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当县令(228)
若是能装糊涂,她早就装了,可商三官做不到,她眼里就是容不得半点儿沙子:“大哥,若我是男子,该多好啊。”
她若是男子,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出个门都会因为丢了婚事被人指指点点。
就在商家兄妹情绪低落时,京城的金榜终于贴了。
人群中,宁采臣正和孟龙潭紧张地等待结果,十年寒窗苦读,终于到了一验真金的时刻。
“宁兄,小生好紧张啊,小生的腿都在发抖。”
宁采臣抖着手拍了拍孟兄的肩膀:“不怕,孟兄你定能金榜题名。”
然后,孟龙潭就更紧张了。
等拿着金榜的皂吏出来贴榜时,两人已经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远处看到此景的朱孝廉不屑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孟龙潭果然小地方来的,如此上不得台面。
然而很快,他就顾不上孟龙潭了,因为金榜贴好了。
有家贫的举子亲自来看,就好比宁采臣和孟龙潭,也有富裕的举子,就差使奴仆和书童过来,反正一列榜前,密密扎扎挤得那叫一个满当。
“宁兄!宁兄小生看到你的名字了!”
“孟兄,小生也看到你的了!”
人群中,不停有欢呼声传来,也有人高兴得哭出来,当然也有人黯然呆傻地被人挤走,朱孝廉就是其中之一。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没中?这不可能!他竟是连孟龙潭都不如吗?
朱孝廉如何悲伤难过,孟龙潭已经不关心了,他中了!他真的中了!
“走走走,宁兄,喝酒去!”
宁采臣当然不会不同意。
两人的名次其实挺接近的,今年是恩科,录取人数比往届多了差不多四十人,他俩这个排名,只要殿试不胡乱答一气,一甲没指望,二甲却是挺稳妥的。
今日京中不少酒楼面向上榜举子都是酒水佳肴免费的,甚至留下墨宝,还能倒拿银子,两人约了不少人,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场。
又过了十数日,殿试举行。
在太阳将将偏西的时刻,殿试结果终于出来了,宁采臣和孟龙潭名次都略有提升,是为二甲进士。
今日也是天公作美,京城一片春意盎然,传胪很快唱完名,两人随着大流打马游街,当然主角更多的是一甲三人。
“没想到他二人真中了进士,这下我那宅子有的升值了。”程晋开心地拍手道。
傅承疏:“……为兄以为,你买那衡王府,是为了到京自己住的。”
“那么大的府邸,一个人住多浪费啊,倒不如赁给入京赶考的举子,再说老师肯定欢迎我去他家住的,如今阿从有了新事业,我家中冷锅冷灶的,可不敢住这么大的房子。”
“这时候,你倒是不怕老师催婚了?”
程晋默默闭嘴,这招他接不住。
不过他很快又起了新话题:“今年这状元郎看着很年轻啊,哪里人啊?”
“南阳府人士,姬长侓。”
“好名字啊,师兄很看好他吗?”
傅承疏没点头也没摇头:“此人性格放浪,文风也颇为大胆,正好投了今年主考官的路子。”
“那不是更好,官场就该有这样的新鲜血液。”
傅承疏看了一眼师弟,忽道:“若你当初听老师的话,此次打马游街的状元郎便该是你了。”
程晋:……探花郎也很风光的。
“今年还是恩科,只要这批进士当用,今上必定重用。”傅承疏说完,才又开口,“不过为兄知道,你对这些并不在意。”
程晋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就不应该跑京城来看进士游街,师兄今天是怎么了,突然戳他肺管子。
傅承疏忽然道:“亦安,你恐怕得在汤溪多待段时间了。”
“啊?哦,那挺好的。”
傅承疏却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亦安愿意是一回事,但他挡了师弟的官途却是另外一回事了,朝中某些老东西叽叽歪歪,干啥啥不行,却偏要管东管西,他看这群人不爽很久了。
新科进士打马游街时,还有榜下捉婿环节,等一切闹过后,便是重头戏鹿鸣会了。
原本新进士们热热闹闹地吟诗作画,却忽然有人张了个帖在大庭广众之下:姬某作贼,偷某家裘、鼎,何为行优?
翻译翻译,就是有个姓姬的偷别人家东西,居然也能金榜题名。
姬某?姬状元吗?这也太刺激了吧?
新科进士们有些默默地吃着这口热乎瓜,有些义愤填膺地出头表示应该取消姬长侓的状元之名,等这个消息传到傅承疏耳朵里,姬长侓已经被失窃的富户朱家告上了顺天府衙。
此次不仅人证物证俱在,还发生在鹿鸣会上,可谓影响十分恶劣,今上下了命令要严惩姬长侓,可偏偏姬长侓却矢口否认自己的罪行。
第196章 不速
这可就有些奇怪了, 若是师弟没去汤溪之前,傅承疏绝不会多加猜度,毕竟赃物从姬生暂住的小院被搜出, 当晚亦有朱家奴仆看到姬生的面容, 如此铁证,姬生却坚决不认,可见蹊跷。
于是找了个休沐日,傅承疏托女鬼聂小姐送了封信去汤溪。
但程晋却不在汤溪,最近汤溪这天总是下雨, 他便跑皖南天水万福寺找两小和尚斗嘴去了。
“诶,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弘法小师傅真的不尝尝吗?”
“阿弥陀佛, 出家人不食嗟来之食。”
周嘉却没听懂,低头吃了一大口炒米粉,高兴地眯了眼睛:“师兄,吃!好吃的!”
弘法:……你个小叛徒。
程晋就乐了,便将手中的食盒推了推:“来嘛,我又不会下毒害你。”
被这么一推, 食盒里的香味飘出来,弘法一摸空空的五脏庙, 便没再拒绝了:“这可是你非要给小僧吃的。”
“对对对, 这是供奉给弘法小师傅的。”
周嘉听到师兄的名字,瞪着圆眼睛抬头:“师兄, 这个也好吃!”说着,还颤颤悠悠地拿筷子夹了块干煎豆腐过去。
弘法刚忙去接, 又哄了两句, 才红着耳朵开始吃饭。
但看这人端着折扇摇得轻佻, 弘法到底没忍住:“程施主,你不是当官的吗,怎的这般得闲?”
程晋便收了折扇,酝笑道:“怎么,小师傅是不欢迎在下吗?当官的又不是陀螺,怎么可能每日都忙于公务~”
弘法:……小僧听你鬼扯.jpg。
周嘉却感觉不到师兄和大哥哥之间的暗潮汹涌,兀自吃得喷香。他小孩子心性,吃过饭没多久就犯了食困,很快就午睡去了。
倒是弘法,还抻着困劲,一脸警惕地问人:“你……是不是来带走师弟的?”这话他老早想问了,但却一直没有问出口。
午后阳光甚好,程晋难免有些困倦,他打了个哈欠,才懒洋洋地开口:“这个问题,你师父也曾问过我。”
弘法忍不住捏紧了衣角。
“不用这么紧张,我若是真想带走他,纵使是你师父也拦不住我。”他就是个工具人罢了,做主的还得是周嘉本人,要么周霖出面相认,但这么久过去了,周霖还在地府自闭,想来并不急着下定论。
只是那日庆恒的话让他格外在意,所以他才跑得勤了些。
“师弟他,他真是你故友之子?”
程晋点头。
“既是如此,为何是你来,而不是他爹爹亲来?”
程晋并未直接回答问题:“你心中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弘法听完,却更加不解:“那当初为何又要扔了师弟!你可知道,师弟是被人扔在山中的,若不是小僧与师父正好途径,师弟便要没命了。”
现在却偏偏找来上门,他是绝不会让人带走师弟的,就算给好吃的也不让。
哇塞,这小和尚年纪不大,居然在试探他哎,程晋敲了敲折扇,忍不住凑近道:“小师傅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说,你是嘉儿的师兄,在下定知无不言。”
“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