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雄富江(2)
六十米,九条樱次郎鬓边流下冷汗,不敢置信的盯着箭靶,有一种想拿起皮尺来侧量一下距离的冲动。
弓道场的标准靶距是二十八米,男性用弓拉力在18—22KG。九条自己有绝对把握的靶距是三十四米,尝试过的极限是四十一米,定制的弓拉力为30KG。
川上富江这一箭,靶距六十米,保守估计拉力在40KG以上。姿势标准动作流畅,射得又准又从容,半点不勉强。
怪……怪物吗?!
又一道整齐的喝声打断了九条的沉思,在他分神的一小会里,川上富江又射出了一箭,还是稳稳钉在六十米的靶上。
副部长大河彩子亲自捧着箭筒站在一侧,克制着快要冲破胸膛的心脏,屏着呼吸看川上富江接连不断的将箭筒里的十二支箭射出,均射入六十米靶的靶心,无一脱靶。
从最初的弓道部为他喝彩,到最后所有围在弓道社外的人都齐声大喝。在准备时绝对的安静,正中靶心时整齐有力的喝彩声,井然有序。
一组箭射完,富江收拢脚步,转身向弓道部的各位行礼。
“非常感谢!”部长藤原花知带领其他部员回礼。
“我先告辞了。谢谢副社长。”富江接过大河彩子为他收拾好的弓具,微微颔首后转身离开。
“等一下!”九条樱次郎挡住富江去路,“你为什么不参加弓道社的比赛?全国大赛里你没有出战。”
“太失礼了,九条君,还请注意你的言行。”藤原花知厉声说,弓道部几名男社员迅速站出拦住要往富江身边靠近的九条樱次郎,凭借人数优势将九条逼退后,为富江让出道路。“我们认可你的实力,但不代表你可以对别人指手画脚。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学习弓道只为了追求命中的快、感。”
富江背着弓,不紧不慢的从人群让出的路离开。一来一去,并无什么不同。
应该还赶得上吧,富江垂目看看自己的右手,露出一个安静的微笑。短暂得像夏日突兀的雪花,转瞬即逝,让人怀疑它是否存在过。
“生物观察社的部活提前结束了。”迹部披着网球部的外套靠着网球场外的铁丝网,对经过的富江说。“今天活动室要消毒。”
富江淡然的表情裂开了,眼中是世界末日一般的绝望。
“学生会收到生物观察社的建议书了,因为饲养的动物常常出现原因不明的掉毛秃顶,所以向学校申请配备兽医。”
“原因不明的掉毛秃顶?”迹部嗤笑一声,环着手臂从树荫下慢吞吞踱步到富江面前,挑眉看着高冷的富江,“根本就是被你摸秃的!毛绒控也有个限度啊,川上富江。”
第2章
富江:毛茸茸是治愈人心的好物,在这个冰冷无情的世界,只有毛茸茸能慰藉我苍凉的心灵。
面对迹部的无情指控,富江无波的眼眸中多了一抹鲜活的神采,冰冷的完美艺术品注入灵魂多了几分人气。“夏目漱石是我们一起撸的,身为共犯,你怎么还能理直气壮的指责我?”
“夏目漱石?”迹部拧着眉心,回忆了片刻,在学校里,他与富江的交集少得可怜,很快就找到了目标。“那只黄背白腹的野猫?”借用江户时期著名作家夏目漱石的《我是猫》,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对啊,它现在已经是我们生物观察社的一员了。”回忆着那柔软蓬松的手感,富江周身洋溢着愉悦。乖巧的卧在膝头,仰着脑袋用毫无杂质的琥珀色眼珠看着你,丝丝温暖渗透过来,让抚摸它的人不自觉也变得柔软起来。
只是夏目漱石最近掉毛掉得厉害有点让人发愁,特别是头部,毛发稀少到能看到一个肉脑壳。
“你不会忘了,那天在学生会会长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个人,”宽大的袴服下摆轻荡,富江往前一步,微微侧脸贴近迹部耳际,“我们做了什么吧?”
迹部眼角抽搐,不就是一起逗了一下午的猫吗?如此引人误会的发言,富江这混蛋越来越恶劣了。
“看啊,是迹部君与川上君!”
“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
诸如此类的交谈传入耳中,其中不乏有关两人天马行空的猜想,让迹部额头的青筋跳得更欢快了。每次听到关于男神川上富江的言论,迹部就为冰帝学园学生的智商感到深深担忧。
霁月清风,高山融雪,任何美好的词,都可以放在川上富江的身上。他的举止言行,担得起任何美好的形容。
高冷淡然,不过是一层给别人看的外皮,本质就是懒散的重度毛绒控而已!自幼就认识川上富江的迹部非常清楚这个冰帝校草的真实面目。
迹部景吾与川上富江,彼此的关系就是那种知道你所有黑历史的好友。
比如迹部因为一个屁被他家的狗疯狂踩挠扯得裤子裆部裂开,富江因为父母离婚混过一段时间的杀马特不良少年。
“事情已经有定论了吗?”迹部问富江,两人并肩走在冰帝的绿荫道,桦帝背着迹部的网球袋不远不近的跟着。
“一开始就有定论了不是吗?我姓川上,那个小的才姓松平,又是松平与绫小路的结合,毫无悬念。”富江随意的说着,他并不在意这些。
松平宗一,川上富江的父亲,年轻的时候犯了世家公子的通病,崇尚爱情与自由,不顾一切的与恋人川上美智子私奔。被家族除名,生下孩子也只能随妻姓。
不同环境培养出来的人是不同的,松平宗一与川上美智子,终究是不同的人。可以共患难,却在松平宗一重新被家族接纳成为家主之后,于川上富江十三岁时离异。
贵公子松平宗一是如何撑过那一段贫穷困苦的日子呢?可能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觉得自己反抗命运的样子很美。
松平宗一离异后,迅速与家中原先订好的女人结婚,生下了一个男孩,松平茂雄,今年六岁了,预定了下一任松平家家主的位置。
十八岁的长子,川上富江在松平家的位置很尴尬。
林荫道的尽头,富江停下了脚步,等着迹部开口。
两人在学校很少接触,迹部站在弓道场外,分明就是在等他。
藏在树枝里的蝉没完没了的叫着,头顶郁郁葱葱的绿叶也挡不住夏天的炎热,就连人的心情也会一起燥热起来。
“高中结业之后我会回英国。”迹部五指插入发间,撩起汗湿的银灰发丝,让微风穿过带走闷热感。
“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富江:……
“跟我一起走,其他的我来安排。”迹部正色说,“可以进入英国任何一所你想的学校就读,或者学任何你感兴趣的东西。”
富江微垂着头,轻轻抚摸着右手食指,关节处被麻弦勒红,十分刺目,纤长的睫羽安静的遮住漆黑的眸子,嘴角带起一抹微笑。
迹部知道富江生气了。
“这是施舍吗?”富江轻笑着问,挑眉看向迹部。“我有点不高兴。”
“这是好友的关心。”迹部想象不出富江今后在松平家仰人鼻息的样子。他该有更广阔美好的未来,而自己能够为他提供优秀的平台。
“谢了,”富江在迹部肩上拍了拍,“不过你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我外公一直很期待我去继承川上家。”
“杜王町?”
“对,杜王町,我小时候在那呆过很长一段时间。”
富江刚出生的那几年,他们一家的经济坏到了极点,不得不离开繁华的大城市,回到川上美智子的故乡,位于S市外围安静祥和民风淳朴的小镇。
富江的孩提时代就是在那里渡过的。
“一家神社?”
“据外公说其实是神宫,曾经还短暂的供奉过三神器之一的天丛云剑。”
“很适合你。”雪白飘逸的狩衣,没有比川上富江更适合的人了。
“你有点失望?”富江摩挲着手指,慢吞吞的说。
“我准备的英国大学申请资料没用了。”迹部无所谓的说。
不是吩咐管家的一句话,是他亲自搜集的,以他对富江的了解认为富江会感兴趣的学校。
“作为补偿,”富江靠近迹部,“在你的会长办公室等我。今天我们玩什么?”富江兴致勃勃的说,眼睛里闪着雀跃的光。
“放过那些可怜的猫狗兔子吧,在宠物医生把它们的脱毛治好之前。”迹部叹气,生物观察社是不允许把动物带出部活室的。无奈富江这家伙说什么好朋友间要分享,把小猫塞进运动服里,撑得胸口鼓鼓囊囊,偷渡到学生会会长办公室。
根本就是为了能够肆无忌惮不用顾虑形象的撸猫撸狗!
没有毛茸茸可以撸,富江心情十分低落,与迹部道别后无精打采的上了松平家来接他的车。
一路无话,富江闭目靠在后座,车身轻晃,他睁眼扫了一眼车窗外。还没到家,车却停下了。
司机歉意的冲他低了低头,接通了电话。
淡淡的女声在静默的车里异常清晰,松平家的女主人,松平镜华,吩咐司机去接她的儿子。
司机为难的看向不发一语的富江,松平家当然不止一辆车,但这话不是他一个司机能对女主人说的。
“去吧,我不是没有司机就回不了家的废物。”富江淡淡的说。
他相信电话那边的人听得很清楚,从挂断电话的速度来看,气得不轻。
黄昏下的街道被一层金色的光膜温柔的笼罩着,光明与阴暗界限模糊,这便是所谓的逢魔时刻。
这是一段被诅咒了的时间,阴阳交替,传说中居住在黑暗中的妖邪鬼魅便在此刻出现,从黄昏到第二天的黎明,世界是它们的。
衣着怪异的年轻男子立于马路中间,凌乱的白色长发与脸颊上妖异的红纹透露着狂野,藏在衣袖下的手弥漫着阴暗不祥的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