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高岭花失败后(56)
云姝视线扫过他胸膛处的吻痕,不自在地移开眼,把自己整个人缩得更小,“刚……刚来。”
“……”
江昼一掌劈晕了她,丢到院子里,这样一来她也成了受害者,醒来只需要不停重复四个字“我不知道”。
是活还是死就看运气了。
看来她运气不错,这些年活得也不错。
江昼在她的帮助下,近距离观察了云晏的尸体,指尖凝出灵光,在他耳后摸索一阵,撕下了这张皮。
云姝惊讶,“这是后厨前几日刚失踪的小厮,怎么……”
江昼又把那张皮给他盖回去,说:“就地杀人,伪造尸体。”
云姝凝起眉,“我看这个冒牌货不是好人,怪异得很,云家上下现在都快把他捧上天了。他倒是会装,家主死了,宋长官也不在,可不就属江仙师你最说得上话了吗?”
江昼把尸体恢复原貌,合上琉璃棺,问她:“你怎么知道,宋扬不在?”
“他当然不在,他都好几年……”
云姝噤声,意识到什么,缓缓睁大了眼。
“宋长官就算回来,也永远是宋长官,”她喃喃,“但如果他是江昼,他就可以当家主。”
“江昼”这个身份太好了,名声响,交际圈小,外面的传闻真真假假,轻易就能上手伪装,毕竟本来就是云晏为自己精心准备的新身份,从一开始就是做好准备等着随时被人占用的。
江昼思索,“宋扬为什么,还活着?”
五年前,季云琅来掳他的时候顺路抓了宋扬,丢给那群跟在他身边的八方域人。
江昼不知道为什么,他跟宋扬不熟,不过看得出季云琅很讨厌他,讨厌到他来仙洲只抓两个人,一个是师尊,另一个就是宋扬。
江昼还以为他会第一时间把宋扬弄死。
他跟云姝说:“我徒弟,要来了。”
云姝点点头,唇角挂起微笑,“我记得他,他做饭很好吃。”
江昼满意点头:“没错,你很有……?”
“品味”两字没说出来,江昼僵着脸,问,“你怎么知道,他做饭好吃?”
云姝笑而不语。
江昼盯着她,思索了好一阵,从怀里拿出半成品帕子,摸索出针线,跟云姝说,“半个时辰,绣朵小花。绣不完,”他拔出刀,“脑袋搬家。”
云姝的笑僵在脸上。
云姝:“我不会。”
江昼把刀悬到她头顶。
云姝:“我会了。”
然后穿线穿了半个时辰。
看她这么笨拙,江昼收起帕子,神色和缓不少,“算了。”
季云琅的帕子,不可能是她送的。
-
江昼落到山头时,烟花还没完全消散,季云琅正站在崖边看。
江昼心中满意,这么浪漫,这才是适合接吻的气氛。
他不声不响立到季云琅旁边,先试探着牵住了他的手,季云琅没动,于是他把徒弟转过身,倾身向前准备亲他。
“师尊。”季云琅捂住他的嘴,指腹蹭过他侧脸,擦掉他脸上溅到的血,“先别急着亲。告诉我,你又想做什么?”
江昼什么也不想做,江昼就想亲。
季云琅松开捂他嘴的手,掏出绳子和锁环,低下头认真地往他手腕上缠,然后说:“另一只。”
“……”
江昼不愿意被这么绑,但是难得季云琅又表现出了点对他的兴趣、又热情起来了,那绑一下也没什么。
不过……
江昼把手背到身后,跟他讲条件,“先亲。”
季云琅笑,向前靠近他,手臂绕到了他身后,以怀抱住他的姿态微微偏头,眼看唇要碰上,他倏地抓住江昼背在身后的手腕拽到身前,把他两只手绑到一起,接着后撤一步,抓着绳子把他往前拽了一下。
江昼脚底一个不稳,向前扑进他怀里。
“……你。”
江昼两手被绑在身前,脑袋贴着他胸口,问:“一定要这样吗?”
骗师尊说要亲,其实要绑人,绑完了也不亲。
“你自找的。”季云琅后撤一步,又要拽绳子,江昼主动跟上他,一起往山下走。
季云琅说:“我本来都不想抓你了,你往哪儿跑、去找谁我都不关心。”
江昼整个人都恹恹:“嗯。”
季云琅扯着绳子把他拽到身边,“但是你非要来我跟前晃,耍你那些拙劣的小花招,连云晏的尸体都能毁,你到底想干什么?又想到什么新的法子来逗弄我,玩弄我的感情?”
江昼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灵魂,“嗯。”
季云琅一怔,随即冷笑,“终于不装了?”
江昼:“嗯。”
吵死了。
完全不知道季云琅在说什么。
江昼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
绑都绑了,到底为什么不亲?
第31章 亲亲
季云琅拽着江昼下山,快走到人多的地方时止步。
街上已经聚了不少人,都是刚才听到那声响,出来看烟花的。
江昼被绑着手,只能拿肩膀碰碰他,说:“回家。”
“回哪个家?”季云琅瞥他,借着街上的灯火,发现他脸上的血根本没擦干净,留着一大片淡红的痕迹。
“我再问你,”他转过身,正对着江昼,指尖溢出灵气来给他擦,“为什么要去炸云晏的尸体?”
江昼:“你说呢?”
季云琅拧了把他的脸,“我要是知道,还问你?”
江昼偏开脸,神色淡淡,又说,“回家。”
季云琅手一顿。
江昼在不高兴。
凭什么?刚才不是还很黏他吗?这才多久就装不下去了?
季云琅收回手,低下头确认绳子锁环还绑得紧,问:“回哪个家?”
哪儿还有家,江昼要是敢带他去云家,他就当场解决了江昼。
正想着,抓在他自己手上的绳子突然绷直,季云琅不察,被拽着向前走了一步。
江昼两手绑着绳子转身,别别扭扭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季云琅皱起眉,想把他拽回来,却怎么也拽不动,反而是自己一直在被江昼拽着走。
江昼脚底生风,走得越来越快,季云琅几次想上去跟他并排,发现根本追不上,又不愿意松开绳子,只能一直被带着。
直到走到一处宅子前,江昼停了步,他似乎很讨厌自己被绑住的两只手,绷着一张脸,直接用脚踹开了门。
刚被拽近的季云琅:“……”
让他反客为主了。
江昼带他进了院子,有风,院里的花树被吹得作响,映着月光,在地上投出影。
花树下有张石桌,上面放着几个透明的小花瓶,盛着清水,插着被人精心裁剪下来的最漂亮的花枝。
不远处摆着一架秋千,随着风在轻轻晃动。
感知到主人回家,宅子四处的灵光渐次亮起来,被人用心布置过的院落便一览无遗。
季云琅四面观察,很像他和江昼住了七年的观海峰,还带着一些他们住过五年的那处宅院的影子,这就是江昼要带他回的家。
江昼径直走向那个摆着花的石桌。
季云琅想,江昼永远就是这些招数,先给他送花示好,再往他心口扎刀。
他忘不了过去在那座宅子里有多少次,上一刻还亲他爱他的江昼,下一瞬就能面无表情对他出手。
戴了锁灵链的江昼根本打不过他,却回回冒着惹他生气、被他惩罚的风险,锲而不舍对他动手。
然后不管前一天被罚得多重,第二天又会若无其事站到他身边,跟他亲吻,和他拥抱。
那座宅子里开春时也有花,江昼第一次给他送花时,背在身后的手里藏着一把短刀。
等他惊喜地走近,接过花,要把江昼抱进怀里,那把刀就扎进了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