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人生模拟器(76)
所有锦衣卫不禁低声齐念:“莫要去探究字牌之上的任务与行踪,会死。”
骑马奔行了约莫一炷香时间。
一座城池出现在众人面前。
隐于丛林之间,小道两边簇拥的树丛中有不知名的动物在蹿动,枝条摇曳。
“怎么有种进入大事件的错觉。”
白糖糕嘀咕一句,将白布围上。
王裕疑惑地歪了歪头,同样围起口鼻。
“收声了你!”油炸鬼下了马:“前面有人。”
越往前走,人影越来越明显。
领头的是两位脸上蒙着白布,身上围着白布的锦衣卫,雪白的衣物上甚至还留存着暗褐色的不明物体。
一见来人便小跑上前。
身后同样堵了路障,王裕隐约能瞧见一些染着墨的黑线拦在路中,地面之上大团大团的污渍显然不是什么平常东西。
其中一位快速打量了人一遍,张开口道:“你们终于来了,花大人在城中等你们。”
他说话的声音非常奇怪,闷在布中,说话间却掺杂着些尖锐细嫩的声音。
油炸鬼一见知情人,更别说还是自己人,没有多注意他的异样,而是连忙问道:“青县之中到底出了什么瘟疫?什么症状?就连花哥出手都无法治疗,是不是需要我们上点物理疗法?”
两位锦衣卫对视一眼,委婉地摇了摇手,说话的那人又道:“我们仍未查找出成因与源头,至于症状……”
一双抖动的耳朵倏然冒了出来。
“卧槽!”油炸鬼猛然一惊。
那双耳朵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之下,缓缓低伏,像是被压扁了一样。
第052章 哥哥
两个锦衣卫大惊失色。
“您怎么,怎么这么快就感染了?”
那个说话偶尔发出动物叫的锦衣卫问道。
白糖糕后知后觉,他沉默地抬手,摸了摸头上抖动的耳朵。
毛绒绒的,很温热,随着摸动的轨迹,能感受到耳朵上密集的神经,尽皆反馈在了白糖糕的脸上,脸蹭得一下就红了个底透。
他突然听见自己的喉咙里不合时宜的声音逼了出来:“嘤——”
全场一静。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白糖糕:“……”
他的人生,一片灰暗。
***
所有人大概都明白了,为什么一直都是那个仿佛刚刚驯服唇舌的锦衣卫在说话了。
剩下那位估计嘴里恐怕已经说不出人话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白色帽子里压住的是什么了。
人最好还是糊涂一点。
“普通人是不会得这种病的对不对?”
白糖糕扯着王裕嚎。
王裕同情地瞧了眼白糖糕,摇了摇头:“你倒霉,这瘟疫,没见过。”
这个品种的病当真古怪啊。
居然让人多长一对耳朵!
王裕忍不住想起什么,之前和监天司聊天的时候,无意间知道了一个监天司的独门秘法。
“噌——”
一道凌厉的反光如同太阳一样照耀在众人脸上,众人被光闪一下眼。
只见沉默的剑客拔出了剑。
王裕上前一步,用一种极其关心的认真严肃语气道:“要不,砍了,瞧瞧?”
他递过去一个坚定的眼神:“放心,不痛。”
白糖糕:“……”
耳朵压倒,他双手乱摆,胡乱道:“不了,不了,谢谢,谢谢。”
转念一想,这耳朵手感也怪好摸的。
留着吧,他自己偶尔撸撸也能解压。
王裕遗憾地收回了剑。
油炸鬼把自己的口罩捂得更紧了点。
说不出人话的锦衣卫留在了城门口守门。
路障内的青县,到处都是混乱的场景,倒伏的摊位,被践踏的布匹,一颗白菜被不知什么东西碾压,青绿色的汁液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一些古怪的毛洒落在街道之上,一股极其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那些从城外就能看见的墨绳密密麻麻地拦在民居之外,如同一张巨网,而巨网的各个节点之中绑着许多铜铃,好似正在警惕什么东西。
那墨绳之上滴着不知名的液体,颜色黝黑,许是墨,又或者不是墨。
更糟糕的是,青县的楼房墙壁之上,常能见到野兽般的抓痕。
“咕噜咕噜……”
剑客警惕地扶住剑柄。
那声音不算很重,也不算很轻。
好似是五脏庙打鼓,从四周逼近。
似远似近。
一抹寒意从背后升起。
“铛——”清脆的铜铃声摇晃。
王裕猛然搭弓,一根利箭离弦迸出!
“砰——”
箭带着箭上之物牢牢钉死在地面之上,入地三分。
“咕噜。”
那声音更加明显了,王裕微微侧目。
白糖糕双耳直竖,人的双眼之中却突兀地出现了兽类的竖瞳,带着本身不自觉地垂涎。
被钉住的是一只被瞬杀的芦花鸡,毛色鲜亮,吨位厚重。
“一只鸡?”油炸鬼莫名其妙。
“小心!”
锦衣卫的示警声音差点慢了一步。
王裕反手用剑鞘逼退了突然向前扑去的白糖糕。
气浪一荡,伴随着极重的撞击声,层层墨网之上的铃铛一个接一个响起,仿若有什么东西正铺天盖地而来!
“冷静点。”
王裕抿唇,警惕的眼睛扫过四周。
乌黑的剑鞘横在脖间,在脖颈处压出极重的红痕,白糖糕干呕一声,被拦得一个激灵,他陡然反应过来,茫然地摸了把脸,他正在流口水。
“没关系,他们暂时出不来,墨网还能用。”
锦衣卫同样在咽口水,但他能够走那么一大段路前来接应,必定是有两把刷子。
他的拳头用力攥紧,血登时滴滴答答地顺着他伤痕累累的手臂滑落。
他的话语中夹杂着许多“嘤”。
锦衣卫瞥了眼那只被钉在路上,死状凄惨的公鸡。
“那是里面已经没救了的人狐送出来的鸡,要是吃了,会兽化得更快。”
“咱们走快点吧,花大人就在前面。”
油炸鬼心有余悸地瞥了眼被层层墨网封锁的楼房,铜铃渐渐停止摇晃,里面的人狐似乎只是给他们开个小玩笑。
还好白糖糕一狐变,他就赶紧用天赋固定了自己身体的形状。
锦衣卫带着三人左行右绕,行至一墙壁前,约莫两米高,双腿发力,猛然一跃而起,紧接着极其平稳地落在了那紧窄的小道上。
背脊弓起,冷锐的双眸里满是警惕,包裹进白帽子里的东西陡然竖起,支棱起两个高耸的形状,腿后的白布被顶得一荡,隐约能瞧见红色的茸状物一闪而过。
锦衣卫仿佛是下意识确认安全后,松了口气,朝墙下的三人嘤了一句,已有动物之态。
越来越往后,锦衣卫人的特征会越来越少。
青县内的锦衣卫大本营如今坐落在青县中一富户之中。
富户家中同样遍布墨网。
锦衣卫带着人穿行而进。
将“狐变”定性为传染性瘟疫之前,青县所有人都只是以为是被哪只鬼感染了。
鬼有很多手段可以影响人,其中一种就是鬼气侵染,鬼气会感染思绪,感染身体,导致人性格大变,或是身体畸形。
可感染需要正面或是侧面接触鬼的真身。
他可并不会传染。
是以,第一个生出狐耳的人因过于无害,反而有点可爱,被有心人弄进了富户家中当作赏玩之物。
等到锦衣卫来到之后,县中已经传了很一阵的小道秘闻,传言夜里有偷食物的狐狸鬼在县城流窜。
狐鬼有人说毛色是红的,有人说是白的,还有人说是灰的,甚至有小孩子还近距离接触过那毛绒绒的温热皮毛,给出了好评。
没有死人,威胁性又不大,于是丁字牌锦衣卫接手了调查。
他在城里蹲了几个大夜,某一日突然袭击了客栈的厨房,叼了一只鸡就跑,告知给了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