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疯又爱演[无限](191)
殷臣向来不是一个行事温柔的人,尤其是宋葬不在他身边的时候。
他直接把凯恩打晕过去,扛进一座私密性还不错的旅店里,让张明慎把凯恩清洗干净,来一次彻头彻尾的身体检查。
当凯恩重新醒来时,他被麻绳捆着放在旅店的床上,左手掌心的贯穿伤鲜血淋漓,无法自行愈合,甚至冒着炙烤般的黑烟,疼痛至极。
“驱魔人?”
他很冷静,面无表情地开口询问。
殷臣淡淡看着他:“你的中间名是新月。”
“……你们有何企图?死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新月家族全是吸血鬼,寿命至少长达千年,所以才会避世不出,隐姓埋名。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实,我不必问你就能知道。”
殷臣坐在书桌前,一边说一边拆开一盒蜂蜜蛋糕。他试着尝了一口,随即嫌弃地皱起眉,和张明慎抱怨:“甜得吓人,宋葬的味蕾绝对有问题。”
张明慎憨厚地笑了两声,却不敢接这话。
殷臣可以说宋葬坏话,他可不能说,有致命风险。
被无视的凯恩怔了怔,沉默着凝神观察他们。张明慎看起来毫无威胁,但那名显然出身贵族的俊美男人,周身散发着毫不遮掩的危险气息。
比他曾经遇到的每一名神父与驱魔人,都要可怕许多。
意识到殷臣真不是在故意诈他,而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凯恩叹了口气,干脆也不再伪装。
碧绿眸子顷刻间化作血红,口中两对虎牙悄然变得长而锋利,看似是禁锢的麻绳,也被他轻轻松松撕扯断裂。凯恩揉了下手腕,平静地坐在床头,发色黑如墨缎,皮肤白皙似雪,气质内敛而矜贵。
“在不伤及家族的前提下,我愿意合作。”他的嗓音无比苍老,带着远古岁月的磨砺,与外表形成了巨大反差。
殷臣的目光漫不经心打量过来:“这才像话。”
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打不过,那就不必再遮遮掩掩。
殷臣对吸血鬼毫无兴趣,他只想获得对副本进度真正有用的信息。
——新月家族是否真的拥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如果有,这种逆天的能力究竟从何而来?
究竟是与这世界的外来神祇有关,还是自古便流淌在吸血鬼家族的血脉传承之中?
凯恩不太想回答这些问题,但殷臣拔刀速度比他反应更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他用于吸血的坚硬尖牙就齐刷刷断了两根……
“我大可以将你献祭给恶魔,让撒旦替我寻找新月家族的隐居地,然后杀死所有不配合的人。”殷臣掏出手帕,不紧不慢擦拭刀刃,轻描淡写说出了杀人全家的死亡威胁。
“你是撒旦信徒?”凯恩脸色终于变了。因为他比旁人更清楚,这帮只信奉魔鬼的神经病,做事没有任何底线。
“我们家族祖上,曾出过一位只喜欢研究旁门左道的前辈,是纹章学家,他热爱神秘学与魔法,找过十几个女巫当老婆,也想对新月家族的纹章进行更为复杂的改造……以及实验性的附魔研究。
“他将家族纹章改为月亮的演变周期,分别代表不同的血族等级,附魔实验也很成功,但是在实验完成的那天,族里豢养的血奴有一半暴毙,另一半也彻底陷入疯狂。
“前辈本人和他的直系子孙,大概几百个小孩吧?全都疯了,要么自残,要么自相残杀,甚至是主动找上强大的神父挑衅,冲进水银池里自寻死路……那时我才出生不久,留下的记忆依旧非常恐怖。
“闹出的乱子太大,天主教会对我们进行过大规模围剿,当然,我们勉强赢了那场隐蔽的战役。新月家族因此没落,也因此拥有了一项不可思议的神奇能力,在谨慎经营与附魔纹章的保护中更加顽强稳固。说到底,那位前辈还是功不可没的,可惜疯了。”
凯恩语气惆怅,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恐惧。
“所以,你们真的有能力预测未来?”殷臣提起了兴趣。
“每一名血族都拥有这个能力,贮存于指甲盖的月牙痕迹里,以血液为引,最多能预测十次未来。但是在使用之前,需要承担可能发疯的危险。我此生只动用过一次,是为了避开一名非常恐怖的女人……险些疯了,再也不敢用第二次。”
“非常恐怖的女人?”
联想到凯恩骤然放弃事业、离开城镇的人生轨迹,殷臣继续逼问:“名字、长相和身份,仔细说。”
“她叫美杜莎。红发,血红色的卷发……美艳无双,有很多身份,”凯恩按了按眉心,显然这是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是杜立特公爵的女儿,也是卡利亚男爵的女儿,反正那两个男人都说她是自己的后代。她结过三次婚,是许多贵族的情妇,也是贫民窟妓院里最为出名的女人。”
“唔?!”张明慎震撼的感叹声响了起来。
“很奇怪吧?她每次结婚都会换个身份,再认个贵族父亲。她热爱易容,经常染发伪装身份,使用假名,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和她好过的男人根本抵挡不住她的魅力,哪怕他们几乎全都重病而亡,在临死前,也要拼着命把每一分铜板都白送给她,跪在地上求她收下自己所有的钱!”
殷臣意味深长地抱起手臂:“所以你逃离城镇,是因为她看上你了?我想,你应该也和她做过吧,被迷得晕头转向?”
“我承认,我是和她睡过,可是我只想在欢好时趁她不备,偷偷吸她的血,因为闻起来很香,”凯恩摩挲着自己平整的虎牙,沉痛道,“可我只喝了一口,就病了三天……她的血是臭的,恶心得不像活人。”
就在这时,张明慎忽然“呜呜”两声,拿笔在羊皮纸上写了四个大字,递给殷臣。
殷臣扭头一瞥,顿时眯起凤眸:“弗兰大领主的情妇,梅迪莎子爵夫人,就是你说的这个女人?”
凯恩顿了顿,表情有些扭曲:“绝对是她。听说弗兰大领主重病数月,他那不是病了,是被下毒了!只有疯子才会让情妇掌管自己的封地。”
“感谢配合,最后一个问题,”殷臣不动声色收起羊皮纸,“如果我砍下你十根手指,带走这些月牙印记,你还会拥有预知能力吗?我能否利用你的手指去预测未来?”
“……”
凯恩沉默片刻,警惕地攥紧拳头,血红眼眸变得锐利:“你也想变成疯子?”
“你不说,我就全砍了,然后追根溯源,砍掉你全家的手指。”殷臣挑眉。
凯恩闭了闭眼:“只能砍两根,左手的,我还要靠右手取悦女人呢。”
殷臣勾起唇:“合作愉快。”
话落的瞬间,殷臣的刀已然收回储物空间,顺带收走了两根血淋淋的白皙手指头。
“房间开了一夜,你可以趁着今晚,好好养伤。我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放心。”
木制屋门被推开,传来一声嘎吱的轻响。
凯恩甚至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忍着痛站在原地,看向殷臣头也不回的离去背影。
“这个人的血,好像也是臭的。妈的,这世上到底有多少可怕的怪物,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人……”
凯恩冷汗直冒,喃喃着躺回床上,头发在顷刻间变回了平平无奇的斑驳棕色,眼眸中翻涌的猩红逐渐消散。
他猜对了,而唯一的奖励是保住性命、家族平安。
殷臣提着烧鹅与蛋糕回到疯人院时,却得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宋葬居然一直在睡觉,而且怎么也叫不醒。
众人束手无策,尝试过各种祷告、魔法与圣水浇头的笨法子,都没用。
殷臣盯着宋葬沉静的睡颜,很快联想到他曾说过的梦中创世,转头就拎起了林刑的衣领:“你是怎么进入他梦里的?”
“就,就是晚上做完噩梦后啊,我精神受损,头疼欲裂的时候,莫名其妙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