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闹市有栋楼(53)

　　李光湛的视线被挡住，看不见林梧了，他看向挡在自己跟前的赵凤鸣。
　　“李队长。”从小可爱恢复过来的赵凤鸣叩击了两下桌面，提醒李光湛控制好自己，别用看着食物的露骨目光看着林梧。
　　李光湛说：“抱歉。”
　　林梧从赵凤鸣的身后探出头来，“没事儿，涂山先生说你需要一个过程来学会如何控制自己。在没有完全控制住自己之前，我们可以接受你的目光不是那么正常滴。”
　　他又问：“对了，李队长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感谢你们。”李光湛特意来致谢的。
　　“哎呦，没什么，你是我这儿的住客嘛，为住客排忧解难是我应该做的。”林梧正在拆信封，竖在万象楼外面的信箱没几天就会被塞满，需要经常清理，那么多信件有些是街道办提醒，更多的却是广告。信件拆开的时候有一种生活的凡俗感，林梧还挺喜欢干的，拆着拆着就发现了不对，瞪大了了眼睛，“白处长说的是真的啊！”
　　几天没有动静，林梧以为白听山说违反了某某某条列需要罚款单的时候不过是吓唬人，现在发现是林梧想多了，人家就是例行公事、提前通知一声而已，没有半点儿吓唬人的意思。
　　信是国安一处寄来的，要求林梧在五个工作日之内去事务大厅把罚款交了，超过时间会有滞纳金。
　　发现信件晚了，按时间规定，今天是规定缴纳期的最后一天。
　　李光湛探过头一目十行，将信件内容看在心里，他说：“罚款我来付，不要和我推辞，本来就是为了我的事情才有了罚款，理当由我来承担。”
　　李光湛说的是实话，事情就是因他而起，他不承担谁来承担，本来他要跟着林梧一起去国安一处事务大厅缴纳罚款的，但他现在还无法控制本性，到了人多、血气重的地方，很容易失控，就不冒这个险了。
　　最后，当然是林梧和赵凤鸣去的国安一处。
　　为了节省时间打车去的，国安一处提供的地址是西洲市行政中心的旁边。林梧看看高大气派的行政中心，来办事的人在门口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移动了视线，挪到了行政中心旁边一百米处的一幢矮楼，三层的老建筑，墙皮都脱落了，建筑周围低矮的灌木丛衬得这儿阴气沉沉。
　　林梧以前来行政中心办事情的时候还曾经好奇地向工作人员打听过，为什么会有一幢老楼在这儿不拆，看起来怪影响形象的。他记得，工作人员说那幢建筑是档案室，里面堆放着陈年的档案不好清理，就一直放着没有动。
　　看来，老档案楼的说法不过是对外的一种说辞，其真正的身份是国安一处在西洲市的办事处。站在楼下看看，林梧说：“工作环境太艰苦了。”墙皮驳落、老旧的窗户破了好几扇、墙体上有很大的裂缝，看起来哪里像是办事处，更像是应该写上大大的“拆”字的危楼。
　　“麻烦让让。”
　　林梧忙和赵凤鸣避让到一边，看到说话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人，脑袋上有一对活泼的三角耳，脸颊上还长着胡须，这是一位化形不彻底的小猫妖。
　　猫妖少年虽然让林梧他们让路了，但是站在门口怯怯地不敢动，琉璃眼珠子紧张地转动着，“你们也是过来报名参加考试的吗？”
　　“不是啊。”林梧好喜好萌萌哒耳朵，和颜悦色地说：“不是啊，我是来这儿办事的。”
　　“哦哦。”猫妖鼓起勇气说：“一起进去呀。”
　　“当然可以。”
　　猫妖圆滚滚的眼睛高兴地眯了起来，“太棒了，我都不敢一个人进，在老家大家都说新上任的白处长很吓人，是一头好大好大的大老虎，长得特别可怕，喜欢吃小妖精，天天嘴巴里插着一根小棍棍，哪只妖精不听话，就用小棍棍扎他。”
　　说话的时候，猫妖还捏紧了拇指和食指，像是捏着一根小棍子一样往空气里扎几下，“被扎住就会死。”
　　林梧是流言的受害者，万象楼鬼楼的名声就让他很头疼，听到白处长被说的这么可怕，他就想为他辩驳几句。
　　正要开口，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里面有个稚嫩的声音大吼着：“不好好干活，看我不用棍子扎死你们这群小妖精。”
　　林梧：“……”大概不是流言。
　　“哇。”猫妖突然哭了起来，“怎么办我不想被扎死。”
　　林梧：“……不会的，你又没有干坏事儿。”
　　猫妖哭得抽抽搭搭，“可我是小妖精。”耳朵耷拉着贴在脑袋上，瑟瑟发抖的猫妖好萌好萌。
　　“不要拉着我，我控制不住了。”被赵凤鸣拉住的林梧狂吼着。
　　作者有话要说：
　　李光湛：看起来好美味啊~
　　林梧委屈：鸣鸣，他要吃我！
　　赵凤鸣搂住：拍飞他，能够吃你的只有我。
　　林梧：……


第46章 跟凤凰回家
　　猫妖泪汪汪着眼睛看林梧, “你、你把我耳朵揪疼了。”
　　“对不起。”林梧在内心捂脸，他最后还是挣脱了赵凤鸣, 扑了上去抱住猫妖少年撸了好几把, 心满意足地撸完了, 尴尬才往脑门上冲，解释着说：“你太可爱了。”
　　“嘤嘤嘤嘤, 人家是个男人，不要可爱。”
　　林梧看看少年, 身高就比自己的腰稍微高点儿，透着娇蛮可爱的劲儿，蓬松柔软的黑色头发里躲着两只三角形的小耳朵，耳朵颜色是奶黄色的, 摸起来毛茸茸, 手感非常赞。少年说话的时候，脸颊上的小胡须一动一动，透着不谙世事的软萌感。
　　不用心里面捂脸了, 林梧在现实里也捂上了，被少年的琉璃眼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又想扑上去好好揉一阵了。赵凤鸣上前拉上了林梧，林梧低着头, 讷讷地说：“我要控制住，可是真的很可爱啊。”
　　猫妖压低着嗓子尖利地叫了一声, 夹着尾巴跐溜地跑进了办事处。
　　林梧不解地抬头看着来回摆动的门扇，“他怎么突然就炸毛了？”
　　赵凤鸣淡淡地说：“猫就是这么一惊一乍的。”
　　门里面, 无措地站在办事处大厅内的猫妖惊魂不定地拍拍胸口，嘟着嘴巴自言自语，“刚才那个男人的眼神好可怕呀。我还是尽快去报名吧，这儿实在是太吓人了，弄好了早点回家。”
　　猫妖离开后不久，门再次被推开，林梧和手上提着一大颗榴莲的赵凤鸣进来了。进来后，林梧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外表破旧如此的三层小楼内竟然大有乾坤，而且“人来人往”的不比隔壁的行政中心少，当然看着是人的出现在这里就不一定是人了。
　　外面看着不大的三层小楼内有乾坤，看大厅中间竖着的示意图，竟然是有十二层，地上三层不过是假象，地面下的部分才是它本来的摸样。看着指示牌地上一层的示意图，林梧看到个有趣的，“新生儿登记处？就在一楼啊。”
　　就在大厅的左边，林梧支着脑袋看过去，顿时变成了星星眼，要不是赵凤鸣抓着他，他能够冲过去抢过人家怀里面的宝贝亲亲抱抱、被当成坏叔叔抓起来。被家长抱在怀中的宝贝们，或灵活好动或懒洋洋，无一例外是灵活可爱的，看着应当都是开了灵智的宝贝。
　　精怪结合生下的孩子并不是所有一生下便是妖怪，有些生下只是普通的动物，并没有直接开灵智，想要成为妖怪还要靠着机缘和努力。有普通的，当然也有幸运儿，一出生便带着灵识，懵懂的眸子里带着灵性。
　　新生儿登记处聚集的人不多，林梧这个角度能够看到的不过三四个家庭而已，手里面抱着的小动物，不，是小孩子有常见的小狗狗、小猫猫，还有白狮和缠绕在爸爸脖子上的黄金蟒。
　　林梧悄咪咪凑到赵凤鸣的耳边说：“这样带出去，会不会被抓起来啊。”盗卖国家保护动物什么的？
　　赵凤鸣心不在焉地说道：“不会的。”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梧，红润的唇一张一合的有温热湿润的气息喷到自己的耳内，痒痒的，让他忍不住侧了侧脑袋。
　　“这倒是，精怪总有办法瞒住人类的眼睛。”林梧自己给出了解释，“人类太相信眼睛了，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实的，我懂，我懂了。”
　　继续研究示意图，林梧看到事务大厅在负一层，电梯就在旁边。“刚才还听到声音的，怎么见不到白处长了，榴莲怎么给他？”
　　尴尬地挠挠头，看看白净整洁、一尘不染的大厅，林梧又凑到赵凤鸣的耳边小声地叨叨，“在这儿给，会不会有贿赂公务人员的嫌疑啊？”
　　潮湿温热的风又来了……
　　盘绕在赵凤鸣心里面的意识只有这个，撞击着心脏，砰砰砰用力地跳动着，耳朵尖越来越红，羞红晕染了整只耳朵，蔓延到脖子上。凑近的林梧感觉身边的温度越来越高，无意识地看过去，眼睛瞬间睁大。
　　林梧迟疑地喊了一声，“赵大哥？”
　　“嗯？”赵凤鸣短促地应着。
　　“你没事吧？”
　　赵凤鸣说：“我没事，挺好的。”
　　林梧仔细地看了看，赵凤鸣除了脸色特别红之外，的确没有什么特别的，而且眼睛特别特别亮，如平湖静水的眼瞳深处像是跳动着炙热的火焰，看向自己的时候，浓烈而深沉。不知不觉的，林梧也跟着脸红了起来，闪躲着视线不敢和赵凤鸣对视，总感觉羞羞哒。
　　“大白天的，不准在办事处秀恩爱，不然我按照最新颁布的治安条例第XX条第XX款向你们发出警告，扰乱公众治安，引起单身狗的气愤。”
　　“汪汪！”摇着尾巴的大黑狗大声地抗议，它是单身狗，但是它不想要抗议。
　　林梧：“……”
　　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离脑袋顶上的中央空调出风口近一些，他现在要降降温。
　　“大黑？”稍微冷静下来的林梧开始想办法化解自己的尴尬，如果会错意多苦逼呀，然后就发现白处长身边蹲着的大狗狗是至容斋老板的大黑，“大黑是妖怪吗？”
　　大黑摇摇尾巴，走到了林梧的身边，很给面子地用脑袋蹭了蹭林梧的手，态度还是很亲昵的，“汪。”
　　舔着棒棒糖的白处长说：“它不是妖怪，就是稍微开了点儿灵智，比一般动物聪明点儿而已，想要成精，道阻且长，它要好好努力呢。你肯定不想知道它汪汪个干啥，它想你回家的时候带它一程，它的肉骨头可以忍痛分给你一半。”
　　“我听得懂。”林梧揉揉大黑的脑袋：“……骨头你还是自己吃吧。”
　　大黑歪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林梧，“？”
　　“不需要报酬啦，带你回去不过顺手之劳。”林梧挠挠它的下巴，“你一个人……呃，一只狗来的？”
　　“汪汪。”是啊。
　　林梧又问：“来干什么呀？”
　　“汪。”大黑抬起了爪子，委屈地看着林梧。
　　林梧往下蹲……蹲不下来，疑惑地扭头看向后面，赵凤鸣拉着他咳嗽了一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去缴费吧。”
　　因为是赵凤鸣说的，林梧的思路很容易就被带走了，站直了腰，他说：“好呀。”
　　抬着爪子的大黑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林梧走掉了，“唔——”它过来打预防针，被打针的爪爪现在还疼了，竟然都不安慰自己。
　　白听山抬手摸大黑狗头，“单身狗。”
　　大黑斜眼睛看他，“汪。”单身虎。
　　白听山眯起了眼睛，“老杨真是把你宠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