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穷土豪(11)

　　季月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我表哥在咱们学校，高二的，高一班主任就是咱们老师，家长会的时候没人来，杨老师觉得家长不重视，想起来就说，还让他写心得，后来还是我姑来了一趟学校才消停。”
　　小财神弱弱问，“你表哥成绩怎么样？”
　　“比你好点儿吧，勉强能挤进前一千。”季月同情的看着翟聪，“挑你家脾气好的人来吧，就咱杨老师那张嘴，啧啧啧……”
　　翟聪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杨老师是他们年级有名的刀子嘴，人送外号杨怼怼。
　　第二天中午放学翟聪坐在教室给穆一铭打电话，“老大，小花儿要请我吃饭，不能跟你一起吃啦。”
　　已经快走到高一教学区的穆一铭停住脚步，“吃什么呢？”
　　“南昌拌粉，瓦罐汤，就学校外面那家。”小财神耳朵尖通红，隔着电话撒谎也有点心慌慌呢。
　　穆一铭:“不许吃……”
　　小财神立刻补充“不能偷吃冰淇淋，不能吃学校门口的炸串串。”
　　“嗯，”穆一铭转身往回走，“去吧，准了！”
　　小财神挂完电话背着书包往学校外面走，天已经慢慢变冷了，他穿了件运动外套，风一吹就开始抖啊抖，周末该去厚买衣服了，翟聪想。
　　翟聪先去了学校门口的小卖部，柜台后面坐着个中年大妈，拿手机在看电视剧，笑的嘎嘎的，小财神小小声，“阿姨，能不能帮我拿盒烟。”
　　大妈:“啥？”
　　翟聪:“买盒烟，”他怕大妈不愿意卖给他，还补充了一句，“我爸让买的。”
　　大妈抬头看他一眼，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她伸手把视频按了暂停，问，“要啥烟啊？”
　　翟聪:“最好的。”毕竟要求人办事。
　　大妈转身从货架上拿了一盒烟放在柜台上，“七十。”舍得抽这种烟的高中生可不多。
　　“等一下啊，”翟聪从肩膀上把书包卸下来，拉开拉链拿出一沓钱开始数。
　　经过几个月的锻炼，小财神现在已经拥有了十分娴熟的数钱技能，没一会儿就数够七十张递过去，“给。”
　　大妈脸色复杂的接过钱，“同学，攒很久了吧？”
　　翟聪:“……”我一会会儿就能掏出来的好吗。
　　小财神揣着烟在大街上走，他还记着穆一铭说不能吃炸串串的话，觉得老大真是太厉害了，跟会读心术似的，他在炸串摊前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给自己买了个面包啃着，老大到底是为我好，话还是要听的。
　　中午一点，学校外面人挺多，小财神转悠了一圈最终确定了自己的目标，他背着书包朝树下一个骑摩托车揽活的中年人走过去。
　　“叔叔，能请您帮我个忙吗？”一个略显稚嫩的男声响起。
　　中年大叔转过头来就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大叔操着一口东北音，“同学，啥事儿啊？”
　　翟聪把烟从口袋里掏出来，有些不好意思道，“能不能……请您帮我开个家长会，我家长有事儿来不了。”
　　大叔看了看翟聪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烟，问他，“考多少名啊？”
　　问成绩了，这是有戏？小财神委婉了一下，“班里第45。”其实他们班一共也就45个人啊。
　　大叔又问，“那年级呢？”
　　小财神挠挠后脑勺，“一千多。”
　　“倒数吧？”大叔一眼看穿。
　　“啊，”小财神点头，“您能去吗？”
　　大叔脸上的表情复杂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严肃，“同学，不是叔说你，考倒数没啥好丢人的，更没必要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你爸妈能咋滴，你这种投机主义可不行，成绩提高不了，瞒得过这次能瞒的过下次吗？”
　　翟聪郁闷了，“我没觉得丢人啊，”我自己凭本事考的倒数第五有什么好丢人的，比肉夹馍还考的好呢。
　　“还嘴硬，不觉得丢人你咋不敢让家长来开会！”大叔明显不信。
　　翟聪:……我这说不清了还，“不去就不去，您怎么还教育人呢。”他把烟放到摩托车油箱上，“给您吧，我走了。”现在的市民素质都这么高了吗？


第14章
　　找人冒充家长未果，小财神决定换个方式，下周一就要开家长会了，周五之前不把事情解决他就会像小花儿说的那样死很惨。
　　外面实在太冷，翟聪找了家奶茶店进去，手里捧着杯热可可坐在奶茶店角落暗搓搓打电话。
　　“喂，请问是翟聪的班主任杨老师吗？”用了变声软件的小财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成熟一些。
　　电话那边传来杨老师的声音，“我是，您好。”
　　冒充自己家长的翟聪:“那个……我是翟聪的家长，是这样杨老师，我跟孩子他妈最近都忙……”
　　“我们不是不关心孩子学习，主要是现在我人在国外赶不回去。”
　　“孩子的成绩我知道，相比上次也算是进步了……”
　　“您问我在哪儿？”翟聪顺嘴胡编，“啊……我现在在美国呢，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至于家长会……”
　　“翟聪！下午放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电话那边突然传来班主任杨老师的咆哮，
　　被挂断电话的小财神一脸懵逼，杨怼怼到底是怎么识破我的？变声软件明明很好用啊。
　　中午没跟小孩儿一起吃饭，穆一铭下午放学就直接去了高一教学区，结果看着他们班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也没见小孩儿出来，他逮着个人问了一下，“同学，你们班翟聪呢。”
　　“啊！穆学长，”这同学刚好认识穆一铭，“聪聪被班主任叫走了。”
　　杨老师下午一上课就到教室收了翟聪的手机，还让他下午放学过去。
　　翟聪在办公室对手指，“杨老师，我爸妈真不在北城。”
　　“这就是你欺骗老师的理由吗？”杨老师把手机放在桌上，显然被气的不轻，“我当班主任这么多年，还真没人这么糊弄过我，冒充家长给我打电话，亏你想的出来！”
　　“成绩差没关系，只要你肯努力，可你这种行为是什么性质你知道吗？”
　　“老师，我知道错了。”小财神低着头，认错态度良好，“我自作聪明，目无尊长，还欺骗老师，您罚我吧。”
　　这么乖又萌哒哒的学生，即使是杨怼怼也难免心软了几分，她问，“到底怎么回事？怕成绩差家长打你吗？”杨老师虽然爱怼人，可对于家庭暴力是完全反对的。
　　“不是……”低着的小脑袋轻轻摇了摇。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翟聪虽然成绩不好，但在班里从不惹祸捣乱，上课听讲也认真，而且这次成绩还进步了，虽然依然是倒数。
　　翟聪站在那里半天没说话，就在杨老师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他才抬起头。
　　准备说话的杨老师就发现站在办公桌前的翟聪眼眶红了，“老师，我不是故意骗您的，其实是因为我是个孤儿，怕班里同学笑话，我才一直瞒着的，不信您看我手机，里面都没有父母的电话……”
　　小孩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连自己的妈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杨老师“……”
　　穆一铭听翟聪班的同学说了一下情况，估摸着小孩儿是又犯什么事儿了，他也不着急吃饭，就在办公室外面等着，小孩儿脸皮薄，万一被老师批评脸上挂不住哭了可怎么办，毕竟杨怼怼的大名全校皆知。
　　结果等了还没有十分钟呢办公室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穆一铭有些奇怪，不都说杨老师的调教会半小时打底吗？更让他觉得惊奇的是小孩儿是被杨老师揽着肩膀送出来的。
　　杨老师的眼眶还有些红，她把翟聪送到门口说，“你的情况老师都了解了，你放心，老师帮你保密，家长会的事你也不用管，以后学习方面的事情我来抓。”
　　她甚至还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行了，快去吃饭，饿坏了吧。”
　　穆一铭有点惊悚，豌豆小王子的好感度攻击已经无差别了吗？这么凶残的女老师都能收服也是很厉害。
　　翟聪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看起来还蔫蔫的，等老师一进去关上门，他马上就好了，看到穆一铭还很惊喜，“老大，你来啦。”
　　“怎么回事？”穆一铭问他，“又搞事情了？”
　　“也不是搞事情吧，”小孩儿挠挠脑袋，“我就是忘了手机可以显示来电地址啊。”明明是在北城，还非得自己瞎编在美国，翟聪觉得这波调教来的不冤。
　　不过想到自己急中生智小孩儿还挺得意，“以后就可以永绝后患啦，家长会不用再烦叫家长了。”
　　“看给你机灵的，”穆一就问他，“那你爸到底什么时候回国？”
　　“不知道啊，”翟聪摊手，“我爸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
　　奥，保密部门啊，穆一铭如是想，难怪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没怎么听小孩儿跟他爸打电话。
　　两人说着话就走到学校小餐厅门口了，翟聪中午没好好吃饭，这会儿也饿，好在还有几个窗口卖炒菜，两人点了几个菜，穆一铭还给翟聪买了杯热豆浆。
　　等菜的时候小孩儿捧着热豆浆暖手，“老大，你周末有事吗？”
　　这是要跟我约会？穆一铭心里一喜，面上还装矜持，“暂时没有。”
　　“太好了，”翟聪喝了口豆浆，“那你能陪我去买衣服吗？天怪冷的，我都没有厚衣服穿啦。”跟穆一铭相处久了翟聪就特别不愿意一个人出门。
　　穆一铭“……”很好，这也算是约会了吧，反正是两个人。
　　“那你想买什么品牌的衣服，预算大概是多少？”穆一铭问翟聪。
　　“等一下啊，”翟聪眼睛特别尖，聊天的时候他就一直看着窗口呢，这会儿已经炒好一个菜了，他噔噔噔跑过去把菜端上桌，这才说，“我也不知道，”衣服的品牌什么的他又不懂，不过小财神特别有土豪的觉悟，“钱不是问题。”
　　穆一铭脑海中浮现出翟聪家那几大箱一块钱，这孩子跟个搬运工似的，每周来学校都背满满一书包钱，还没什么用，充饭卡都得他帮忙。
　　他教育小孩儿，“你那些钱迟早会花完的，到时候你爸再没回来怎么办？”
　　“没事，”翟聪夹了口菜，他那个传说中的亲戚就开始发挥作用了，“没钱的时候我二大爷会给我的，我爸交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