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C位出殡。(96)
他一瞬间面色发青,双眼冒寒光。
“哎呀,周警官回来啦~”子鹤还没心没肺的打招呼,笑容热情洋溢。
“……”周山,想掏枪。
这个女人怎么在这儿?!
……
……
这一桌子凑到一块儿,可太奇怪了。
火锅咕噜咕噜的热腾,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美食的味道。
可气氛就……
赵母时刻盯着子鹤和赵胤的互动,子鹤每次伸筷子往儿子碗里夹菜,她这老母亲的心,都焦虑上几分。
坐在对面的周山则板着脸,比第一次子鹤来家吃火锅时候,脸还臭。
赵母能被骗,他却不会被哄骗!
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丁谢就是饿鬼道谭山市分坛的重要角色,钱绅的死都跟丁谢有直接关系——
这家伙现在居然堂而皇之的在他家吃饭?
弟弟赵胤居然还允许丁谢坐在身边?
周山还记得钱绅死时,弟弟伤心难过的样子。
尤其,丁谢他们那群邪教的不知道干了啥,害的弟弟发了好几天的烧。
一转念,周山怀疑,赵胤是准备将丁谢请来家里吃饭,然后下毒毒死丁谢。
不能吧……
这边周山和赵母心情各异,子鹤却全然不受影响。
火锅的诱惑,对他来说仿佛大过天。
来之前,他心里总想着这回吃火锅,他一定吃的很矜持。
山狗子盐第一次吃超美味的火锅,肯定跟他上一次一样,吃的浑然忘我。
——到时候,他就高冷的嘲讽山狗。
他连嘲讽狗子的时候,说什么话都想好了。
就说:哼,没见过世面!
——这样,他就可以踩着狗子,彰显自己的矜贵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子盐当了大半辈子狗,才修成人身,还怀着做狗的习惯,怕烫。
吃热食都要吹吹凉才敢吃!
子鹤更没想到,火锅这种东西,哪怕第二次吃,也还是一样的好吃!
于是……
整张餐桌上,就张子鹤一会儿夹肉一会儿夹菜,食物涮熟后,满脸享受的将之蘸上满满酱汁,然后不怕烫的往嘴巴里塞。
一边烫的呜咽直叫,一边吃的停不下来。
汗流浃背,双目湿润,嘴巴不嚼食物的时候,都在“哇哇哇!”的大叫。
跟子鹤一起来蹭饭的狗子,没心没肺的倒没觉得怎样。
李倦深却已经羞的快要吃不下去了——啊啊啊!张子鹤你太tm丢人了!
赵胤忍不住轻声嘱咐:“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真是吃多少次,都一样像没吃过饭似的。
“呜呜,嗯嗯。”子鹤脸红扑扑,笑吟吟的点头。
“……”赵胤对上子鹤那双闪烁着星光的眼睛,抖了抖眉毛。
算了,不管他了,随他吃吧。
反正……丢的是丁谢的人。
…
待这顿饭毕,吃饱喝足的子鹤,带着李倦深和狗子离开后,赵母一边收拾饭桌残局,一边忍不住心里嘀咕:
我做的火锅,是不是真的比外面店里的好吃很多?
……
吃完火锅的子鹤,回到家第一件事儿便是掏出兜里的棒棒糖,如获至宝的撕开外包装,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甜!
真甜!
……
……
晚上,克烈便跟子盐玩儿到了一块儿。
他们都喜欢在落地窗下晒太阳,他们都不太会(完全不会)说人话。
克烈不知道怎么跟子盐沟通的,使唤子盐帮它把伊丽莎白圈儿卸了下去。
重获自由威风的克烈,又教会了子盐使用马桶。
——他们俩一个喵喵喵,一个汪汪汪,也不知道是怎么沟通的。
子鹤总觉得,这是件很玄学的事儿。
入睡前,子鹤又将那张,在饿鬼道谭山市分坛道观里,丁谢拿在手里的道符,掏了出来。
丁谢依靠着这张道符上的邪气,布了夺魂阵。
也是依靠这张符,借了近百阴兵。
这道符里,有一丝他的魂气,也附着着无边邪气。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有将之吸食。
冥冥中,有种忐忑的情绪,让他有些望而却步——不知道,这丝魂气里附着的记忆,会是怎样的。
他最终还是将那张符放回地下室的密码室内,躺回床上,他闭上眼,想着:
再等一天,就一天,他明天把它就吸食了。
……
这一夜,大家终于都可以睡个好觉了。
赵胤终于知道子鹤还活着,且又回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克烈也离开了宠物医院,睡在了宽敞奢华的独立卧室里。
且还有了个小跟班儿。
山狗子盐也过的很舒服,吃饱喝足,干干净净的窝在被子里的时候,他终于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
做人真好。
夜愈来愈深,不知何时,海上突然卷起了风。
风刮着窗,擦着墙壁卷过,呼啸着嚎叫着。
别墅一楼沙发之间,那封落在地上的信,突然抖了抖。
一股黑雾猛然钻出来,呼啸着窜出,一下便冲到了客厅中间。
黑雾翻滚着,卷曲扭动着,许久后,才渐渐隐约有了人的形状。
这一刻,本来因为隔绝了秋风的房间,突然变得寒冷。
家具因为骤降的温度,不时发出微弱的声音,似乎也在因为恐惧而呻i吟。
这时,楼梯突然咯吱咯吱响起。
一个高大的男人睡的迷迷糊糊,有些微长的短发乱糟糟顶在头顶。
他打了个哈欠,半闭着眼睛,扶着楼梯扶手往下走。
似乎是晚上火锅吃的太咸,李倦深睡到半夜被渴醒。
心里想着厨房里有水,下到一层时,他突然猛打了两个喷嚏,因为寒冷,他身上的鸡皮疙瘩全跳了起来。
本来还有睡衣的他,一下清醒过来。
“怎么这么冷……”他哑着嗓子嘀咕一声,趿拉着拖鞋走向厨房。
走了两步,他突然顿住脚步,脚底板猛然窜起一股恶寒,让他头发都炸了起来。
他眼珠一帧一帧的转向右侧,头也缓慢的往右后方转……
58.一封情书
李倦深出门下楼都是借着外面的月光,虽然昏暗, 却也看得清门, 看得清楼梯。
可此刻, 他突然发现, 一楼客厅似乎格外的昏暗。
后背像有一架空调在朝着他狂喷冷气,他忍不住战栗,口中呼出的气结成一片白雾。
他攥紧了拳头, 慢慢转头,眼睛扫过昏暗中的房间,竟觉得正常的家具,在黑暗中也显得张牙舞爪,似乎处处都隐藏着危机。
心脏越跳越快,他嘴唇微抖,不敢细看那些阴影处——
只怕里面突然跳出什么东西来。
阴寒的空气涌入鼻腔,刺的他生疼。
咽了口口水,他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一股寒风在他后脖子上轻轻撩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背上轻轻抚摸。
李倦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他tm宁可被十几个肌肉壮汉按在地上打,也不愿意受这吓……
头转到快极限时, 他终于再也忍受不了。
他用力攥拳, 心里告诉自己:他不能再这么吓唬自己了!
他必须勇敢起来!
横竖不过一死, 有什么好怕的!
干他这行的,还怕死吗!
于是,他用力闭上眼, 在勇气终于回到身体里时,高声大喝:
“张子鹤!”
这一声暴喝,猛然划破空间中的静。
让整个黑暗都动荡了一下。
下一刻,李倦深居然真的觉得那种压抑着自己的恐惧感,微微消散。
他却还是不敢回头,而是迈着步子冲向大厅吊灯开关处。
这时候,他才忍不住感慨:这房子tm大,灯开关距离他好远!
黑暗中,卷腾的雾气在他呼喝瞬间,微微停滞。
可当李倦深突然跑起来时,黑雾再次凝聚,朝着李倦深后背猛冲了过去。
它翻卷着,越涨越大,黑雾如有实质般。
内里似乎包含着愤怒,和汹涌之毒。
若李倦深回头看一眼,只怕立即便要吓的倒在地上——没有人敢想象,自己被这样一团黑雾吞噬,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黑雾中乍然伸出一指手,昏暗中如动物利爪般,扭曲着越深越长,朝着李倦深的后颈而去。
它仿佛已经看准了李倦深不堪一击的脖颈,急迫的欲i望让它越来越快。
黑雾翻滚中,仿佛有个女人沙哑的声音在低低说着话。
叽叽咕咕的萦绕在李倦深耳边。
“我要撕裂你……”
“我要生挖你的心脏……”
“我要嚼碎你的眼睛……”
“我要……”
眼看着李倦深手指就要触到开关,身后猛然一股大力,他身体前扑,整个人便摔在了地上。
膝盖一阵剧痛,心越来越凉:
完了。
可就在黑雾朝着李倦深的头侵蚀过去时,黑暗中突然亮起六盏亮芒——
一双浅金色,一双棕色,一双绿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