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了前夫家的狗(32)
家庭和事业。凭什么要他两边兼顾?
如果法律允许,他也想娶一个omega或者beta啊,他出去赚钱养家,他的合法伴侣在家给他操持家务,他自己偶尔打扫个房间对方都觉得感恩戴德。
……这样的生活太可怕了。傅勋一点也不想用结婚来看看这个alpha的靠谱程度。
他走的挺干脆,陈督同意的也很干脆,而且两边都没有回头。
傅勋难过了一阵,毕竟谈了四年恋爱,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也就那样了。还能怎么样呢?世界又不是只有情情爱爱,生活总归是要继续的。
这也是他当初希望阮玉能留下来工作的原因。找点事做,总比成天瞎想好。
傅勋纠结了一会儿,回答道:“三观不合。”
阮玉“嗯”了一声。
电梯到了一楼,阮玉的脚步停下了。
因为他看见了陈督。他没想到会看见他的。
他一下楼就直接打了车,沉默的在路边等着车,到上车的时候他都没见着人。他一直以为陈督没有跟过来。
阮玉的第一反应是,他怎么穿这么少?
眼里流着泪。心却为你打着伞。
他的手机里现在还有七八个未接电话。
陈督也看见了他。
傅勋推开门,牵着他的手腕走了出去。阮玉在后面低着头,没有看他。
直到他听见了一声叫唤。
“阮玉。”
他的身体在那瞬间僵硬了起来。
陈督说:“别闹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陈督喜欢用这样的句式。问他好不好?
就像是在征求他意见一样,但是他明明清楚,自己每次都是听他的。
阮玉回答他:“抱歉。我现在还不想看见你。让我冷静一下好吗?”他顿了顿,继续说,“你也早点回去吧,外面冷。”
说完,他就跟着傅勋走了。
其实他的意志并不是很坚定。
也许陈督只要叫一声,他就转过头回去了,谁让他一直都这样,怪没出息的。
但是陈督没有。
傅勋的车里放着车载DJ。
里面有点苍老的男声唱着歌。“在同个屋檐下,你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你爱着他,也许也带着恨吧。]
[青春耗了一大半,原来只是陪他玩耍。]
傅勋一听,卧槽这歌怎么混进来的,不对啊。赶紧给切了。
结果还是晚了点。
傅勋看见了坐在后排的阮玉。
他正捂着脸,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傅勋踩了刹车。当机立断的停在了路边,打开了后排的车门,钻了进去。
然后把人给抱住了。
“好了好了,没事的。”他把阮玉摁进了自己的怀里,“没关系,他不喜欢你没关系,我可喜欢你了,看到你第一眼起就觉得喜欢。除了我,还有很多人喜欢你。公司的同事也是,好几个人跟我打听你喜好。”
他拍了拍阮玉的背。
阮玉在他怀里,隔一会儿颤一下。抽抽噎噎的。
傅勋有点无奈。
他说:“阮玉同志,我郑重警告你,别哭了。笑起来才招人喜欢知道吗,你再哭我都要硬了!我这人很有原则,不搞办公室恋情的。”
听到这话,阮玉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有了一点点茫然。看上去傻里傻气的。
傅勋看着他这样子,没忍住,转过头捂着额头。笑了。
“骗你的。饿了没?我请你吃烧烤。”
阮玉犹豫了一会儿,说了句:“饿。不想吃烧烤,想吃蛋饺。”
傅勋别的不会,做蛋饺倒是挺拿手。他妈教的。
公司全体员工吃了都说好。平时自己冰箱里也有存货。
端去厨房热了热,阮玉一连吃了八个。
他妈以前还老跟他说,让他多学点手艺,不然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傅勋一向对此不置可否。
现在看阮玉吃这么欢,突然觉得他妈这话前半句还是有一点点道理的。
阮玉心里有事睡不大好,虽然是分开睡的两床被子,但是还是怕吵醒了同床的傅勋,动也不动,闭着眼到了天要亮的时候才睡着,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醒来的时候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
他老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睡这一觉没让他好起来,反而觉得身心俱疲。
傅勋人不见了。阮玉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
没有陈督的新消息。也没有新的未接来电。
倒是傅勋留了个言。
“早饭桌子上,我晚上回来,今天给你准假了,明天照常上班。”
阮玉回了句:“好。”然后又躺了回去,盖上了被子。
***
陈督是一个人回去的。
如果有人看见他,大概会指着他背影笑着说:“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哦。”
还是打架打输了的那种。
家里的碗筷还没人洗。
衣帽架上还挂着阮玉今天穿了的西装外套。
他咳嗽了几声,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能是感冒了。
之前风吹这么久,他都没觉得冷的。现在看来,他果然不是铁打的。
屋子里暖气常开,但是陈督心却是凉的。
他给傅勋发了条消息。
“鞋子42码,衣服175,实在不行你来我这拿。他不能吃辣,睡觉前让他喝杯牛奶,记得加热。”
隔了好一会儿,傅勋冷冷地回了条消息。
傅勋:你在我跟前装什么情圣呢。
傅勋:还有,你这头像?我没记错的话是当初我跟你的合照吧?你是脑子有坑吗到现在还没换。
傅勋:啧。阮玉说不想看见你还是有点道理的。睡了。别回了。看着真他妈生气。
陈督闭上了眼,只觉得头痛的想吐。
阮玉说不想看见他。
那他……也该尊重他的决定。
他已经不明白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也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做。
如果。
陈督想,如果我只能让他觉得痛苦。
是不是放他走会好一点?
哪怕他想想都觉得难过,难过的想都不愿意去想。
☆、汪汪汪汪
34
陈督有点累了。
这其实很正常, 在和阮玉相处的时候,他经常觉得累。但是又好像有些不一样。
他以前觉得是累是因为阮玉……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知道,自己其实是愧对他的。于是也不大想去面对。
现在。他第一次有了,怎么努力都没点用的那种累。
是一种打心眼里的疲惫。
陈督想着,干脆让他走吧。隔了一会儿, 又摇了摇头。
夜晚容易容易让人脆弱,实在不是一个做决定的好时候。
他去卫生间洗漱,没忍住捂着肺弯着腰咳了咳, 感觉自己像是要咳出血一样。
陈督翻了几片感冒药出来,吞了。
结果不可避免的,第二天还是发了高烧。
他已经记不起上一次生病是什么时候了,陈督打小活蹦乱跳, 又皮又野,少年的时候下大雨去天台和人打篮球都没病过。看来坐了这么多年办公室, 对他也不是全无影响。
他是被秘书的电话给叫醒的。
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陈督张开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秘书在那边发问:“Boss, 您现在在哪?马上就是和海科那边的见面会了。”
海科是一个国外的实验室,去年研究出了更有效的抑制剂提取液……陈督和他们眉来眼去了半年多,终于让那边的负责人答应了让华康在中国代理这款抑制剂的销售。
……
隔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像是被吹响的破旧口风琴一样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好, 我马上到,我打车过去。”
秘书沉默了一会儿:“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事。”陈督清了清嗓子,回答。
嘴上说着没事。等一见完人,陈督就直接进医院了。
被秘书送进去的,因为直接晕了。
他不喜欢医院,陈督很少生病,所以他对医院最初的印象,是被自己父亲牵着手,到停尸间里看他生父的尸体。
盖着白布。什么也没露出来。
他父亲是服药自杀的,听说死的很丑。
所以,在清醒过后,陈督直接回了家,并且给自己开了两天假。
司机开车的时候问了句回哪儿。
司机最近一直都处于待业状态。因为他家大BOSS突然不需要他接送了。
是因为陈督亲自开车了,他要去接阮玉上下班。除非是实在忙不过来,他希望能接阮玉回家。
司机并不知道陈督现在住哪儿,而陈督懒得给他开导航了,直接说了句:“应天区那个。”
他指的是位于市中心的一个公寓,保密不错,空间也不小。陈督和阮玉离婚后就直接搬到了那里,其实在没离婚的时候,他也经常在那落脚。
反正回家也没有阮玉,去哪儿都一样。
虽然快一个月没人住,但是定期有保洁人员过来打理,所以整个房间看上去还是崭新的。
陈督坐在沙发上,开始等家庭医生过来给他挂水。
等着等着有点困,没忍住直接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有人探上了他的额头,陈督下意识的抓住了那只手,他摸到了一个纤细的手腕。
回答他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我。”
陈督听出来了,是赵英。他的继母。
于是他的手又慢慢放下了,睁开眼,面前站了三个人。
医生,助理和赵英。
赵英说:“你看你,生个病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陈督没有说话,这场突如其来的高烧几乎要剥夺他的语言功能。他本身也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干脆缄口不言。
于是赵英又试探着问了:“要不你还是听你爸爸的?再找个人陪着吧?”
陈督心里想着你他妈能不能别添乱了,但是赵英也是一片好意,没道理他自己整的跟个白眼狼一样。
于是压下了心里的烦躁,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不用。”
家庭医生开始过来皮试,往手背上涂着酒精。
他喝了口温水缓缓,抬起眼眸看向了赵英:“您怎么来了?”
赵英轻声回答:“来公司看看,结果你刚好不在,助理说你生病了,我就让他带着我一起来了。”
“……嗯。”陈督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
“要不我留下来照顾你?”赵英继续问。
陈督依旧沉默地摇了摇头:“谢谢您,我会请护工的。”
赵英给他当了二十年继母,虽然和陈督不算亲近,但是总归能分辨一下陈督的情绪。
什么时候是真的不愿意,什么时候又是自己钻牛角尖犯倔。
陈督小时候不大喜欢她,更讨厌他爸。脾气还挺大,每次父子俩吵起来,都是赵英在中间劝架。
不过她的调和也没有换来他的感激,每次陈督见到她依旧横眉竖眼的。
脾气还越来越怪。
有时候赵英想着,自己本来也不是他亲生母亲,意思意思就得了。反正她也不需要这孩子来养老。
只是有一天,陈督直接和他父亲打了一架,小孩子,哪有什么力气,一米六都不到,细胳膊细腿的,脸上的绒毛都没退去。
但是陈卓依旧被气的把烟灰缸往他头顶上砸。
于是陈督头也不回摔门走了,到天黑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