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很高兴捡到你(72)
他在门口张望了许久,车库里没有人,连车都没有开来。
池君辞不想让海雾知道真相,他骗海雾说着:“老乞丐刚刚给我发了短信,他说他帮你把人引开就当还你你给他的那些钱,他想要去很远的地方看看,他不打算回来了。”
海雾差异问着:“啊?为什么?他不是说他不走了吗?”
池君辞佯装气闷说着:“他怕你拖累他,你想想,现在有人跟踪你,下次有人要抓你,他只是一个老乞丐,腿脚不利索,万一出了点儿什么事儿不就惨了吗?所以他帮你把人引开后就走了,他不想你拖累他。”
海雾心里越想越难受,他的一个朋友走了却不跟他说一声。
他嘀嘀咕咕说着:“他真讨厌,他走了,还把阳川哥送给我的漂亮衣服也骗走了,阳川哥说上面的纽扣都是宝石做的,那个胸针还是阳川哥自己买的没舍得戴借给我……他怎么可以这样,走了也不说一声,我才不会拖累他呢。”
池君辞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他只能欺骗海雾,海雾很单纯,也很善良,如果让他知道那个老乞丐因为他死了,那对他而言多么难以接受,所以他宁愿海雾活在谎言中。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活着的人应该活得更好。
他拉着海雾朝着车上走去说着:“你不要耍小脾气了,你自己仔细想想,老乞丐曾经救过你的命,如果不是他,坏人就会抓到你,他把你从陌生的城市送到大池哥的手上,不然的话你或许会一辈子都回不了家,所以你送给他一套十几万元的衣服并没有什么,其实你的命比那套衣服值钱多了,这样想想是不是没觉得亏?那个乞丐不欠你什么,相反,他救过你的命,他曾经把你安全送回了家,你要在心里念着他的好,就算他离开了这里骗走了你的衣服,你也要记得他的好。”
海雾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好像被什么重东西压着,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因为老乞丐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也许是因为自己最喜欢的漂亮衣服被人穿走了。
他愤愤不平的瘪着嘴:“他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还穿走了我最喜欢的衣服,他这种人不应该当我的朋友。”
他在心里发脾气,就算他知道老乞丐曾经帮助过他,但是他有一腔难以名状的难受想要发泄出来,不然心里又个东西压着,沉甸甸的。
他找不到发泄的口,他只能怪老乞丐拿走了他的衣服,只有这样通过某种途径发泄出来之后心里就会好受很多。
池君辞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说着:“你有没有想过,那也许是他一生之中穿得最好的一件衣服。”
穿着最好的一件衣服替你去死。
海雾瘪瘪嘴:“那也是我最好的一件衣服。”
池君辞笑了:“明天我就叫人给你做一套边还好看的衣服可以吗?”
至少海雾还能有机会穿比那还好看的衣服,而老乞丐已经没有机会穿比那件衣服还好看的衣服,他把机会让给了海雾。
海雾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沉甸甸的难受,他发着小脾气说着:“我不要,我就要那件衣服,他把我衣服穿走了,他真的是太讨厌了。阳川哥肯定要骂我,那枚胸针他说他就借给我戴一天,我却把他的胸针也一起弄丢了,老乞丐真的是太过分了,我把他当成好朋友,他却骗走了我的衣服跟胸针,我才不会拖累他,明明就是他拖累了我。”
池君辞脸色有着微微不悦,但是这个时候,他不能刺激海雾,他知道海雾纠结半天不是因为老乞丐穿走了他的衣服,而是老乞丐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了。
他在快速得到一个朋友又快速失去一个朋友的怅然若失中徘徊,他的心智还没有教会他生离死别,他才来人类社会两三年,他不知道怎么去调节自己各方面的情绪。
跟他玩的最开心的一个朋友说走就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他心里难受,他又不知道为什么难受,所以他只能怪老乞丐穿走了他的衣服。
他说老乞丐过分不过是因为他舍不得老乞丐走,他不想老乞丐离开他,他不想失去这么一个玩得很好的朋友。
海雾拍了拍他的头说着:“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你看我不是在你跟前吗?我们明天就去定做一套比那件衣服还好看的衣服。”
海雾小声“嗯”了一声,说着:“还是你好。”
然后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眼泪留下来了,伸手一抓就是一把珍珠,他吸了吸鼻子说着:“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心里特别难受。”
池君辞拍了拍他的头让他转移注意力说着:“也许是怕阳川哥骂你吧,毕竟你搞丢了他的胸针,那枚胸针他去巴黎时装秀戴过一次,从那往后,他就舍不得佩戴,你先想好他今晚怎么骂你吧。”
海雾一听,心里更加难受说着:“都怪老乞丐。”
他一说到老乞丐,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眼泪流的更多了,他怎么突然之间就失去了这么一个朋友呢?
等回到了家,陆阳川堵在门口,看到海雾回来并没有诧异,一双眼睛仿佛已经洞悉所有事情,脸色挂着怒气与嘲讽的笑:“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看你穿的什么玩意儿?跟个要饭的似的,这衣服怕不是从门口狗窝里面捡来的。”
海雾低着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一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破破烂烂还有异味的衣服就想到了老乞丐,一想到老乞丐他心里仿佛被压着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心里觉得自己真没用,是老乞丐走了,还把他衣服给骗走了,他还为自己失去了这么一个朋友难受。
陆阳川见状,突然仿佛被什么遏制住了喉咙,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到海雾哭得梨花带雨就骂不下去了,但是他必须继续骂海雾。
老乞丐死了,家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但全家人都不想海雾知道,所以都配合着演戏,如果他不骂海雾把他的胸针弄丢了,那么海雾肯定会察觉到异样,他只能像以前那样做一个脾气火爆经常骂海雾的哥哥,他不能露出一点点跟往常不一样的情绪出来。
他露出嘲讽的笑容说着:“你哭也没用,你是不是把我的胸针弄丢了?你知不知道这枚胸针对我有多重要?我跟你说话呢?海雾,你说你怎么办?你拿什么赔给我?”
海雾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拿什么赔给陆阳川,他现在心里难受极了。
他“哇呜”一下子抱住了池君辞,哭得令在场所有的人都动容。
陆阳川实在是演不下去了,他是演艺圈颜值与演技双面担当,可是面对这种情况他没办法演了,他只能说着:“你哭也没用,这笔账我以后慢慢跟你算。”
他说完落荒而逃跑到房间里将门噗通一声关上。
关上门之后他背靠着门对着池君闻说着:“海雾实在是太可怜了,他好不容易有一个能跟他有共同语言的朋友,然后朋友死了,我们还不敢让他知道。”
池君闻过来抱住了陆阳川说着:“好了,好了,你还得继续当这个恶人,不然他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的,我们要演的自然点儿。你是演技派,你怎么能被海雾带着走呢?”
陆阳川摆摆手说着:“不行,不行,我实在是演不下去了,我看到他哭我就受不了,实在是太可怜了,如果他是人就好了,是人就那么多利益的牵绊。”
池君闻了然的拍了拍陆阳川的背安慰:“好了,别想太多,你这是为了他好。”
陆阳川问着:“那个老乞丐的后事你处理了吗?”
池君闻回答:“处理了,我给他买了安陵园最好的墓地,以后清明节可以去看看他。”
陆阳川说着:“累了,睡了。这事儿明天再说,我现在实在是演不下去了。”
海雾还抱着池君辞哭得梨花带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池君辞笑了:“海雾,我们明天去旅游吧。”
海雾:“旅游?”
池君辞点了点头:“对,我们去乘坐豪华游轮去国外玩、散散心。”
海雾:“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去哪儿。”
池君辞不是想要出去旅游,而是这件事明明就是冲着海雾来的,那个人要杀了海雾,他想让海雾死。
所以他想把海雾带到海边,万一真的出了事儿,海雾能从海上直接回到海里,只要在海里就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他。
池君辞笑了笑搂过海雾说着:“那我们早点儿上床睡觉,后天收拾东西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海雾连忙点了点头。
——
海边,海风吹得游轮在海上起起伏伏。
海雾站在游轮的二层夹板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脱下裤子,噗通一声一下子跳进了水里,这海水还是跟他以前在海里的时候一样,不冷,也不热。一开始跳进海水的时候有点儿温凉,在海里泡了一会儿就适应了温度,海水暖暖的如同母亲的手托着他。
他好久没有来海里,在跳进水里的一刹那,他仿佛瞬间挣脱了桎梏他的枷锁,开心的在水里游着。
他冲着甲板上的池君辞拼命的挥舞着手,等池君辞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的时候,他一下子钻进了水里不见了踪影,池君辞在甲板上找海雾的踪迹,忽然海里的水哗啦一声,海雾的银白色尾巴扫着带着一大串水花,他从海里一跃而起弹跳到跟池君辞一样高的时候,又重新落了下去。
啪的一声水花四溅,池君辞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湿了大半……
甲板上被海雾丢上来好多小鱼,海雾还像个孩子一样在水里欢快的游着,他像是故意在跟池君辞捉迷藏一样。
没过一会儿,一条七层高楼房的蓝鲸挡在了游船的前面,蓝鲸喷出来的水柱导致了海上的波浪一层掀起一层。
海雾神气的游到蓝鲸的面前,蓝鲸一看这长着银白色尾巴的小人鱼连忙乖乖游到海底下。
池君辞忽然发现海里的生物似乎有意的避开人鱼走,有三四条大海豚不怕死的靠近海雾,海雾跟他们一起玩,海豚在水面上表演起了舞蹈,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声。
忽然一条大鲨鱼如同出弦的箭一般冲过来,海豚被吓得四散逃开了。
池君辞吓了一条连忙喊着:“海雾,快上来,有鲨鱼。”
那鲨鱼的嘴巴特别大,占了大半个脑袋,有点儿像巨齿鲨。
海雾扭头一看,鲨鱼已经跑到他的跟前。他惊吓得正要逃上游轮的时候,鲨鱼忽然张开血盆大口停顿了,继而可怜的鲨鱼怏怏的闭上了嘴,失魂落魄默默的离开了。
如果有人拍到这段视频,上传到网上,那么弹出来的弹幕应该是:不敢咬,赶快逃。
海雾吓出来一身冷汗,巨齿鲨可怜巴巴的背影让池君辞觉得好笑,大概是海里的生物都不敢招惹这一条人鱼吧,看来海雾离称霸地球不远了,地球上百分之七十的都是水,而海雾却是水里的王者,他大概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死神。
海雾看到巨齿鲨走了,连忙爬上游轮拍了拍胸脯说着:“吓死我了,我以为它又要咬我。”
池君辞笑了:“什么叫做又?你之前被他咬过吗?”
海雾看着巨齿鲨的背影说着:“我之前见过这条大巨齿鲨,他以前追着咬我屁股,后来他看到三四条成年大白鲨追着我咬,他就默默的走了,后来大白鲨被我的声音杀死了,他从那往后见到我就跑了,我见过他好几次呢,貌似这处海域,他就是老大,巨齿鲨跟大白鲨在海里是一样厉害的,大白鲨速度比较快,但巨齿鲨的力气比较大,这条巨齿鲨带领着他的鱼群把大白鲨赶走了,他似乎挺怕我的,我之前回到海里的时候就见过他,他每次见到我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