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人带号穿进游戏后[综武侠](352)
晏游耸了耸肩,他和方应看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有几分相似,比如说心里都有许多事情。
就像方应看如今对他不冷不热,晏游也决定用他的态度回应他,热脸贴冷屁股实在太没意思,所以晏游果断放弃了。
毕竟方应看如今同步明灯做了邻居,七天能有四天登门拜访,安嘉侯府里面住着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
今天是追命的休沐日,时间充裕,两人一路走着去熟悉的酒楼喝酒吃菜,酒楼掌柜笑着同两人问好。
晏游笑着说:“我带着小追捕头来照顾你们的生意啦,你们可要做好酒窖被喝光的准备啊。”
掌柜笑道:“还请两位高抬贵手,悠着点儿来。”
这是六分半堂的酒楼。尽管追命已经习惯了晏游的左右逢源,但一想到晏游在金风细雨楼的铺面里也是同样的姿态,便忍不住钦佩之意。
哪有人敢跟没事人似的来回照顾两个敌对势力的生意的?
只有晏游那么特殊。
酒菜上来,两人天南地北地侃,聊聊江湖上的新闻八卦,晏游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地提到休夜,“休夜”两个字一冒出口,追命立刻夹起一筷菜叶堵住他的嘴。
在六分半堂的地盘说起休夜不是找死吗!
晏游嚼着青菜,嘻嘻地笑,准是故意的。
追命嘴角直抽,有点头疼。
……手痒。
“步公子的身子好些了吗?”
追命问起步明灯的病情,这两天是陛下给步明灯的休沐日,本该去听晏游说书的步明灯一次都没出去,安嘉侯府的药味被风刮到了神侯府,味道十分浓郁。
晏游道:“还是老样子。”
追命担忧道:“需要找蔺大夫回来看一看吗?”
“步明灯没有提,可能是没必要。”晏游说,“他说过听天由命,蔺大夫已经帮了他很多,一次不能根治,之后的治疗只是提着一口气罢了。”
追命沉默了一下。
晏游说这话时显得很平淡,仿佛这也是他的想法一般。
追命对晏游的过去一无所知,但晏游面对病重的朋友所说的话如此平静,也许他也有相当复杂的过去。
“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追命由衷地说道。
“我也这么想。”
晏游如是说,笑容明朗。
活着很简单,但健康的活着很难。
他却在心里想。
日落西山,霞光万丈,两人离开酒楼,在城中各处遛弯,消食散步。
追命莫名地有点遗憾,说:“应该将小天才带出来散散步的。”
小天才虽然闹人,但很有意思。
晏游说:“那你等会儿和我一起去见它。”
两人回到安嘉侯府,顾惜朝与韦恒光已经用过晚饭,晏游对顾惜朝眨了眨眼,背在身后的手举出一包点心。
韦恒光蹦蹦跳跳地伸手去够,够不到,于是抱着晏游的腿往上爬,晏游吃了一惊,立刻将点心交给顾惜朝,将韦恒光揪下来。
“你是属猴的吗?”晏游纳闷。
“不是,我属蛇!”
韦恒光中气十足地回答他。
晏游总是会给侯府里的两个小孩带点心,顾惜朝习以为常,拎着点心无奈地想,买那么多点心吃不完啊。
韦空帷自住进安嘉侯府后在教导两个学生念书之余还会去隔壁神侯府与老友诸葛正我把酒言欢,论天下大事,忆往昔峥嵘岁月。
今晚韦空帷也去了神侯府。
顾惜朝带着韦恒光去复习今天的功课,大人则去赏月谈心。
步明灯坐在院中,身形消瘦单薄,日落时的昏暗日光更衬得他面色苍白。
追命陪着晏游与步明灯在月下吹风,看红日落于西山,明月渐圆,断断续续地聊天,气氛和谐而平静。
追命弯起眼睛,叹息道:“可惜无酒。”
晏游乐了:“我刚才同你推杯换盏那么久,你竟然还不知足,真是个酒鬼。”
追命笑道:“酒鬼又如何,看来你还不知道酒的美妙之处呢。”
他们交谈的时间步明灯只是微笑着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也许是因为晏游在场,追命从步明灯的眼睛中看到了如同柳絮般的柔软笑意。
步明灯在其他人面前也是笑着的,笑容永远柔和,如春风,却隐隐约约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命已经习惯了。
晏游对步明灯说:“你不用担心你没有听到的故事,我已经和齐掌柜商量新书册的事,之后送你一本。”
追命举手道:“不要忘了我。”
“嗯……”
晏游做出一副犹豫的样子,见追命扬起眉毛,笑着拍了拍桌子,道:“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毕竟还要感谢你支持我的故事呢。”
“算你有良心。”
步明灯无声地微笑,仿佛对眼前的场景感到很高兴似的。
追命歪头看他一眼,月下公子消瘦苍白,于是追命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惆怅。
追命是真的很希望步明灯能够活下去,这无关他的能力,他的地位,他的名望,只为步明灯这个人。
希望步明灯活下去的有很多人。
蔺大夫在哪里呢?
追命如是想。希望蔺大夫能再替步明灯诊治一番,好歹让步明灯不要再吐血了。
追命没坐很久,同两人告辞之后跃过两个墙头,直接到了隔壁神侯府。晏游隔着墙与他互道晚安,神侯府的下人笑着对追命说“追三爷果然在侯府那儿”,随后声音渐渐远去。
晏游笑了起来。
他与步明灯在月下又坐了很久,晏游凝视着自己的马甲,慢吞吞地喝茶。
“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晏游轻轻地说。
步明灯不会说话,于是步明灯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晏游心想,还好步明灯是个哑巴,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对这句话作出回应。
他所重视的人们不会说让他快点好起来的话,但是他们的目光情绪无一不透露出这样的心愿,这曾经让晏游感到无法言说的沉重压力。
如今由自己说出口,和他们用目光请求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差别。
晏游无声地叹气。
晚归的司空摘星恰好看到这幅场景,从旮旯角里冒出来,一脸不赞同地道:“你怎么能对病人说这种话呢?太直白了。”
真正直白的人到底是谁呀?
晏游嘴角一抽,看着这个在汴京城内四处野现在才回来的家伙,慢悠悠地说道:“有些家伙总是回来的很晚,看来得规定门禁了,你说是不是?”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看向了步明灯。
安嘉侯府的主人步明灯一脸赞同地点头。
司空摘星翻了个白眼,略带得意地道:“凭门禁可拦不住我。”
晏游耸了耸肩,他当然知道,只是说着玩玩罢了。
“你的伤已经好了么?天天这样跑,也不怕又被人围殴。”
司空摘星:“……你迟早会因为你这张嘴被人报复。”
晏游瞪大眼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在关心你诶。”
“免了免了。”
司空摘星一脸嫌弃的摆摆手。
第一天司空摘星跟着晏游去樊楼听他说书,果不其然又见到了那几个很眼熟的人。
他已经从追命、以及京中各种角落的各种小道消息知道了那些人的身份, 对晏游的吸引力叹为观止。
能够引来那么多麻烦的人, 不只是因为晏游本身的才能,还是有可能因为他的那些朋友。
正是因为同那些人交了朋友,晏游也给自己惹了麻烦。
司空摘星坐在晏游正下方,仰头瞅着上头的人,在心里做出判断。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不单指性情,还包括各自的水平,之所以能够凑在一起便是因为水平相近。
晏游一个不通武艺的说书人与那么多江湖中人相识相知,关系还很好的样子,自然会引来麻烦。
晏游不适合踏入江湖,这是司空摘星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