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丧尸都不行[末世](102)
御井堂让她来找邹浪,还告诉她如果运气好可以活下来,但是对这件事,梳子的心里却并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
如果说快要死去,她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些镇子上的人。在过来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思考镇子将来的问题。她觉得,邹浪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但是其实很有正义感,人缘也好,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邹浪哼了一声,直接拒绝,“想得美,我又没娶你,就把老子这一辈子耗东北了?”说完话他从胸口取出了一个小盒子,然后对梳子道:“脱衣服!”
梳子脸腾地一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邹浪忽然提出了这种要求……莫非他只是嘴上拒绝,其实是有考虑,现在要收点利息?
邹浪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道:“别多想,我给你打疫苗,这东西必须扎入心脏里注射,你需要露出胸口。”
丧尸病毒的疫苗是让抗体通过注射进入血液,如果被咬了以后,注射入心脏是最为快速有效的方法。
梳子这才哦了一声,知道自己想多了,一层层用最快的速度解开了衣服,躺在箱子上。
心脏注射又称心内注射,一般是注射到右心房。从第四到第五肋间,胸骨的外缘两厘米处插入,邹浪打开恒温的保存盒,小心地取出疫苗,对着梳子的心脏扎了进去。他的心理素质太好,很快一针打完,连紧张都没顾得上紧张。
梳子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痛,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液体进入了身体。
打完了疫苗,邹浪帮着梳子掩了掩衣服道:“这疫苗是最新的,别那么悲观和害怕,你不是为了自己而活,多想想那些需要你的人,如果你不在,那些人撑不下去的。”
生命没有轻重之分,他们之所以决定把疫苗用在梳子的身上,是因为这个小镇需要她这样的领袖。
梳子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声谢谢,由于疫苗注入的原因,她觉得有些冷,穿好了衣服以后,就不自由主地打着哆嗦,脸色也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汗水,似乎在忍耐着痛苦。
邹浪听方亚舟说过,这些都是注射疫苗的正常反应,又安慰了梳子几句,和她讲明了情况。他的心里却想着,御井堂上次重伤的时候注射疫苗是不是更加难熬。然后又想到那时候他不在他的身边,心口更是痛得厉害,想到此,他再次对梳子道:“我相信你能熬过去,至于你让我们守护这些人的事,我这次是和媳妇来度蜜月的,他怕冷,打完了这一场,我们还是去南方吧。”
梳子又被强行塞了一嘴的狗粮,点了点头,再次对他说:“谢谢。”
“好了,你在这里休息吧,可能过程会有点难熬,为了保险起见,我会把门锁上。疫苗里的抗体会和病毒加速融合,两个小时以后,就可以得出结果。如果你撑过来了,就没事了。”邹浪说着话退出了门去,把门用钥匙锁上。他走出来时,有点意外地看到,红马甲站在门外。
红马甲看到邹浪出来,对这个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他一顿的人还是有些害怕,咽了口水道:“梳子姐……她是不是给丧尸咬了?”
孩子的第六感最为敏感,梳子骗过了镇上大部分的人,但是她微妙的表情,没有骗过他。
“是的,她被咬了。”邹浪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然后他丢出钥匙,“这个你拿着。”
红马甲慌忙接住了钥匙。
“我给她注射了唯一的一只疫苗,如果两个小时内,她没有发作,变成丧尸,那她就不会有事,这件事情会成为你和她之间的秘密。”邹浪停了一下又说,“如果两个小时内,她发作了,变成了丧尸,你就杀了她。”
红马甲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又看了看那枚钥匙,手指在微微颤抖。
邹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这样的事情,我也经历过。”
红马甲问他,“你也有朋友被咬过?”
邹浪道:“开始我是被关在屋里的那一个,后来,我是在屋外的那一个。我希望,你们的运气,比我们好。”
说完话他转身离开,红马甲在身后,还在消化他说的话。
邹浪往楼下走了几步,才发现这是一所学校,怪不得梳子对这里的环境那么熟悉,他刚想离开,转身扫了一眼一旁的一间屋子,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几分钟以后,邹浪从楼里出来,外面的街道上还可以听到丧尸的嘶吼声,邹浪关心着御井堂的战况,向着围墙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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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井堂和那白骨将军已经过了将近百招,由于那只丧尸白骨化,身体的地方极难攻击,他试着砍了丧尸的身体几次,手里的刀都因为碰到坚硬的白骨无法伤害到丧尸。而且由于发生变异,这只丧尸的骨缝都变得细小,就算是砍在骨头的连接处都一时无法破开。
御井堂背上的伤还没全好,几次攻击之后,手臂被震得发麻,不敢再硬碰硬。他也曾想过攻击丧尸的眼睛,但是这只丧尸的速度和力量都不弱,手里的刀不知疲倦地挥舞着,一时让御井堂无法旁顾。
这两只高级丧尸在这里激烈的打斗,其余的普通丧尸都不敢靠近,只敢围拢在不远处。
战斗中,御井堂抽空看了一下围墙那边,此时墙边的缝隙已经小了很多,邹浪和梳子那边还没回来,不知道进展如何。
他一个分神,白骨将军挥刀的同时,伸出长长的白骨的指甲伸手一抓,划开了御井堂身前的衣服。
御井堂急忙后撤了几步,和丧尸拉开了距离。
白骨将军仍不肯放过,举刀又冲了上来,御井堂单手拎刀,到近前搁开了丧尸的攻击,身体腾空而起,膝盖上抬,击中了丧尸的下颚。这一下他用了全力,从丧尸的脖颈处发出一阵咯咯的骨骼摩擦之响。
如果是普通的丧尸,这一击肯定已经重伤了丧尸的头部,但是这白骨将军却伸出一只犹如利爪的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就又开始了攻击。
即便如此,丧尸脖颈处的外骨骼还是受到了一些破坏,出现了一丝裂痕。
正在这时,御井堂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哒哒的枪响。他回身一看,就看到邹浪跑了过来。因为标记的作用,附近的普通丧尸一时纷纷让开,没有尸体敢上前。
“教官,让开!”邹浪跑到近前喊了一声。御井堂不解其意,但还是侧身让开,邹浪和他擦身而过,从胸口衣服里取出一个瓶子,冲着白骨将军的头脸就丢了过去。
白骨将军距离他们还有几步远,没有料到这一击,伸出枯瘦的手挡了一下,但是还是被那个玻璃瓶击中,邹浪使的力气不小,那玻璃瓶在它的脸上直接碎裂。
白骨将军愣了片刻,忽地捂住头脸,从脸上仅剩的一些血肉骨骼中腾起一阵白烟,痛苦地发出声声恐怖的嘶吼。
御井堂惊讶地问向邹浪,“你扔了什么?”
邹浪一路跑过来,还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回答他道:“我从……化学实验室,偷了一瓶……王水……”
御井堂:“……”
邹浪得意洋洋:“你老公是不是很了不起?”
御井堂白了他一眼:“你如果少吹几句,我会更佩服你。”
王水的腐蚀性极强,甚至可以融化骨骼,这只丧尸已经白骨化,但是脸部的器官还在,脸上的白烟一直冒出,在强酸的作用下,惨叫连连。
御井堂瞅准了机会,再次用手里的刀全力击出了一招。他的刀砍到了丧尸的脖颈处,然后奋力一旋,刀尖和白骨化的脖颈激烈摩擦,发出尖利的摩擦声,御井堂双臂用力,终于斩断了丧尸的头颅。
那颗仅剩白骨的头颅飞了出去,落在几米远的地方。
这只特异丧尸被杀,一旁的普通丧尸纷纷开始撤离,这一小股的尸潮,犹如潮水落下般,飞速地消散。
看着尸潮退走,身后围墙上的镇民们发出了一阵欢呼声。经历了一晚血战,他们终于迎来了又一日的曙光。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亮了,几盏巨大的白灯已经被关闭。
御井堂回身的瞬间,被身后的景色震惊,他的身后,那处围墙最后的断口已经被合拢,一道坚不可摧的冰墙已经立在了他们的眼前,伫立在无数丧尸的尸体之上。
初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投射在冰墙上,厚厚的冰凌映着周围的景色,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带着生的希望,像是这末世中最美的景色。
他们做到了,在末世之中,全镇的幸存者齐心协力,用三日就筑成了一座围墙,伫立在北方大地之上。而这座墙,也将会保护人类,让生命得以在这片土地上延续……
御井堂怕吓到镇上的人,从口袋里取出眼镜带上,邹浪拉着他冰冷的手,一路往围墙走去,有人从墙上扔下来两个绳梯,他们两个人顺着梯子爬上去。
在镇民的声声感激之中,御井堂叮嘱了一下许云和何也跟着镇民收拾下残局。
感动过后,就是血战一夜之后的乏力。御井堂感觉自己已经撑不了很久,说要回旅馆休息一下。
这边离旅馆已经不远,御井堂看起来不太舒服,两个人在路上走得挺慢,御井堂忽然想起了梳子,问邹浪道:“梳子呢?怎样了?”
邹浪道:“反正已经打过了疫苗,接下来就听天由命,今天我得好好问问你,你竟然咬了别人……”
他的醋劲还没有发完,就看到御井堂脸色煞白,额头冒着汗,抓着他的手道:“邹浪,我……我肚子疼……”
说完这句话,御井堂忽地低伏下身,呕出一口口鲜血。
他的身体在对梳子的血液排异。
御井堂从丧尸化初期,就一直在喝邹浪的血,几个月过去,他已经错过了对食物的适应期。挑剔无比的肠胃只认准了那一种食物。只要吃了其他的东西下去,就当作是异物,在拼命痉挛抗议。
邹浪准备质问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全变成了心疼,最后气得骂了一句,“让你再乱吃东西。”
第122章 北方军
最后御井堂是被邹浪背回去的。
小镇上的雪还没有化,四处都是十几公分厚的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有点打滑,天虽然亮了,但是还是阴沉沉的,气温很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下雪。
御井堂迷迷糊糊趴在邹浪背上,一双手扣着他的肩膀,疼到眼睛都睁不开。
回到旅馆里,邹浪给他喝了点温水,然后他又吐了两次,把所有喝下去的血吐了个一干二净。
自从丧尸化以后,除了几次过度饥饿,御井堂几乎没有犯过病。他是人类的时候,还能吃吃止疼片,现在是丧尸,本质上已经不会生人类的病。邹浪连怎么缓解他的痛苦都不知道。
御井堂冷汗一直冒着,双手紧紧扣在腹部,额前的头发都被浸湿。邹浪爬上床,御井堂就牙齿打着颤,闭着眼睛往他的怀里钻,“冷……”
邹浪从背后抱住他,把手扣在他的腹前,问他:“以后还敢咬别人吗?”
御井堂的声音带了颤音,“我没喝很多。”
邹浪咬了他耳朵一口,“你还想喝多少?”
御井堂紧闭了双眼低吟了一声,用冰冷的手扣上了邹浪抱着他的手。邹浪有点无奈地搂着他,隔着衣服都可以感觉到体内的痉挛。
他抬起头看着御井堂的侧脸,皮肤白到几乎透明,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投下一片阴影,眉头微微皱着,咬牙痛苦忍耐,紧紧地抓着他的双手。
邹浪在御井堂的肩上轻轻蹭了蹭,这样的一个人,是从里到外都属于他的。他喜欢他的清俊冷漠,喜欢他的战无不胜,喜欢他心中的大义,喜欢他傲娇的小脾气。虽然很心疼,但是他也喜欢他现在脆弱而无助的样子,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到,只有他一个人能够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