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灵魂深处闹革命(143)
展行:“发生什么了……”
霍虎跑过吉普车,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
蓝翁的尸体再次抽了抽。
霍虎:“???”
蓝翁的手指动了动。
霍虎走过去,歪着头打量“尸体”片刻,手指揭开老头的胸口。
铁片衣服?铠甲?这是什么?
霍虎莫名其妙看了一会,躬下身去,扳着老头的脑袋,轻轻一旋。
“咔”蓝翁的颈骨传出轻微的断裂声响,整个脑袋被扭得翻转过去,全身软软垂下,彻底死了。
“景峰……”展行小声地喊道。
霍虎忙弃蓝翁于不顾,转身上车。
这一趟追捕行动彻底惊动了俄罗斯,海参崴驻军处派出特种部队,前往伯力与哈巴罗夫斯克进行调停。
红发四人与展行、唐悠、霍虎驻留边境,接受了俄罗斯军方的盘查,最终由中方出面,以未曾在俄罗斯境内产生武装冲突为由,引渡数人。
赌场内的火力冲突归咎于林景峰,而蓝翁与其手下仍是中国籍,只持旅游签证过境,在庙街处被中国特警击毙,不构成严重国际火力案件。
红发作为队长,回到北京后独自去应付所有调查,唐悠则被送回华南之剑特别行动组基地。
霍虎与展行被放在基地外,蓝眸并起食中二指,朝他们潇洒一挥:“后会有期!”
展行:“我的小师父呢?”
蓝眸耸了耸肩,把车开走了。
霍虎试探着说:“他给你留了一封信,不是么?”
展行转身,背着包,在夕阳下走出基地。
霍虎没敢搭腔,展行低头踢着空瓶子,当啷啷地把它踢过花廊,踢进地下铁,踢上车,再踢下站,踢回家门口。
一片灰蒙蒙的阴暗,黄昏。
“喵——”门内怯怯的小猫叫声。
“我回来了。”展行说:“小师父,你在家里吗?”
他拿着钥匙,手控制不住地直发抖,霍虎接过,塞进钥匙孔。
阿咪高兴地过来蹭霍虎裤脚,霍虎忙道:“乖,别闹。”他搭着展行的肩膀,顺手开了灯。
小猫窝到床边,缩进林景峰外套里,露出半个脑袋打量四周。
霍虎:“现在……做什么?”
展行:“该做什么做什么。”
霍虎:“你看看信吧。”
展行:“不看。”
霍虎:“宝贝……”
展行:“谁是你宝贝呢!”
霍虎:“信上这么说的,呃。”
展行朝被窝缩了进去,阿咪看了一会,爬上床也钻了进去。
霍虎打开信,念道:“宝贝,原谅我,我必须得走了。”
展行爬出被窝,怎么听怎么别扭,拿过信:“我自己看吧。”
宝贝:
原谅我,我必须得走了。
我们从去年十月二十一日认识,到今年的二月二十六日,一共是四个月零五天,这四个月的时间,感觉比我一生中的二十二年还要长得多。
我听斌嫂说过,有的人爱起来太离谱,半年恋爱就谈婚论嫁,叫‘闪婚’,当时我觉得很不可思议,真要走到那一步,没有十年八载的彼此了解,怎么可能?但是,当它发生在我身上时,我一点也不觉得四个月太短,只恨我们没有在小时候,在我拿着断掉的玉音钿,你在潘家园里打滚的那一天,彼此认识。
幸好缘分没有抛弃我,十年后,你从大洋彼岸回来了,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我相信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我很快会回到你身边,这辈子我们好好地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但在那之前,我得把所有的事情解决完,这是你帮不了我的,我必须独自了结的一段恩怨。
我想让你过得舒心,不再提心吊胆,我不想在许多年的某一天,晚上抱着你睡觉的时候,有警察找上门来,当着你的面把我带走。
更不想当我们的儿子(如果有的话),问我是怎么赚钱给他买玩具的时候,会有那一瞬间的迟疑。
所以我必须得走了,老头子把许多文物带出境,我得想办法把它们再带回来,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希望老天爷看在我的努力上,能多让我和你相守几年。
事情办完后,我很快就会回来,这一次哪里也不去了,让我陪你一辈子,下一次,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再把我们分开。
我爱你。
老公:林景峰
展行没有再说什么,他在家里睡了一晚上,翌日提着扩音器去打工了。
三月份,展行向人文大学递交了入学申请,并通过考试。
他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两居室的小单位,自己住一间,让霍虎住另外一间。
“说好了的,有我一口饭吃,就饿不着你,虎哥。”展行如是说。
于是霍虎在北京真正定居下来,每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沙发上也窝着另一只猫,等展行放学回家。
一年后,乌克兰某名华裔富商归国,带回轰动海内外的近百件中国古代藏品。
据专家估价,这些藏品从未在中国古玩市场上露面,价值接近四十亿。那位乌克兰人将所有藏品捐赠给中央文物中心,条件是换取一个中国国籍。
神秘男子的新闻占据了各大报纸的头条,人们纷纷猜测此人是如何得到这么多古玩珍宝的,同时,也有不少机构盯紧了他。
某天晚上,展行收到斌嫂的一条短信:
【林三和唐楚已经回国了,唐悠的消息已经传达给他们,暂时都不能露面。国家追查表上的印是四年,四年后才会收入沉底档案。我在英国过得很好,勿念,祝你学业进步,短信不用回。】The End
展行总觉得林景峰在他的身边,他每次过马路买早餐时,拿着豆浆转头,常有种熟悉的感觉。
坐在教室里上自习时,窗外的树上仿佛有人看着他。
甚至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霍虎推着车,展行朝车里随便扔东西,一抬头,货架背后空空荡荡,没有人。
图书馆的书架后,黄昏的光线裹着粉尘,展行翻开一本《弥赛亚》,用蹩脚的甘肃话把它翻译出来。
他笑着把书放回去,抬头看了一会,抽出书架顶层的《普希金诗集》。两旁是铺着厚厚灰尘的《失乐园》以及《神曲》,只有普希金诗集是干净而纤尘不染的。
展行翻开一抖,哗一声飞了满地玫瑰花瓣。
他静静地站着,片刻后笑道:“小师父,过来。”
没有人回应,图书馆内下班,管理员开始清点书。
展行抱着书盖章,离开图书馆,回家翻开诗集,霍虎抱着一大桶爆米花看歌剧《猫》。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展行念道:“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需要沉静,相信吧,快乐总会来临,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过去……”
霍虎:“住在布达拉宫,我是雪域的王。”
展行:“流浪在拉萨街头,你是最浪的情郎!你就会这句!”说着把诗集朝着霍虎后脑勺一抽,爆米花洒了满身。
“桌上的电影票哪来的?”展行好奇道。
霍虎:“有人送来……我买的。”
展行:“你有钱?”
霍虎:“当然,我会数钱了!”
展行:“门口信箱里怎么有KFC优惠券?”
霍虎:“有人……阿咪去领的。”
展行:“不对吧。你知道哪有KFC?”
霍虎:“电视上教的么,更多选择更多欢笑,就在KFC~他叫你记得开发票。”
展行:“谁叫我开发票?!”
霍虎:“……”
展行:“……”
霍虎:“你二舅让你记得开发票!刚才打电话来了!”
展行看着霍虎,半信半疑地点头,当夜,他看了会电影,忍不住老回头看,最后排坐着个人,但展行没有起身。
春去夏至,秋去冬来。
圣诞节,展行在抽屉里找到一条包装纸包得漂漂亮亮的礼物袋,里面是一条围巾,还有两枚盗八的纪念Q版大头徽章。
除夕夜,霍虎与小白猫去参加猫们的聚会,展行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在北京的街道上。
手机响,孙亮的来电。
孙亮:“喂,小贱,来过新年啊,二舅带你去泡吧!”
展行拿着电话,无聊地说:“不拉,我和景峰一起呢!”
孙亮:“不是说他下个月才回来么?”
展行:“他提前回来拉,陪我过新年呢!”
孙亮:“哦,没事做一起来二舅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