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两生一别离(19)
沐祖宠溺般的说“好”
魂不离回头,故意带着炫耀的狡黠问:“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了岳青么?”
沐祖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回答:“我不知道”
魂不离笑着把一只手伸过去,刮了一下沐祖的脸庞:“骗子,你那么聪明会不知道”
“沐祖,你掀起风波,扮演的绝对是主宰者,不甘屈于人后,不会受人摆布,这人世间最会与虎谋皮,陪王伴驾的就是将军了,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岳家功高震主,为了活路,会来找你的”
魂不离被这秋雨水打的有些冷,紧紧靠着沐祖,他开口说:“封印我吧,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要舍不得”
沐祖也知道,艰难的说:“好”
魂不离看着沐祖,最后坚定的说:“答应我一件事,封印好我后,你做到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彦断,如若道不同,不相与谋,就要杀了他,再不济,也要逼的他出手”
魂不离看向远方,心狠的说:“不要顾及梧桐,梧桐是自愿跟彦断一起去找寻应风痕迹的,必要时,你还可以利用梧桐,去找寻彦断的藏身何处”
沐祖把手指抵在不离的嘴唇上,他有一丝心疼的说:“不离,不必替我分担这不择手段的名声,这世间,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你愿意替我背,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魂不离看着沐祖,沐祖看他的眼神,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了,那日在书桌前,他调戏沐祖,故意装作不知道的问:“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沐祖,这颜如玉是什么意思?”
魂不离还莞尔一笑,指自己示意沐祖,当时沐祖就是这样深情的看他。
沐祖很配合的回答:“颜如玉就是你,你就是我的颜如玉”
魂不离看着手腕上的莲花沿着手腕上游,没有丝毫抗拒这股黑气的入侵,莲花最后开在了胸口,代替了妖丹的位置,莲花花瓣开了六朵,包裹住魂不离的妖丹。
魂不离知道,他要的是平等与认可,从不是妥协与包容。
此情,可为彼此遮风挡雨,一路同行。
魂不离妖丹被封印,深深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第二十五章
修仙之人的尸骨,掺杂这修魔之人的躯骨,都被凌乱的丢弃在战场上。
收战之音好似镐梧之声,重击辽阔,鲜血淋漓。
山烣是最喜欢炼狱之地的一种如人面腾云的妖兽。
山烣的爪子涌动,一时间大风四起,青碧色的水,卷着北域特有的玉石,掩盖住了这片白骨荒骨,裸露在外地的战场。
北域魔殿修建用的都是铜依山上的阴玉,此玉石汇聚阴凉之气,其阴透骨,加之,魔殿外还引来逐明山河罗之水,更是冷难断。
沐祖修长的手指划过魂不离的脸庞,魂不离就躺在他的身边,每个这样的夜晚,他都是拥着对方入睡。
如果此刻的魂不离能醒过来,会惊讶的发现,沐祖重塑了躯骨。
沐祖的手打开魂不离的衣衫,吻上去。
北域的天黑的很早,宫殿里面是流水声潺潺,阴冷一片,沐祖就这样给他跟魂不离盖上薄薄的艾玉做成的被子。
沐祖在黑夜中沉静的说“不离,当我的灵魂从你的身躯里抽离之后,只有一个想法,我一定要把你灵魂再次融入到我的血肉里,生生世世在一起”
他好久都没有听到不离的声音了。
不离的声音很好听,不离会对他说“沐祖,我想你了,我爱你,我只属于你”
不离每次这样说的时候,那双明亮狡黠的神眸,配上谁都猜不破的小心思,还带着超脱的欢快,让他每一次都能真的相信。
沐祖愿意一直相信下去。
沐祖搂住魂不离,眼睛里都是摄人的血光,他就这样一遍遍的不停的说给不离听:“不离,我们回到北域蛮荒了,从休与山上杀上来的,你没能看到仙界镇卫军被屠干净的景象,真可惜啊”
沐祖带着报复的快感,带着杀上九天的心愿,不停的说给不离听沐祖说到最后,有些说累了,他抱着不离沉静的,疲惫的说“我会付出代价的”
沐祖想过无数次,如果这代价不是你该有多好。
沐祖想起来他做到那个交易,迷恋的看着魂不离,无比悲凉的呢喃:“是宿命”
沐祖知道,自己背下的债总有一天是要还:“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就怕来不及,这结局早已注定”
琅苼神色专注,不眠不休的演算了一个月了,可惜无论怎么演算,这结果,都不是琅苼的想要的。
琅苼疲惫的放下手中的笔,转身,朝着容河洛摇头。
“我累了,先睡一会”
琅苼倒下的身姿,被容河洛一手接住,容河洛把琅苼抱起,放到琅府,寝屋的床塌下。
容河洛看着琅苼,他睡着了,依旧是少年模样,就是感觉沧桑了许多。
琅苼这一睡就是三天,再醒来时,两鬓就多出两缕银发。
琅苼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容河洛说:“洛,陪我下盘棋吧”
两个人来到书屋的壁炉前,琅苼沏了一壶中州商盟特种的一种碧空灵茶。
屋子里只有棋子落下的声音,这盘棋,琅苼下起来不再是步步筹谋,步步紧逼,而是一上手便是凌厉之势。
瞬间琅苼左下角的城防便失手了,琅苼视若不见,瞬间两人的战场便转移到了中心,顺着中心开始朝着整盘棋局蔓延。
琅苼落下一子,茶香笼罩,久久不散。
琅苼看着这盘棋,不甘的说:“洛,无论我怎么算,东海域都要守不住了”
容河洛听后,执棋不落,他看着琅苼,他知道琅苼要跟他说什么,琅苼想让他离开东海域。
可琅笙不会跟他走,琅苼想跟着东海域一起亡。
容河洛有些委屈的问:“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琅苼把手上的棋子丢回到棋盒里,他拿出一页金边雪白,刻着仙鹤的红色仙纸,递给容河洛。
琅苼说:“这是昆仑征调令,你看看就知道了”
容河洛打开,看匆忙看完后,一巴掌把仙纸连同棋盘拍碎
容河洛急剧气愤的说:“昆仑山怎么可以想要去打开这十巫封印,放出北域的妖魔,难道仙界想让北域的魔族之人再一次踏平修仙界么?”
琅苼摇摇头,无奈的说:“昆仑这是顶不住了”
容河洛冷静下来,看着散落一地的棋子,想起刚才那盘节节败退的棋局,不敢相信的问:“真有这么严重?”
东海域里北域是最近的,琅苼对于仙界为何要打开十巫封印,也是知道一些的。
琅苼把手指放在仙茶杯口,不断的转悠,他好似随口讲故事的说:“这些年,有许多被仙界流放甚至是需要打磨的仙将,都会从昆仑山上被下放到十巫封印的北域之中,仙界不一举灭掉北域妖魔,反而把他们当做试了金石,磨炼淘汰自己的人,如今也是玩火自焚了”
容河洛不解:“不是说,北域之中的魔族与妖族已经是苟延残喘,不堪一击了么?”
琅苼将一件银白色的铠甲衣披在身上,明知天机墙算不得,他还是不顾一切的去用了,几日的灵力透尽,竟是让他演算出来了两个消息。
“沐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通了人间与北域的门,出现在了北域的战场上,一瞬,北域残留的魔族,颓败的局势就被扭转了”
☆、第二十六章
绽放的黑色莲花一瓣瓣的从魂不离的胸口处退去,狂风骤雨卷着雨水吹开了寝殿的窗户。
此时的寝殿里面阴沉沉的,空旷的大殿,能听到的就是零零碎碎的雨水好似落在河流里面的声音。
魂不离就在这样一个阴云密布的乌暗天气中缓缓睁开眼睛。
他沉睡太久了,总要适应从黑暗到光亮的转变。
魂不离放眼望去,寝殿修建的是凌云蔽日,碧阁云霄不足以形容它的宏伟壮阔,这种气势之下又是毫不遮掩的阴冷与空旷,可谓是:
石雕壁画血染,冷袖风雨凄凄。
魂不离打开盖在身上的艾玉,露出身下苍墨山的暖玉石板,魂不离不知道的是,此玉被做成了石床后,可以抵御大殿里面的阴冷之气。
魂不离的脚触碰到地下的那一刻,从地下透出来的阴冷魔气让他眼前一晕,本来就是从休眠中提前醒过来的他,吃不住这样的阴冷之气,险些再度陷入沉睡之中。
辛亏胸口隐没的莲花浮现,及时是护住了魂不离的妖丹,他才不被这阴冷魔气吞噬掉。
魂不离退回到暖玉石板之上,一声不发,他习惯在未知面前,首先保持沉默。
灵力的稀薄让他几乎动用不了任何灵决。
魂不离知道他能醒过来,说明这里已经不是在人界,他感觉不到沐祖的灵魂,怔怔的看着胸口,沐祖从他身体里离开,就留下这样一个莲花般的烙印。
魂不离轻声呼唤:“沐祖”
偌大的寝殿里面一片寂静,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样的阴寒,这样一碰就让他妖丹都陷入休眠的材料,这隔绝寒气的一床暖石,都告诉他,这里,是他的牢笼。
魂不离调整情绪,看着殿窗的方向,骄傲般的喃喃说“没有什么是能困住我的,我想与你在一起,便不愿意你得到这样痛苦的爱”
沐祖看着手腕上的血红色的莲花开出来,他感受到不离是醒过来了,在这样寒冷的北域里,是春天的第一场春雨,让他的不离苏醒了。
魂不离听着雨声,坐在暖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雨声越来越小,最后只有殿檐上的水珠,落下,融入到河水的声音。
魂不离听到雨停了,他站起来,选择了再次尝试,他看向寝殿上方殿顶的血红黑染的花纹,那一根根雕刻魔纹的石梁画栋,手上幻化出的根须缠绕蔓延,向上攀沿。
当根须向上蔓延至快到搭上石梁后,魂不离控制住这根根须不碰触石梁,从石梁上空向下蔓延,魂不离抓住垂下来的粗壮根须,一瞬间,魂不离借着根须搭在石梁上晃动的力量,一瞬间破窗而出。
石梁上的磅礴的阴冷之气则冻结了这根草木根须,魂不离只听身后一声冻结碎裂的声音,根须被阴冷之气侵染,寒气之下,化成尘土。
魂不离则扑通一声掉落在围绕在寝殿四周的水中。
罗河之水引自逐明山,逐明山上积雪万年不融化,流淌下来的罗河之水寒气极重。
北域的初春,依旧是积雪尚存,魂不离爬出罗河水后,勉强支撑不倒的看着黑红相交的寝殿上那一抹上个严冬残存的白雪。
魂不离抬起下颚,举起手中最后紧握的那段根须,根须之中的阴冷之气从中间蔓延,一下子这节根须就从中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