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压龙傲天,成为龙傲天(35)
不过他没想到,陆听澜去和余真分析了一番形势。
陆听澜告诉余真,不管是跟言居琅走,还是留在郢国当空壳王妃,都是一条死路。但是嫁去魏国,则是一条险路。
“仙门不以凡俗身份为尊,你去了凌绝宗,就要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仰人鼻息的卑弱凡人,言居琅普普通通闭个关出来,可能你就老了。”
“留在郢国就更荒唐,要人没人,要权没权。死遁又能去哪里?你要是真有死遁这份决心,不用到郢国,这趟路上我就能帮你逃走,免得白走这么远的路。”
余真这个时候已经清醒了许多,知道自己犯了蠢,听了陆听澜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忍不住面皮发热,又虚心请教,“那险路是什么?”
“你在宛国宫廷做了什么,在魏国宫廷,同样能做,只是会辛苦一些,但也好过前面两种选择,至少没那么被动。”陆听澜告诉她。
余真想要权利。她明白了。
余真回忆当日的情形,“多谢陆大人指点,若非有您,我现在只怕已经选错了路。”
“也许吧,但我想,按照你的本事,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的。”陆听澜淡淡道。
余真见他泰然自若,仿佛并不为言居琅的离开而沮丧,明明她曾经见陆听澜为言居琅殚思极虑。
她忍不住问,“陆大人现在选的这条路,也是最好的一条吗?”
“哪条路?在宛国当小官?”陆听澜嗤笑,与余真四目相对,让后者看到他眼中的不屑。
余真看得心惊,她低声问,“大人并不喜欢他吗?”
陆听澜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视线往帐篷外瞧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送客。
余真有些失望,又有些颤栗,若真如她所想,陆听澜并不喜欢言居琅,那他为什么能装的这么好,为什么选择在郢国?
陆听澜对言居琅有利可图,自己对泰王有利可图……原来这条险路该这样走。
陆听澜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余真带来了启发,他只是被祂提醒,知道雁景惟过来了。
第29章
雁景惟过来,倒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早上的时候陆听澜同他请教泠弦子的性情,正赶上队伍行军,有下属主簿吏员来向陆听澜回禀,二人讨论到一半停下,约定了晚间再详谈。
他过来,正瞧见余真的背影。
从半路分开,他并不知道余真和言居琅陆听澜之间发生的事情。
走进帐篷,陆听澜正在倒茶,给他也倒了一杯。
雁景惟接过茶杯,浅浅饮了一口,沉吟道,“仙师性情平和,胸怀大义,最是怜惜穷苦百姓,卜算也多为百姓生计,只是修炼到仙师的境界,一举一动牵动天机,故而不再轻易为此。”
陆听澜早上听他说了这个,心中已经有数,怡然道,“我只是想见一见他,至于卜算与否,并不强求。”
“届时我会为你求情。”雁景惟道。
陆听澜闻言戏谑道,“承天命之人的恩情,只怕日后不好还。”
“不必还。”雁景惟回答。陆听澜的事情就像执念一样,刻在他的心里,若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他也好彻底放下,日后不管陆听澜如何,都不关他的事了。
陆听澜脸上带出笑意,以往他不觉得,现下看,才觉出雁景惟也是个执拗的人。
外人夸他沉稳寡言又十分刻苦,兼之大方并不高傲,谁说起来都是夸赞的。
陆听澜心中想着,又牵出另一件事来。
自上次雁景惟与他们分开后,赵茹就躲在小坛子里不再出来,虽说本也很少出来,但总将鬼塞在坛子里也不好,总感觉都要憋坏了。
如此队伍又前行了一个多月,踏入魏国土地。
期间陆听澜与燕度多有往来,但都是避开众人耳目,只有一个雁景惟瞒不住,陆听澜便也不瞒着他。
雁景惟问起,他也只说与燕度性情相投,互相交流了一番民生。
雁景惟只当他在郢国受了命令要和魏国皇子来往,得了个敷衍的解释后,便也不再问。
再过半月,一行人踏入魏国都城。
陆听澜带着任务来的,但又身份低微,一到都城便向上投递国书,却要等皇帝处置完事情之后才能的接受觐见。
他无所谓,正好让雁景惟带自己去见见泠弦子。
雁景惟去而复返,叫泠弦子惊出一身冷汗,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待雁景惟说要求见,泠弦子便片刻也不敢耽误,将所有事情都推开来见。
待人到了跟前,才知道是还是为了先前的事情。
泠弦子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神色平平道:“既已经到了跟前,也没有不见的道理,罢了罢了,你安排他过来吧。”
“多谢仙师。”雁景惟松了一口气,去叫陆听澜了。
他一走,泠弦子便安排师净仪洒扫庭除,端上鲜美的瓜果点心,于是静待陆听澜的到来。
师净仪自那日得了师父的命令去找雁景惟没找到,后面师父就当没这回事了,他只好咽下心中的疑惑,比如雁景惟所求那人的剑骨,究竟能不能弥补,又究竟是不是在问缘岛上。
除此外,泠弦子连天命都没有同他说过,足足将这个秘密憋在心里,不叫第二人知道。
师净仪不知泠弦子心中所想,却见泠弦子同雁景惟碰面后,如此重视的模样,更觉得师父是算出了什么。
难不成我真算对了?师净仪心想,对陆听澜也生出大大的兴趣。
到这一日,陆听澜在府外求见,雁景惟陪在一旁。
泠弦子派师净仪来请,却不叫雁景惟一同进入,边走还边打量陆听澜。
陆听澜察觉到他的视线,不由得问,“仙师何故如此看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师净仪不料被抓个正着,但也不慌,念了声无量仙尊才答,“我观大人眉疏长青,目光如电,贵不可言。”
“仙师赞誉了,我不过是一普通人。”陆听澜近来笑脸多了些,明知道是群人跟自己演,也能装得个没事人一样。
师净仪这副样子,就是在皇帝面前,也能受得个礼遇有加,见陆听澜如此沉得住气,不由得心中一紧。
这可不是普通人,这可是天生剑骨。
等入了内室,泠弦子也是等得坐立难安,直到见到了人,才找回属于仙师的架子,他微微咳嗽一声,示意师净仪离去,师净仪却端着笑脸,当听不懂。
泠弦子瞪一眼师净仪,见他还是不为所动,才出声,“你且下去,我与……这位大人有事要谈。”
师净仪这才面露惋惜,缓缓退了出去。
他一走,泠弦子不自在道,“我这弟子年弱不通事,好奇心重,望道友海涵。”
陆听澜摇了摇头,他并不介意这个,而是直奔主题,“仙师请助我一臂之力。”
泠弦子连忙问,“道友的事情,我亦然是一知半解,不知如何才能助你。”
身为天道的直属,并对天有狂热的推崇,泠弦子早被祂‘叮嘱’过了,只是他到底不如陆听澜亲身经历,许多事情只能从话语中揣摩其意。
“敢不教仙师知道,天命一说有些机密,此时不宜声张。”陆听澜道,“剑骨有缺,却不急着取,但要现在将此事声张出去,只说有机会,并不说在哪。”
泠弦子面露可惜,“若能早些弥合剑骨,也好早些提升修为。”他最担心的就是天幕破裂,而届时雁景惟和陆听澜的修为不及应付。
陆听澜回答,“不会很慢的。”
在他的预想里,原是要依附言居琅到他飞升,现在有了祂的协助,他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二人照着剑骨和天命的事情又商讨了许久,直到夜幕低垂,师净仪在外请了三遍,陆听澜才走出来。
雁景惟在外等待已久,和陆听澜迎面碰上,第一反应就是去观察他的神情,见他沉着冷静,无悲无喜,心底却是一沉,只往最差的结果想去。
幸而在此时,师净仪大步走来,将一物交与陆听澜。
师净仪:“日后道友若有疑虑,只管用此玉录与师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