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天师回家镇宅(14)
任凌在沙发上坐到正中午,到吃饭的时候,周意一直把任凌多夹过两口的菜往任凌碗里堆,见任凌态度缓和了不少,终于吞吞吐吐的开口,“任凌,你觉得我人品还过得去吗?”
周意要表明心意了?任凌心中一跳,努力维持正常表情,淡淡说道:“很不错。”
今天的排练教室那些人对周意的亲近让任凌有些危机感,即便现在还缺了不少火候,他也想先把人定下来再说,免得夜长梦多出意外。
虽然只有三个字的评价,周意还是稍微安心了点,觉得把握挺大,上次问任凌,任凌也说他人不错,那他直接开口问问,胜过每天猜来猜去。
周意心一横,酝酿了一番感情,想着祖国的大好山河,眼睛立刻湿润,饱含着对祖国的赤城和热爱,“一直以来,我都有个事情憋在心里,想找你确认,又怕被拒绝,毕竟你是那么厉害的天师,应该看不上我这样的小人物。”
看得上。
任凌的筷子顿住了,想装作不在意,却忍不住凝神仔细听。
周意继续道:“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救了我,我却觉得你谈钱才肯驱鬼,一定是个铁石心肠见死不救的人,第二次见面时,你却一个人在废弃的乱葬岗和一只恶鬼做生死搏斗,没有报酬,也没有人知道,你把危险消弭于无形中,我知道我误会你了,你是无名英雄,你只是有原则而已。”
任凌的脸有些发烧,他不太冷静的放下筷子,端正了身体坐好,在周意心中,他是英雄?
“之后你又接二连三救我,帮助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我,你那么优秀,那么厉害,还长的那么好看,品德又如此高尚,每次见到你我都不由自主的自惭形秽,可又仰慕你,忍不住想接近你。”周意偷看着任凌的脸色,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真挚。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任凌强自淡定,心中又有些期待,等周意表白完,以后他们就不用偷偷摸摸暗示打哑谜了。
周意继续又放了一会儿彩虹屁,说的是真心实意,大半话也确实是真心的,就是表达的有点羞耻。
感觉再煽情就过头了,任凌好像没什么不悦的,于是周意说出了真正的意图,“今天在社团里,团里的姑娘们都建议我直接问问你的真实想法,好过一个人患得患失,任凌,你就直说吧,虽然我是个小人物,可能配不上您这位大天师,但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你...你说吧,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你。”任凌把有点抖的手放到了背后,眼神越来越温柔。
“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吗?”周意捏着手指紧张的问出这句话。
朋友?任凌仿佛被一道雷劈中,不敢置信问道:“只是朋友?”
周意眼睛冒光,更进一步,“那,好朋友?”
任凌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神色来回变幻,身体都轻微抖了起来。
周意在一边担心的不行,到底是行还是不行,给个话呀!
过了足足有五分钟,任凌突然站起身,平静说道:“我拒绝。”神TM的朋友!他才不要朋友。
任凌突然起身进了卧室,还把卧室门啪的一声关上了,离开的身影,似乎,有点狼狈。
周意听到“我拒绝”三个字,心里哇凉哇凉,好感度刷失败了,被彻底打入冷宫,他唏嘘望向紧闭的卧室门,内心一片萧瑟。
任凌关了门,“朋友”两个字让他的心里哇凉哇凉的,骤然跌落下来的期待感落空,他尴尬的平躺回床上,内心一片萧瑟。
他仔细回想,周意从来没说过那个知心人就是他本人这种话,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的误会,一些刻意被他忽略的细节一点点想起来,他觉得有点羞愤,尴尬的不敢开门面对周意。
周意不知任凌在门内的焦灼,任凌不开门,他也没胆子进去,毕竟任凌在他心中武力值是神人级别的,再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惹毛任凌,他蛋疼的在客厅捞起拖把,打扫起了卫生。
劳动使人快乐,周意一下午把地板拖的油光发亮,除了卧室,里里外外都被他擦的光可鉴人,连屋顶墙角的蜘蛛网都被他捅了下来。
他给任凌做好了晚餐,小心的挪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任凌,我去上班了,饭在锅里温着,你记得吃饭。”
周意忐忑的离开了,等他离去,卧室门才被打开。
任凌去释放了憋了一下午的膀胱,冷漠的把周意留下的饭菜一点不剩的吃光,那小子让他白白荡漾了那么久,吃他点东西算是弥补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周意做饭依旧很用心,挑着他多夹过的食物来做,每次他多夹了什么菜,周意都会暗自记在心里。
任凌低头吃着吃着,气就消了,一切都是他想多了,怪得了谁,他摸摸心脏,心脏处还有些闷闷的,有些空落落的。
既然事情的源头不怪周意,他决定丢开周意,想继续睡觉,周意的脸却阴魂不散,闭上眼也不断出现在面前,任凌冷着脸起床,睡不着。
书桌旁看到一摞书,那是周意怕他无聊,从旧书摊上特地给他淘来的,他却从来没翻过,想象着周意在这种天气顶着大太阳蹲在旧书摊给他找书的画面,任凌改变了主意,既然是周意的心意,那就看看吧。
任凌拿过最上面的一本书,《解放生命:生有所信,老有所托》,翻了一下,深入探寻养老问题全新解决模式和发展路径,没兴趣。
下一本,《新活法,退休后的8万个小时》,再翻下本,《中老年养生》,又翻,《如何保持年轻的心态》,任凌心里升起一阵恼怒和莫名的心虚,想起周意和陆洋说那句话,“任凌就是我亲大爷。”
真把他当大爷伺候?任凌周围的冷气不住往外冒,就这还说什么想做朋友,这辈子都不可能!
......
晚上九点,空气中飘来了一阵淡淡的血腥味,铃铛叮叮当当响了几声,就被人按住,清脆的铃铛声突然静止。
靓丽的窈窕身影作势拍了拍卧室门,没有碰到门,却偏偏发出了声响,“周郎,我来找你了。”
没有人开门,那身影穿墙而过,才发现卧室里漆黑一片,没开灯。
她小手一扬,一捧玫瑰花就洒向了床上背对她躺着的人,玫瑰花铺开,洒了一床,玫瑰香掩盖住了血腥味,卧室里的气温却一点一点莫名降低。
“周郎,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才9点呀,这么早就睡了?”窈窕身影说话的声音挺好听,听到床上人的耳朵里,却只有一阵鬼叫。
“周郎???”窈窕身影搓了搓手,想把脑袋摘下,放周郎身上闻闻,心痒难耐,她上前两步就想凑过去,
浓郁的黑气肉眼可见的的从床上的人身上迅速扩散开来,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今天只打半死,再出现附近一千米内,就死透。”
话音刚落,铃铛声乍然而起,床上的人缓缓转过身,冰冷的脸上是隐而不见的怒意,还带了捧花,周意的老相好鬼还挺浪漫。
发现不是周意,那窈窕身影惊叫一声,“你是谁?怎么睡在我周郎床上?”
任凌虽然不知道那鬼在说什么,看那鬼惊讶的表情,也知道是在问周意,心里更怒,眼睛瞬间变成银白,黑气环绕着身体周围,腕上铃铛变成长剑出现在手上。
信手一剑下去,一条带着血的手臂掉了下来,一颗脑袋随着手臂也咕噜噜滚了下来,任凌顿了一下,他没砍脑袋。
没有头的脖子像喷泉一样开始喷血,一股大两股小,边喷血,掉在地上的脑袋还在痛哭惨叫,一个身体两种表现,“呜呜呜呜呜,周郎,你家有法师,吓的我头都掉了,救命,呜呜呜呜呜呜————”
打都打不走?周意是有多大的魅力。任凌莫名的恼火,他举起剑就想再砍条手臂,女鬼见又是一道剑光要劈下,脑袋在原地尖叫一声,身体独自穿墙而出,消失在周意的卧室。
任凌看也不看被遗忘的脑袋和手臂,径自收了剑,变回正常状态重新躺下。
那脑袋还用惊恐的表情看着任凌,见任凌再次躺下,才有一个脖子上不断喷血的无头身影偷偷摸摸进来,捡走脑袋抱着手臂就跑。
第17章
任凌等那胆小的无头女鬼走后,重新坐了起来。
卧室里到处都是无头女鬼喷的血,这血普通人看不到,看到任凌眼里只是残留的鬼气,只能随着时间散去,但周意回来肯定会吓坏了,指不定房间都不肯进,裹着棉被到客厅抖羊毛了。
任凌看了一会儿,黑气重新把他包围了起来,他趴在地上用黑气一点一点覆盖血迹。
不一会儿,所有血迹都被黑气覆盖,任凌手一推,黑气覆盖住血迹缓慢行走,穿过了墙,一点一点被推到了隔壁周意姥姥房间的床底下,卧室里重新恢复了整洁。
任凌收回黑气,把洒了一床的玫瑰花用凉席卷住,连凉席带花一起出门扔进了隔壁单元的垃圾道,最后重新回床上躺好。
周意穿着工作服在茶楼工作,因为他不是茶道师,只作为服务生负责给点了整壶茶和茶点的客人送上就好,这家茶楼不提供餐饮,但有各种茶点供应。
他的工作很悠闲,整个茶楼也是这种安逸闲适的气氛,听音乐看书喝茶聊天,要谈工作的多半会在二楼找个包间慢慢谈,周意工作之余,就在一楼听琴师在屏风前不紧不慢的演奏。
现在坐在台上仿古鼓凳上的是一个穿着一件长衫弹琵琶的男子,他怀抱琵琶眉头轻锁,一首哀怨的琵琶乐倾泻而出,似乎弹奏的很投入。
周意不懂音乐,只饶有兴趣的靠着一楼大厅的柱子瞎听,感觉还挺好听的,身后脚步声传来,那人拍了拍周意的肩膀,“小周,又听音乐呢?你是学音乐的?”
周意回头,是和他一起负责一楼服务生工作之一的小高,“不是,只觉得挺好听的。”
“什么好听?”
“琵琶的声音。”周意回答,其他的听不出好不好听。
小高嗤笑一声,“原来你不懂,这样连别人弹错了你也不知道,只知道好听。”
“听不懂不妨碍我欣赏。”周意面不改色,并不觉得不懂音乐羞耻,听不懂的是大多数,在座那些似乎沉迷音乐的茶客也未必听得懂。
他们说话时,二楼正对一楼演奏台的包间走出来一个和周意一样打扮的服务生,那台上弹琵琶的男子眼角余光一瞥,脸色突然大变。
小高也看到了,他指着台上的弹琵琶的男子说道:“你看到了吧,二楼包间在他弹奏时出来了一个服务生,他脸色就变了,估计是又被投诉不专业,弹错音了。”
周意没听出弹错,但想起昨天他去老板办公室时,也听到琵琶师弹错被投诉的事,“他就是那个被14号包厢客人投诉的琵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