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揍哭最强成为攻略砖家(169)

　　“其实，我的生命原本也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少年用温和的语气，诉说着这令五条悟震惊不已的话题，“原谅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但这并非是借口，而是真实的事实。”
　　那双坚定的蓝色眼眸从来不会欺骗五条悟，五条悟从他的表情中得出了答案。
　　“一个月后，我将会离开这个世界，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因此只有保持沉默。”
　　“我本来想要偷偷离开，消失在你们的面前，但我又在想，若是能够在离开之时，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那么，就算是离去，也变得有价值了不是吗？”
　　“让我做出这种决定的人，是你，悟。”
　　平清柊直直看着屏幕，露出了仿佛充满幸福一样的笑容。
　　“或许你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你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你是我的第一个劲敌，朋友，伙伴，甚至是……恋人。如果是你的话……如果能够为你而付出什么的话，对我来说，也甘之如饴。”
　　“我很清楚，你说咒术界高层不敢动你，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只要这件事一天没有解决，那些联合起来的咒术师继续咄咄逼人，就完全没有恢复自由的可能。而能让他们平息下来的人员，除了你以外，就是我了吧。”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些小的私心，希望能够让平氏一族回归最初，不要满门覆灭。是我来到这个世上，给予他们膨胀的野心，是我觉得背负家族太过疲惫，几乎没有关注过他们，因此才酿成的大错。我依旧不会原谅他们做出这样的事，但我仍旧希望着他们能够发自内心的忏悔，并且从头开始。”
　　“我一生最看重的两样事物，一个是你，一个是平氏一族……若是用我本就没有多少的生命来换取的话，不是很有意义吗？”
　　“我说的这些，你可以解释吗？悟。”
　　“……”五条悟愣愣的听着他的话语，眉宇溢出几分痛苦，忽然一手穿过发丝捂住前额，些许烦躁似的咬紧了牙关。
　　如果、柊所说的话都是真的的话……如果、按照最理性思考的话，这样做确实是非常值得的一件事……
　　但是，不是五条悟所期待的做法！
　　无论寿命如何，还剩多少时日，五条悟也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平清柊！
　　……开什么玩笑啊，为什么要遂了那群垃圾们的想法牺牲自己平复一切，什么拯救平家，什么拯救自己，全部都不重要！
　　只有柊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平清柊能够开开心心的活着，留在他的身边，五条悟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就算是自己的生命！
　　猛地抬起头，眼中深藏的执拗迸发出来，五条悟攥紧拳头将手指捏的吱嘎作响，压抑着不断涌出的怒气。
　　但在这一刻，忽然间，他又顿住了。
　　良久，才倏地嗤笑了一声，仰着头，颇为狼狈地蒙住了双眼。
　　……什么啊，他现在的想法，不是跟柊一模一样吗？
　　为了他，可以牺牲自己……又有什么差别呢。
　　突然就有些理解了……柊的选择了。
　　一滴泪水无声顺着脸庞滑下，晶莹透明地坠落在地面上。
　　可是，没有办法啊……
　　因为喜欢，所以可以牺牲自己。
　　因此喜欢，所以才甘之如饴。
　　他和柊果然是天生的一对吧？
　　五条悟死死咬紧牙关，发出无声的哭泣，而在他的对面，那正在播放的视频上，还浮现出平清柊温柔的身影。
　　“悟，不要浪费我的心意，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不要陷入复仇的漩涡中，不要沉溺于悲伤和痛苦。正如我说的那样……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
　　“而你的身边也除了我以外，拥有了很多人的痕迹，杰、硝子、夜蛾老师、歌姬学姐、冥冥学姐、辅助监督……接下来，你还会拥有更多的羁绊，你的未来还有很远，也会获得更多的幸福，不必急于这一时。”
　　“我对你的期盼只有两个。”
　　“一、活下去。”
　　“二、静静等待着那样的未来。”
　　“答应我吧，悟。”
　　微微晃动着手臂，在那含带着期许的声线中，平清柊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画面中。
　　五条悟泣不成声着，一遍又一遍循环着视频，像是怎么也不想离去一般。
　　直到时间将近夜晚，在门外夏油杰和夜蛾正道焦虑的表情中，他才眼眶红红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去看他，就算是尸体……我也要亲眼见证。”
　　“……悟。”夜蛾正道有些担心地观察着他的情绪，害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但五条悟只是冷静地摇摇头，面无表情道：“我不会做那样的事了……柊不期望我这么做，我就不会去做，他希望我好好活着，我会遵守他的意志。”
　　见他真的没有冲动的感觉，夜蛾正道这才点了点头，环顾着四周：“那么，叫上硝子，我们一起去吧。”
　　“去迎接我的学生，你们的同伴。”
　　在几人充满悲恸的表情中，五条悟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咒术界高层所在地。
　　结果连门都没有进，就被门卫告知人已经被下葬了，就坐落在后山上。
　　所谓后山，就是普通的一座山，阴沉沉的，没有经过修缮，因此杂草丛生。
　　而平清柊的坟墓就在背阴的荒凉的地方，没有立碑，没有刻字，甚至都只是草草的堆在那里。
　　五条悟一行人看着那黄土包，不由自主地沉默下来。
　　就算亲自来到坟墓前，他们也没有感到平清柊离去的实感，仿佛平清柊只是出了趟远门而已，还没有回来。
　　直到心善的行刑人将一把扇子交给他们，上面绘制着栩栩如生的扬羽蝶，正是平清柊生前一直携带的那一把。
　　这一瞬间，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忽然间泣不成声。
　　捏着那把折扇，这一次，他们清清楚楚的意识到……平清柊是真的回不来了。
　　林间充斥着二人低低的啜泣，然而最应该崩溃的五条悟却没有哭。
　　他只是静静站在坟墓前，低头俯视着，表情平静，没有说过一句话。
　　或许是内心已经被开了个大洞，痛苦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五条悟安静地看着，最终，哑着嗓子低声道：“抱歉……可以给我们一些独处的空间吗？”
　　众人都知道，看起最为平静的他其实内心翻涌着多么恐怖的风暴，因此都点点头，暂时离开了这里。
　　只剩下五条悟留在坟墓前，缓缓蹲下身，掌心抓起一把黄土握在手里。
　　又仿佛祈祷一般，将拳头抵在额前，闭上眼睛，轻声呢喃：“柊……抱歉，我来晚了。”
　　他慢慢睁开眼，露出黯淡的瞳孔，嘴角努力扯出一抹无奈的弧度：“这个地方太糟糕了，你一定不喜欢这里吧，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回我们的学校，再选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罢，他就这样用双手抓住地面的黄土，往外扔去，温柔的、仔细的、抛开那被填满的坟墓。
　　即使掌心被粗糙的土块磨得通红，即使感到了微微的刺痛，他也像是不知疲惫似的，继续挖掘着。
　　直到触碰到冰凉的木质棺材，呼吸轻轻颤抖了下，他手指蜷缩起，紧紧握了下，继而深吸一口气，猛然掀开了棺材。
　　刹那间，他突然感觉到剧烈的头痛，不由自主狠狠闭上了眼睛。
　　似乎有什么模糊的片段在他脑海中闪现，又迅速消失，让他根本捕捉不到。
　　等到终于异常消失了，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而映入眼帘的场景，却令五条悟惊愕地瞳孔猛然一缩。
　　良久，也未能回神。
　　*
　　平清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狭小的空间之中，空间的氧气并不充足，且无法让他自由行动，瞬间产生了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