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61)

　　“啊，刚才是我们吵到你了吧？不好意思啊。”卡兹奇的态度挺温和的，他又一向一副自来熟的语气，面前的亚雌稍微放松下来，点点头小声地告诉他们自己并不介意。
　　卡兹奇道完歉就离开了，齐凌朝和程渊暮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仿佛两个高大的跟班。
　　三人的家都在一个社区里，从图书馆出来后就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齐凌朝和程渊暮明显感觉到升上高校后卡兹奇变忙碌了，所以格外珍惜这样相处的机会。
　　“周末你们有空吗？”卡兹奇问道。
　　“有！”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说完互相瞄了一眼。
　　“快期末考试了，我看你们都学得一塌糊涂啊。说要一起去图书馆补习，结果我净顾着看自己的书了。周末要不来我家补习？”
　　“要！”这次程渊暮比齐凌朝快一秒开口。
　　齐凌朝立马夸张地补充道：“你真的是救命恩虫啊！”
　　“太夸张了！”
　　三人嘻嘻哈哈地走在路上，一切好像都和五六年前没什么区别，但暗中其实一切都不一样了。


第50章 卡兹奇家的二三事（3）
　　“叮咚——”
　　“来了来了。”卡兹奇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
　　客厅里他的雌父在做家务，抬头问道：“有客人？”
　　“渊暮和凌朝他俩，说来家里补习。”
　　“你还在跟他们玩啊……”雌父小声念叨了一句。
　　“怎么了？”卡兹奇疑惑道。
　　雌父摇摇头：“没事。反正补习也是好事。”
　　卡兹奇过去一打开门，就看到自己的两名好友各自手提饮料水果零食的身影。
　　“你们是来补习的吧！？”
　　“课本都带着了！”齐凌朝指了指背包，赶忙澄清道。
　　“进来吧。说起来升到高校后太忙了，这好像还是这半年第一次来啊。”
　　卡兹奇自顾自就转身往屋里走了。齐凌朝和程渊暮熟练地关上门，脱鞋，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然后到客厅给卡兹奇的雌父打招呼顺道递上水果。
　　“谢谢。”卡兹奇的雌父有点狐疑，这俩混混小子以前有这么客气吗？
　　“快点呀！”卡兹奇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催促着他们。
　　“那我们就先上楼了。”
　　时隔半年来到卡兹奇的房间，虽然这里没有半点变化，但是心境逐渐有了变化的两名雌虫现在显然有些不自然，进了房间后就忍不住四处打量，目光还不断地往床上瞥。
　　“坐、坐。”卡兹奇拍拍地板上的垫子，他对补习一事还挺积极的。毕竟他不希望只有自己孤零零地独自去主城，可以的话，他希望齐凌朝和程渊暮也能考上大学院，主城里差一点的也好，这样哪怕换了个城市，他们三个以后也可以和现在一样。
　　“给我看看你们的测试结果？……嗯……嗯、嗯嗯……额……好的，不出所料，那我们就从课本第一页开始。”
　　齐凌朝：“……”
　　程渊暮：“……”
　　没料到想象中的聊天打诨增进感情一点都没有发生，而是从他们坐下的一刻起就直奔主题。
　　不出半小时，两人就陷入生无可恋的状态。
　　程渊暮叫道：“等一下，我跟不上了。”
　　半斤八两的齐凌朝：“呃，我……嗯，讲到哪了？”
　　“……好难。”卡兹奇泄气地“扑通”一声躺回床上。学习不难，难的是教两个基础不好也没有天分的学渣学习。
　　“那我们休息一会儿吧。”程渊暮提议道。
　　“好主意。正好零食吃完了，要不出去补充一下零食？”齐凌朝指了指被扫荡一空的薯片和牛肉干。
　　“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一边学习一边吃东西了，绝对会分散注意力的。”卡兹奇一脸不赞同。
　　“你也吃了不少啊。”
　　“可我比你们聪明啊。”
　　“……”两人竟无法反驳。
　　卡兹奇摆摆手：“算了，那就歇会儿吧。你出去买吧，散个心回来好继续。”
　　齐凌朝一听能喘口气，立马拿着钱包站起来：“你要什么口味的，我去街口的小超市，去去就回。”
　　在通讯器备忘录上记下清单，齐凌朝一溜烟就没影了。
　　“学习怎么没这么积极呢……！”卡兹奇吐槽道。
　　翻了几页书，程渊暮意识到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突然只剩下自己和卡兹奇了，他顿时紧张起来。
　　程渊暮回头，看到躺倒在床上的卡兹奇因为拉伸的缘故上衣微微翻起，露出一部分腰部。他想起很久之前三人还小的时候在公园的池塘边玩水，脱得上身赤膊也全然不在意的时候，现如今却心跳不受控制地突然变快。他立马转回头来。
　　房间里有点安静，程渊暮吞咽口水的时候都有种声音会被注意到的错觉。于是赶忙开口想说点什么。
　　“对了，你弟弟不在家啊。”
　　“嗯，他去朋友家了。”
　　“……哦。”
　　话题戛然而止。程渊暮此时恨不得给嘴笨的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房间里只有有些老旧的空调嗡嗡运作的声响。
　　程渊暮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开口问道：“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说实话？”
　　“当然。”程渊暮精神一凛，腰板都停止了。
　　“和齐凌朝半斤八两……”
　　“！？？”
　　程渊暮心里期待又慌张，完全不知道卡兹奇这话是什么意思，拒绝？还是说其实早就发现他们两人的心情了？
　　他“嗖”地一下站起来。
　　“唉，说实话这样根本考不上大学院的。诶，你们到底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
　　“嗯？”
　　卡兹奇见程渊暮不吱声，转过脑袋去看他：“你怎么站起来了？去厕所？喂、呜哇——！你抽什么疯啊！”
　　突然，程渊暮动作快速地翻身跨跪在卡兹奇身上，将他扣在了床和自己之间。
　　“我喜欢你。”
　　“……”卡兹奇瞪大了双眼。
　　“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
　　“等等等等……”卡兹奇明显消化不来这个突发的状况，一时间陷入了混乱。
　　脑子一热，程渊暮动作比想法快一步，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干脆就直白地问了：“所以我想知道，从异性的角度来看，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我之前没考虑过异性之类的问题啊。你突然这么问……”卡兹奇距离及近地看着程渊暮的脸，二次进化后的虫族还保留着青少年的脸庞，但雌虫在这阶段已经明显地比雄虫高出一个头，体格也健壮不少。他现在脸上五官棱角分明的模样已经逐渐有了成年雌虫的雏形。
　　程渊暮看着眼前的脸庞，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的嘴唇，都是他在梦中幻想到多次的场景。他不受控制地渐渐俯身，就算之后要被狠狠拒绝然后老死不相往来，横竖都是死，那干嘛不死前先亲一下！
　　卡兹奇伸手抵住程渊暮的胸口：“喂，你等……”
　　这时，突然门开了。
　　“我回……”
　　齐凌朝愣在了门口。在床上的两人转过头去，一双眼睛对上两双眼睛，一时间房间里鸦雀无声。
　　“我操！程！渊！暮！你这混蛋讲不讲义气？！把我指使出去然后自己先下手是几个意思！？”
　　“明明是你自己要出门的……！呃……！”
　　齐凌朝把手上的塑料袋往地上一摔，一个箭步冲上来揪住程渊暮的领子就把他从床上一把推下。紧接着他就毫不留情地大打出手。程渊暮当然不会单方面挨揍，于是很快两人就扭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