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神躲猫猫[无限](152)
“想不到吧,我到了你女人身上,哈哈哈哈!”木质面具上的亡魂似乎误会了简温跟杜菲的关系,得意大笑,“来啊,今晚来我房间里来啊~”
“你现在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简温冷静地质问,“还是不男不女又男又女?”
木质面具羞恼中还有一丝傲娇:“你管我。”
“我不男不女,你女朋友也不男不女,看你咋办!”
简温淡定的揽住霍晟的肩膀:“她不是我女朋友,想气我你注定要失败了。”
木质面具:......
门外准时响起了敲门声,这一次简温甚至是喜悦的,他想,也许从无面鬼怪上可以找到突破口。
这一次,他一定不欺负无面鬼怪了,一定会拿出最友好的一面,和谐交流,弄清楚无面鬼怪和面具鬼怪之间的关系。
然而无面鬼怪仿佛潜意识里对他们有了畏惧感,门一打开,简温刚刚一露面,他自己跑了。
跑了......
简温:你跑个球!他空间的道具都被冻住了,都失效了,你倒是挣扎一下啊!
任西晨:“啧啧,瞧瞧你这个女装大佬把人家给吓得。”
简温面无表情:“别忘了你的小黄片谢谢。”
“上妆吧。”
化妆师拿着油彩,给简温、霍晟、任西晨、陶星辰挨个上妆,一个也没漏过。
“看来今晚我们要上断头台了。”任西晨此时也不忘骚几句,“小可爱,咱要不要结拜一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简温:“一人赴死,鸡犬相随,你是鸡还是犬?”
任西晨:......
四个大黄脸画完后,简温被自己丑出了新高度。
任西晨报复一样,掏出手机给四个人挨个拍照,明知图像带不出游戏,也要纯粹恶心人一把。
“出发!”被大方相附身的石老举起手杖挥向前方,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往墓地那边的刑台那边行走。
最后硕果仅存的四个活人玩家也被大部队裹挟着向前,前后左右,全是密密麻麻的血腥面具,和表情癫狂又麻木的NPC。
“别想挣扎了,今晚就结束了。”
经过简温身边时,大方相冷笑道。
简温翻个白眼。
熟悉的道路,一次又一次的走过去,即使闭着眼睛简温也记得。
熟悉的有生命的影子鬼怪,跟在他们脚下,这一次老老实实的,跟随着大部队,坠在后面行走。
熟悉的无面鬼怪远远地跟在后面,这一刻,简温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畏惧。
“无面鬼怪怕的不是我们,是大方相。”
霍晟看出来的,简温同样也看了出来。
无面鬼怪人数不少,站在最远处的外围远远看着,但大方相经过的时候,他们会特意避开。
很快再次走到墓地,走到那刑台面前。
大方相让人把简温四人押上刑台:“很快就好了,很快你就可以重见天日,复活了。”
从面具鬼怪在杜菲的身上说话时,简温就知道,当面具鬼怪附身到一个玩家身上时,玩家会逐渐丧失自己的神智,直至死亡。
而他的身体就成为了面具鬼怪的皮囊,成为了那些已经死去的幽灵复活的途径。
只是他不懂,既然已经可以这样复活了,这个需要鲜血开启的阵法还有什么作用?
杜菲几人被面具控制后,已经成为了他们自己人,自然是不会被献祭。现在简温四人被带上刑台,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们讲面临的是什么。
四个人一个个拉上去跪在中间,最先拉上去的是任西晨。
任西晨:......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大方相站在任西晨身后,亲自举起断头刀。
“斩首!”
阎罗王手中令牌扔下。
任西晨猛地跳起来,被反绑住的双手挣脱麻绳,手里出现了一把打火机,点燃就往地上扔。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方相一脚直接把打火机碾碎,冷笑:“没想到吧,点不燃。”
任西晨一愣,突然唱起歌来:“没关系,我的热情就像一把火,轰轰烈烈燃烧了你~”
大方相:???
就在他被任西晨吸引注意的时候,简温出手了。
“晓雪,上!”
拇指雪人跳出口袋,一挥手,冻住了整个刑台。
大方相看着刑台上突然变厚的冰雪,冷笑:“没用的,可以渗透。”
他割断自己的手腕,鲜血落在冰层上往下渗透,法阵开始慢慢绽放红色的光芒。
“早有准备。”简温同样已经解开绳索,冷静地掏出一大瓶墨水倒在冰层上,“晓雪,来变个魔术,白雪变黑雪。”
“黑雪好丑。”拇指雪人小声嘀咕后,还是很乖巧听话的按照简温的要求把墨水晕染开来。
看着拇指雪人迅速的通过法术把墨水晕染到整个刑台台面,封住刑台的冰雪层迅速变成了墨黑色,大放光芒的法阵立刻暗了下来,那股神秘地吸走人生命力的力量也变得扭曲淡薄了。
简温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墨水真好用啊。”
还好经历了儿童乐园画人头之后,他又回去补货了。
无论是西方阵法,还是东方符箓,对于勾画符阵符箓的材料都有着特殊要求。创造很难但是破坏很容易,他带着大瓶大瓶的墨水就是想着搞破坏,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用上了。
真是意外之喜啊。
陶星辰恍然大悟:“哦,原来芝麻馅是这么做成的。”
拇指雪人忙碌之余,不忘对他翻个白眼。
刑台很快变成了一整块黑漆漆的冰坨,无论大方相怎么割腕都无法让那血祭法阵再起作用。而刑台下的面具鬼怪们也突然有些躁动起来。
“不,怎么会这样!”此时的大方相几乎已经完全疯了。“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多吃点墨水,来世做个文化人。”简温一本正经的劝诫道。
“怎么会这样......”
“啊!”队伍的最远处,传来了面具鬼怪的惨叫。
简温眯着眼睛看过去,发现在刑台被污染后,那些徘徊在最外围的无面鬼怪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摸摸追了上来,此时已经跟面具鬼怪们厮打起来。
他看到无面鬼怪抓住一张面具鬼怪的面具,拉扯的对方满脸流血:“这是我的脸!还给我!”
两边队伍扭打成一团,甚至没人关注简温四人了。
简温:???
明明他是主角来着,现在怎么成了局外人?
“完了,一切都完了,毁了,毁了......”大方相喃喃念道:“该死的人,是我。”
严枫不忍道:“大方相......”
“这一切从我开始,就从我结束吧。”大方相突然举起刽子手的刀,一刀砍在自己的脖子上,“是我看不清执念,折磨自己,也折磨了你们。”
石老人头落下,脸上还戴着那张木质面具,血液蔓延到了整个墨色的刑台。
时间打破了。
严枫身上浓厚的妆容也遮不住腐朽的气息,黑色的血液从黄色的衣服里渗透出来。
刑台下站着的NPC们齐齐倒下,身上的肉一块块落下,很快变成了变质变丑的腐肉。简温看到不少腐肉上还有蛆虫爬行,身上的衣服也在瞬间褪色,变得犹如陈年破布。
木质面具自动从玩家脸上脱落,丧失了所有活力,简温看到那一刹那,有黑色的影子从木质面具上窜到地上的影子里。
无面鬼怪弯腰捡起一张张木质面具,端端正正戴在自己脸上,喜不自胜的不断抚摸上面的五官。
渐渐的,无面鬼怪的身体一点点往地上陷落,一点一点融化为黑色的平面,最后与地上黑色的影子鬼怪难分你我。
“这是......”
简温被这突然的变化弄得有些茫然了。
脚下的刑台传来破碎的声音,宛如玻璃破碎,简温低头,霍晟眼疾手快,抱住简温就跳下刑台。
刑台在下一秒崩溃,四分五裂,成为了一地的黑色玻璃碎片。
眼前一花,简温看到自己站在满地荒坟之间,荒坟上,一块块墓碑之间,挨个摆着木质的面具。距离简温最近的墓碑前,跪着一个头发白花花的老人。
老人跪在墓碑前,低头抚摸着自己的木质面具,缓缓抬起头。
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但是简温意外地肯定:“大方相。”
“我演了一辈子的《捉黄鬼》,帮村民驱了一辈子的瘟疫,没想到最后却是我把灾难带回家乡。”
被揭穿真面目后,大方相对往事索性不再隐瞒,说起了石头村的过往。
《捉黄鬼》是一出驱邪除秽的傩戏,为了帮村民祈福,每年都会在大方相和三个师兄弟的主持下举行。而多年的名声积累,也让大方相他们的班底在附近乡里远近闻名,每到年底的时候,忙碌起来会到处走乡串巷的表演。
年前,下一场雪的时候,大方相他们被邀请到了隔壁的村落表演,大方相和石老前往,铁老和肖老留下。
在奔赴其他村落的路上,大方相遇到了一群外乡来的乞丐,据说是家乡闹地震,把家园全毁了,只能沿路乞讨,勉强求生。
大方相善心大发,加上忙于赶路,也来不及询问更详细的细节,主动给他们指路,去石头村找铁老几人照顾。
就大方相自己所说,他跟铁老不和,仅仅是性格一个过方一个过圆,相处不和,但对铁老的为人十分佩服,知道铁老一定会好好安置这批灾民。
石头村在方圆百里内算是小有闲余,人口富裕经济小康,大方相以为,只要自己戏班子里省点吃的,村民们都接济一下,不过是十几个灾民,接收完全没难度。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群灾民刚从地震家园离开的时候,已经被遇难者感染到了瘟疫。那是个偏僻潮湿的山区,家园毁坏之后,重建起来难度太大,疲于奔命的灾民来不及检查自己的
石头村的村民的确淳朴,铁老虽然跟他理念不合但是性情本善,都接收了灾民。
但是谁也没想到,灾民身上都携带了瘟疫。
尸瘟。
越是善良的伸出援手的人死的越快。
出去演戏的大方相和石老一群人躲过了这一劫,恰好遇到了大暴雨,把他们拦在外乡足足三周,等他们回来时,铁老已经凉了。
伴随着铁老一起离开的,是几乎大半个石头村村民的性命,那一个月,让石头村几乎成了死村。
愧疚心让大方相无法释怀,他用了邪术,甚至献祭了自己的生命,把全村死者的魂魄留下来束缚在影子里,以另一种方式活下来。
“你们见到的地上的影子,本就是当年的村民,都是我的父老乡亲。”大方相看着简温笑着笑着,老眼泪汪汪,“你给试卷的那个小子,就是我最小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