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懵逼.jpg(9)
“也不是你的错。”树梢上隐藏着的一只仙鹤飞了下来,落在地上,变成了丁令威。
“那也不是你的错。”矮人从喉咙里憋出这么一声来,“丁老道,你是怎么想的”
丁令威一听,带着笑,不知道从哪儿就摸出两块牙板来,一边击一边唱“天来生,地来养,惯看红尘万年黄,老道早却人间事,岂如凡人一粒粮老道早却人间事,岂如人间一粒粮”
他唱着,就坐到了地上,还摸出了一壶酒“我这次去米国啊,还不知道要买点儿什么哩我土地老儿,你,你想要点儿什么”
那矮人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有些羞涩地问“我就觉得吧你要是去米国,给我带套贾斯汀比伯的专辑呗我觉得跳广场舞特带劲儿,比最炫民族风都带劲儿呢。”
“艹”丁令威刚刚装完逼,一听土地老儿要个凡人的专辑,顿时就怒了,抬起脚把鞋脱下来就往土地身上狂丢,丢完它还自带回旋的,比飞去来有意思得多了,但是丁令威的骂声更有意思“你特么的放着我这歌王歌仙歌帝在这儿敢要个jb的专辑你胆儿肥了啊你你胆儿也太大了啊你你你是不是想要k啊你”
装逼技能点儿瞬间1000000。
土地躲着他的鞋“你别乱丢垃圾啊,这地方是我的,你乱丢我警告你啊,我回家告诉我夫人啊你知道我夫人厉害啊别乱扔告诉你别乱扔了我家夫人还要什么化妆品呢你到底替不替我买啊”
收回了鞋,丁令威整理好仪容“呵呵。”
“啥意思”
“尊夫人的化妆品,可以。你的jb专辑呵呵。”完,他又化成仙鹤,飞了。
土地老公公哼唧了半天,狠狠跺了下脚,也钻进了地里。
这一切,就发生在无记客栈的后山,也只有住店的人才知道这后山有秘密,但是住店的人之中,大部分是不知道秘密为何的。
这其中也唯有吴晴一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奇葩。
他既不知道丁令威有时候出现是一只仙鹤,也不知道他走不出后山的原因是因为那后山的树木花草会动来动去迷惑他,更不知道他所见的那个他学妹会死的老妇人,她真的是一头地狱犬,还是美国恶霸犬的外形。
只不过,吴晴不知道。
在吴晴的眼睛里,这里的一切都很正常,除了客人有点儿中二病之外,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豪华奢靡,就连客人都像是哪里的有钱人专门到他这十八线城市里来体验民情一样。
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把地址给了刘一鸣。
没过多久,刘一鸣就跑来了。他一进门,视线扫了一圈落在吴晴的身上,直接就奔了过来,冲到吴晴身边,带着一脸的担忧。
“怎么了”吴晴一愣。
他从未见过刘一鸣这么担忧的样子。
他与他刚认识他的时候大不相同。
那时候的刘一鸣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年纪轻轻,意气风发,开了个武馆是因为喜欢李龙,整个人都沉浸在“啊打”的怒吼之中,最喜欢的武器就是两节棍这些凑在一起,形成了吴晴刚认识的刘一鸣。
之后就是和善的愿意替人着想的刘一鸣。
会帮他们孤儿院孩子的刘一鸣。
而现在,五十上下的年纪,刘一鸣几乎是满头白发了。
就算是没有大福大贵他这也不过才两三年没见,刘一鸣怎么就吴晴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人,他一直以为刘一鸣应该是个身心都如同山岳的纯爷们,可怎么会就这么两三年,就变成这样了
刘一鸣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脸上的颜色也因为他的气喘有些潮红,像是被鬼撵着跑了一万米一样。
他“失踪了孤儿院在我武馆打工的孩子,一连失踪了六个六个”他得结结巴巴,整个人都有些哆嗦,“失踪了六个六个我哪儿都找了,所有地方,能找到都找了”着,他就开始哭,不是放声大哭,而是那种把哭声含在喉咙里,却无可抑制地让它冲出了鼻腔的那种哭,涕泪横流。
他哭得这样认真,认真得就像是只能哭了。
吴晴把纸抽递给他。
他继续哭“武馆被封了是事,但是那孩子,那些孩子我得找到他们,我得找到他们”他噎了一下,“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吴晴点头,赞同他的法,也让他继续往下。
刘一鸣此时此刻的心情就跟万里长征终于找到了组织了似的,可以敞开心扉大声了。
“昨天,我坐车到这儿来找你,刚下了火车刚下火车,我就看到失踪的一个孩子我追着他跑,一直跑一直跑后来,我看到看到”刘一鸣摇了摇头,“我看到他跑到跑到一个十字路口,然后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他有点儿慌了“十字路口,车来车往的,他就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到十字路口,吴晴就想到了娜奥米那老太太,认为自己是地狱恶犬的那个。
还有,她有人要杀的那个他的学妹。
然后刘一鸣从他老家过来了,他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之中有一个,就在十字路口消失了。
所以十字路口是个线。
吴晴想了想,决定还是给住在二楼的娜奥米打个内线电话。
刘一鸣就坐在他身边,一脸的生无可恋。
电话打通之后,吴晴把事情前后了一遍,放下电话没有二十秒,老太太就到了前台。
二十秒,老太太真是神速啊吴晴只能目瞪口呆地这样想。
第13章 谁敢抢生意
天色大亮的时候吴晴就带着刘一鸣跟老太太娜奥米离开了客栈。他们先去了刘一鸣所的那个十字路口。
这里白天的时候车来车往,即便是大清早,也是人流不息,各自匆匆,没有谁多看吴晴他们一眼他们看起来就是父子俩带了一条动画片里跑出来的坏狗,完全没什么看点大家早起不是赶着去吃早餐就是赶着去买早餐,总归一会儿就要上班上学,谁会留意十字路口的动静呢。
吴晴带着老太太娜奥米在这附近转了转,老太太吸了吸鼻子,半晌,重重喷了一口气出来“这里真臭啊”
她找了个电线杆子走了过去,看看左右,等吴晴跟刘一鸣过来,她才坐了下来,还伸出手去拍了拍身边的地面,示意他们也一起坐下。
吴晴跟刘一鸣大约是不大想弄脏裤子,就走过去蹲到了她身边。
她往后靠到电线杆上,这才开口“很多人,很杂,不过有腐臭味儿,是尸体的气味儿。”
她着,哽咽了一下“不是我,不是我的同行但肯定有什么事儿发生了,正在发生。”
吴晴被她的话惊吓到了。
尸体这个词对他来太过遥远。作为孤儿院长大的他,哪儿见过什么尸体呢他又没什么长辈,凭他的年纪,就更不可能接触过死人了。
但是现在他听到了尸体这个词。
娜奥米苍老的声音有些颓丧“我没想到过,还有事情比我知道的还恐怖真是少见,太少见了。我失败我彻底的失败了”
她的声音开始凄惨了起来,一边喊着,一边抽泣。
吴晴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好。
毕竟老太太也是女人,女人哭起来,到底该怎么劝他还真不懂,他唯一劝得好的就是女孩儿了,丫蛋儿有时候一个棉花糖就能哄好,可是懂得多了的女人总是不能轻易劝好的,因为你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吴晴坚定地认为,就算是女人,也是不懂女人的。
不若男人,要是哭了,那就不搭理他。
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哭了。
可女人不行啊。
吴晴的生命里女人居多,大都是带他的阿姨,孤儿院的姐姐妹妹所以让他无视女人哭,这事儿就太难了。
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好伸出手轻轻拍着娜奥米的手背。
而刘一鸣,则尴尬地在一旁。
目前的情况在吴晴的眼里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老太太哭得伤心,他拍着她的手背,刘一鸣在一旁看着这真没什么,真的。
然后,他就被一声怒喝给惊吓到了。
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揪着他就要扭送到派出所去。
“你们住手”刘一鸣忙过去解围。
“你也是一样不是好人”一个年轻的伙子声音尖锐刺耳,“你们打这条狗打得它叫得那么惨,当街就虐待动物,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虐待动物算什么东西啊你们”另一个中年妇女也在叫骂,“你们两个大男人,是父子俩吧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呸”
这被骂的,真的是无妄之灾。
吴晴想要反驳,可是他还没开口呢,就给一个姑娘拎着包砸到了头。
“住手住手”刘一鸣有些怒了,他这憋了一肚子的气呢,现在全都冲上了脑门子,也不知道他之前那委委屈屈的模样下到底藏了多少的愤懑,猛地就一抬手,把揪住吴晴的伙子给掀翻在地,“你们哪儿冒出来的傻逼还狗呢这是个老太太”他指着娜奥米,对着这些人骂,“别特么多管闲事了老太太走累了歇一会儿关你们屁事”
他这么一,所有人都不吱声了。
甚至其中还有几个人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他们俩便拽起了被掀翻在地的伙子,声快速地“走,快走。”
等这几个人跑了,吴晴这才心里咯噔一下。
跑的那几个人,也娜奥米是条狗。
艹
吴晴冲了两步,对着这帮人的背影狠狠踢了一脚“傻逼眼神都喂狗了”
“闭嘴。狗才不吃眼神”娜奥米训了他一句,“刚才那老女人,她身上就有腐臭味儿。”着,她看向刘一鸣,“跟你身上的味道有些相近,但是你身上的气味是活着的,她身上的是尸体的烂肉味儿。”
刘一鸣激动了一下就缩了回去。
吴晴只好问“娜奥米,到底是什么气味儿你能得具体一点吗”
娜奥米点了点头,挪开了她坐着的这块地方,让吴晴把电线杆子下面的土挖开。
当然不能挖得太离谱,吴晴也就蹲在哪儿,拿了块石头刨了两下。
刨到第三下的时候,刘一鸣扑过去从土里扒拉出一块塑料来那是塑料表壳的一部分,上面还有歪歪扭扭的刻字。
“是春儿的”刘一鸣捏着那块塑料,眼睛却死死盯着吴晴,“这是春儿的那块手表你送他的。他特喜欢,还在上面刻了字,将来长大了要像你一样好好学习考大学找好工作,给弟弟妹妹们买好东西这是春的”
吴晴忙从他手里抢过塑料仔细辨认上面的确有一撇,还有一半的“日”,就像是个“春”字这么歪,刻得又很丑,但是他也就觉得它就是春儿的。
春儿是孤儿院的一个姑娘,今年刚满十三,他也有挺长时间没见过她了,在记忆中,这姑娘是个漂亮懂事儿的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来赚树叶一样多的钱给孤儿院的所有人都买他们最想要的礼物”他还记得春儿收到手表的时候才六岁,六岁的姑娘,最喜欢粉红色,所以她也相当的珍惜这块粉红色的电子表,每天都要擦好几遍、看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