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boss在追漫画(383)
明明红方也说得清楚,他们本来就和贝尔摩德立场不同,既然知道对方手里有拆弹密码的消息,用手段逼人交出来怎么了,很合理啊?】
【哇,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完全相信官方明线的小傻瓜吗】
【你宁愿信唐红论都不愿相信我是秦始皇(慈祥)】
【……?
我落后版本一个时代了?】
【不妨这样想,就因为唐沢裕不是红方,才会以小兰的性命作要挟吧?柯学里真正的好人,小兰遇到了,还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正因为实质是黑方互撕,一方拿到了另一方的软肋,所以才会这么直击要害啊】
【哈哈哈哈景光还跟在后面补刀,没看到贝姐的表情都僵成那样了吗!】
【如果是之前的我,会觉得这是老贼自相矛盾吃书的错漏bug
但现在的我只会高喊:唐黑论再上一分】
【唐黑论再上一分!!!】
……
赤井秀一微微拧眉:“水密舱装有炸弹?”
“一道先前的应急预案,”唐沢裕简短地解释道,“目的大概是鱼死网破……为了阻止最后关头研究资料泄露。”
至于现在。
他眼神示意赤井秀一:对于阻止来说,大概已接近应急预案最初被制定时涵盖的紧急时刻了。
他们正在中央宴会厅的穹顶下,几个小时前还富丽堂皇的大厅,现在却已经一片狼藉。
桌椅翻倒、酒水倾洒,遗失的手帕鞋袜随处可见。这里刚经历过一场惊恐下混乱的逃亡——原因是藏身于人群中的FBI终于与组织成员发生了正面冲突;脆弱的平静一触即碎,赤井秀一匆匆从冷库返回,正接管了一部分后续的善后工作。
唐沢裕向周围扫了一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抓了一半,伤了一半,逃了一半,”赤井秀一的语气轻描淡写,“冲突还没有结束,但距离结束也不远了……我这就去找。”
“那个随机拆弹密码的显示装置,外观有什么特征?”
“现在还有两个的位置不确定。”唐沢裕说,“大概像电子时钟……有十位数字的液晶屏。密码的刷新间隔是一分钟,如果我没有记错,屏幕的外壳是白色的。”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
“如果我是按下引爆的人,一定不希望倒计时被人解除……”唐沢裕又思索两秒钟,“所以,三块物理密码一定会尽可能分散开。其中一个已经有眉目了,在十三层,一至四层由我排查,剩下的交给你的人。”
***
安室透大步往前走去。
他右臂摆幅很小,细看的话,手里正攥着什么东西。银灰色的边框从指缝中露出来,那其实是部手机。
早在今晚的柯南与赤井秀一抵达中央宴会厅前,唐沢裕已经等在那里,但他没在大厅,而是去了侧边的一个观景露台。两人抵达时看到他手机正亮着一段通话,电话那一头其实是诸伏景光。
但当时的唐沢裕不知道,诸伏景光的身后还有另一个人。
安室透一直留意着他们的踪迹。
发现诸伏景光时,他在靠海的栏杆边,手臂随意地支着身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右手松松地托着手机,底部的话筒对在嘴边,所以他开了免提模式。
安室透将自己往转角的阴影里藏了藏,在他的位置,可以毫不费力地听见电话中两人的话:
“你这么做,”诸伏景光说,“不会让他有种……被人安排的感觉吗?”
他话音忽然间微不可察地一顿,头部向右侧微微偏转。那似乎是一个想要向侧边看的动作,又在意识到之后生生止住。
他余光扫了眼身后墙角,若无其事地接上了之前的话。
“反正那个时候,他也揍不到我。”唐沢裕轻松道。
停顿的间隙异常之短,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头发生的微妙变故。一段打发时间的闲谈而已,他语气十分放松,诸伏景光却反而顿了顿。
紧接着,就听唐沢裕状似不经意地在后面接了句:“开玩笑的。”
“要走出这一步太难了,从循规蹈矩的秩序中跳出来,乃至于更甚一步,旗帜鲜明地反对它。”
“尤其是……从小树立的理念和价值取向。太难了,”他又重复一遍,“根深蒂固。”
诸伏景光:“自己想明白需要多久?”
“不知道。一辈子吧?”唐沢裕漫不经心地说,“如果没有任何外力的影响……战争,天灾。真发生也不好说,说不定还会被战时宣传给反向洗脑。”
“但到那一步已经晚了。后悔都来不及,我只是加速了这个进程。”
诸伏景光轻轻地摇摇头,但安室透觉得,他要表达的或许不是否定。摇头更多为的是某些隐含的东西,只是目前他看不懂。
唐沢裕又说:“况且,主动权不是也还在他手里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又没拿刀架他脖子。”
诸伏景光:“……”
安室透不知道他和柯南的事,否则就能听出这句话还在明目张胆地内涵谁,他只是觉得,这种措辞多少沾了点耍无赖的意思。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诸伏景光隐晦地向侧边瞥了眼,“你可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这么说。”
他语气加重:“我是真心的。”
“唔。”对面一听就知道在敷衍应声,诸伏景光的嘴角一抽,他停顿半秒,迅速切换了一个话题。
“但你有没有想过,他如果真的不来呢?”
“……”
安室透也同时竖起耳尖。
实话实说,天聊到这个份上,如果还听不出这两人话里的“他”指的正是自己,那他这个卧底也白混了。诸伏景光的疑问一出口,他就隐隐有一种直指核心的预感,蹑手蹑脚地往墙角边挪了挪。
经由电流而微微失真的声音笑了笑,听力仿佛在瞬间灵敏了一万倍,他清晰地听见对面说道:
“这不是还有你吗?”
“三年,”唐沢裕说,“我又不是什么劳改头子。公安你没有联系,连在长野的家人都不知情——”
诸伏景光:“你猜到了?”
唐沢裕:“我很难猜不到。”
他五指敲击着手机外壳,从倒影里波光粼粼的外墙边换了一种姿势。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严格来说,他们并不是同一类人。
交朋友也不是一定要物以群分的,尤其是交际面狭窄的小时候。朋友关系能维持多年,首先是相互间并不讨厌,其次是因为,当时的身边只有那一个人。
降谷零始终是正直的,甚至正直到有些古板。是与非在他面前是横平竖直的黑白的线,左右两侧泾渭分明。严格来说,现在、乃至以后他即将走向的那条路,没有外力干涉,其实根本是不存在的,降谷零花了一辈子才看见那条岔道,所以才需要一次次……一次次让他产生动摇。
至于诸伏景光。
警校的他就会私自动用内网搜集线索,白天的时间不够用,他还会夜晚翻进机房。作为卧底,他的适应速度也比降谷零快很多,清扫障碍时毫不犹豫,即使事后辗转反侧。
但在该动手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迟疑,他对别人狠,自己也狠。
这种心理起源于少年时目睹双亲被害的自我责备,当他发现有力所不能及的事,不会被规则的铁网拦在外面。
看到黑暗,他会深入进去……掌握它。
并为己所用。
唐沢裕说话间垂着眼,系统界面亮在面前,却不是漫画、弹幕、评论区,或者其中的任何一种。银色的边栏标题上写着任务列表,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打开过,此时此刻,上面的小字大多数已经变绿,只剩下一行底部的红:
【支线2:救济诸伏景光[已失败]】
这才是救济未成功的原因。
——他从来属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