌姓名以及当时发生的事情,多他一个也不多。更何况他也不算撒谎,顾时靖确实在那个雨夜救助了一只浑身湿透了的卷毛小仓鼠,帮小仓鼠烘干了毛毛。
可如今这个乌龙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秋卷心虚地垂下眸,抿了抿唇,一边思考着应对策略,一边撑着胳膊坐了起来,不想再以这样的姿势被顾时靖居高临下地望着。
就在这个空档,顾时靖突然打开观察室的门走了进来,顺带着上了里面的锁。
毕竟还没有过24h的观察期,观察室内的对象还是有变异的风险的,只是顾时靖并不害怕罢了。
即便是坐了起来,面对站在自己身前的顾时靖,秋卷还是得仰头才能与他对上视线。
秋卷顾不上穿鞋子,脚掌触上微凉的地面,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只半个脚掌落在地上,脚底已经清洗过了,伤口也上了碘伏。
顾时靖径直来到他的身前,影子将他整个人都笼了起来,旋即,缠着绷带的大手捏住了他脆弱的下巴,竖成一条直线的兽瞳因为俯身的动作忽地放大,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冷冷问他:“谁派你来的?”
绷带上的血腥味在鼻尖散开,秋卷紧张得脚趾都蜷了起来,纤细的脖颈因为这个动作露出了一点漂亮的喉结,心脏也剧烈跳动起来。
什么意思……?
顾时靖是不是将他误会成了其他什么目的不纯的人?
他要怎么解释才好?
秋卷磕磕巴巴地挤出两个字:“没有。”
捏着下巴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秋卷因为疼痛蹙起了眉,继续老实交代道:“没有人派我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顾时靖却毫不客气道:“不说,就滚回去。”
不知是顾时靖捏下巴的力道太大弄疼了他,还是这样的字眼让他觉得有些委屈,亦或者是太过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秋卷眼眶微微泛起了红。
脑中倏地想起阿灯先前对他说的那句——“遇到了你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情况你就哭,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做,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秋卷咬了咬下唇,不过才蹦出这个念头,眼泪轻而易举便夺眶而出。
温热很快便顺着漂亮的脸颊来到捏着下巴的指尖。
顾时靖实在是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答复”,心底的愤怒因为指尖的暖流稍稍转移成了一部分烦躁。
顾时靖蹙着眉放下了捏着少年下巴的手指,清晰的红痕却留在了上面,像是被欺负了多狠似的。
但眼泪这种东西对他完全没用。
将这种东西当作对付他的武器算是彻底用错了。
另一边观察室的尼尔瑟瑟发抖着吃瓜。
观察室的玻璃材质其实很好,毕竟可能会发生观察对象突然变异的情况,材质不好很有可能会被轻易摧毁,太危险了。相同的,玻璃的隔音效果也很不错,顾时靖故意压低了声音,另一边观察室内的尼尔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顾时靖将人给欺负哭了。
这两人果然是认识的。
就在这时,几个医生护士以及军队的人匆匆赶到,将本就狭窄的观察室外挤了个满。
“时队……”
他们毕竟与顾时靖不同,他们都是害怕被感染的普通人类,不敢轻易与还没有顺利度过24h观察期的人类接触。
顾时靖敛了敛神,知道肯定是研究院的那个前辈通知的这些人,有些烦躁地转过身,目光突然落到另一个观察室内的尼尔身上,兽瞳微眯了眯,大步走出了秋卷的房间,来到了尼尔的房间。
尼尔被吓得顾时靖问什么就答什么,怂得像只鹌鹑,老老实实交代了从遇见秋卷开始直到被押来这里的一切。
季章勋——研究院的那位前辈——终于匆匆赶来了医院,看了看抱着膝盖掉眼泪的秋卷,又看了看怂得不行的尼尔以及沉着脸的顾时靖,总算将顾时靖带离了这里。
离开的时候,顾时靖突然看了一眼秋卷的方向,正巧与那双哭红了的眸子对上视线,金色兽瞳快速移开了视线。
盯着消失在门后的背影,秋卷吸了吸鼻子,难过得要命。
顾时靖为什么不好好和他说话?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不过是为了摆脱那个尼尔撒了个谎说顾时靖是他的主人而已,他又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顾时靖为什么要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