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靠签到离开漫画世界(126)
【“什么情况下你会重复去做同一件事?”】
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这道声音。
雨宫清砚会重复性做的事情,在他的认知中,最清晰的就是前往北海道。
再准确一点,大概往往还要与爬山和看雪有关。
他明白那个人的反复无常,或许这个问题只是那个人的随口一说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但是他还是在闲暇时开始思索起来。
他并不了解雨宫清砚的过去,但是频繁重复同一件事,总归会存在一些或大或小的理由。
讨厌雪却看雪,对山的兴趣不大却去爬山,无所谓地区却多次前往北海道,几个关键词都已经摆在了面前,却难以串联。
于是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这句话:我并不了解雨宫清砚。
他们看似关系亲密,但是实际上彼此都有所隐瞒,他是刻意为之,所以也没有资格去责怪对方无意识的隐瞒。
他开口问了,那个人大概不会回绝,但是在他必须保持隐瞒的情况下,他很难心安理得地去开口。
况且在已知那个人一定会离开的情况下,或许不开口去问才是更好的选择。
他们不会一起走下去,那么了解太多只会徒增烦恼。
在餐桌落座时,他仍旧无意识地想着那句话。
【“什么情况下你会重复去做同一件事?”】
除了他回答的两种情况,还有另一种情况。
——遗憾,他想。
如果存在遗憾,那即使为时已晚,去把那件事重新好好做一遍也是值得的;再或者是为了不留下遗憾,所以把同一件事重新做一遍说得通。
他的筷子逐渐慢了下来。
或许趁着那个人还在的时候,在空闲时一起将他们曾经留下过脚步的地方重新走一次也是一场不错的告别。
告别仪式——脑海中出现这个词时,诸伏景光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早已经是成年人的自己竟然也有如此幼稚的时候。
但是这不影响他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雨宫清砚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他不想就这样等着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如同北海道的初雪那天一样的不告而别。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其实那一天他能找到那个人并不是他有多了解那个人,而是因为对方愿意被他找到。
诸伏景光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他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那个人,开口说道:
“新年的时候,我们一起再去神社参拜一次吧。”
今年的新年他们是一起度过的,除了略显简陋的新年流程以外,他们还一起去了神社参拜。
他记得新年时他们还一起看了烟花,但是他不确定那个人到底有没有抬头看,仔细回忆下来,也只记得跨年时刻的烟花很美,想不起更多细节了。
一定要说的话,六月在公园里他们燃起的烟花棒虽然没那么绚烂,虽然当时发生了不那么愉快的事情,但似乎更让他记忆深刻。
听到他的提议,那个人抬起头,表情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就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过去从来不做承诺,你是个例外。”雨宫清砚说。
诸伏景光莫名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舒展开,那人紧随其后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唇角刹那间僵住。
在那几秒钟里,他忽然想起了北海道的那场大雪,在山脚下找到那个人时,似乎也是同样的难以做出表情的冷。
那个人仍旧笑着,轻描淡写道:“我倒是不介意陪你一起去,但是我不会对你做无法实现的承诺。”
诸伏景光定定地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庞,勉强调动起脸部僵硬的肌肉,挤出了一个笑容,他听到自己故作轻松地回答:“那就没办法了,看来明年要和别人一起去了。”
那个人忽然放下了筷子,一边站起身一边淡淡道:“我吃饱了。”
诸伏景光的目光随着那个人向上移动,他看着那双深绿色的眸子,他们在寂静中对视着,那个人的动作顿了顿,又开口补充了一句:
“记得洗碗。”
第97章 神隐(十三)
最近雨宫清砚的踪迹格外难找,但是诸伏景光最终还是会找到那个人。
无论概率大小,只要是那个人会出现的地方就都去走一走,总有一处是能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的。
但是今天是个例外。
诸伏景光到处都找过那个人,最终却一无所获,他怀疑那个人是不是正巧与他错开已经回了安全屋,折返后却只看到了一间空荡荡的屋子。
他的表情逐渐空白。
“堵在门口做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让他瞬间清醒,诸伏景光转身惊喜道:“你回来了!”
“怎么?在等我玩猜拳吗?”
那个人随手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绕过他走进客厅,随意坐在沙发上,又朝他勾了勾手,“过来猜拳。”
诸伏景光顺手关上门,大步走过去。
第一局他们都出了【石头】,是平局,他习惯性地准备玩第二局,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却欣然起身,说道:“那就一起吧。”
诸伏景光笑着答应下来。
猜拳游戏的规则从来都不是固定的,那个人如何解读他们的胜负,那他们的胜负所代表着的结果就是什么模样。
他们都对这间不算大的厨房很熟悉,一起在厨房中配合忙碌的画面似乎也带着几分似曾相识。
诸伏景光切着菜,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水池前洗菜的人,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今天去了哪里?”
话一出口,他又顿时觉得这种问题有些超出过界,在那个人转头看过来之前道了声歉。
“没切好吗?”那个人问。
诸伏景光看着那双深绿色的眸子,出于对厨艺的自信,他甚至不需低头就能回答这个问题:“没有。”
“那你在抱歉什么?”那个人说完,又抬手关掉水龙头,把洗好的菜放在案板上,“不过就算切得不好也谈不上抱歉吧,能吃就可以。”
最初的问题被彻底忽略了。
诸伏景光知道那大概率不过是因为那个问题没能吸引那个人的注意力,比起他的疑问,那个对边界感一向不敏锐的人更在意他为什么会感到抱歉,但是他的心情仍旧因此染上了几分沉重。
那个人想不被他找到简直轻而易举,在这件事上他只有被动选择的权力,但他想要的也不过是彻底分别前能哪怕知会他一声,不至于让他在未来生出无谓的期待。
于是在坐在餐桌旁正式准备吃碗晚饭时,他第二次把那个问题说出了口。
“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你,差点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吃饭了。”诸伏景光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又一次问出相似的问题让他恍然想起了最初与餐桌另一侧的那人沟通时的情景,为了让对方能注意到他真正在表达什么,他会经常会把同一句话重复多次,通过频繁的强调让那个逻辑成谜的家伙听懂他在说什么。
而这种办法虽然的确存在一定的效果,但大多时候还是会以失败告终。
他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听懂那个人总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的,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认真倾听他的话的概率节节攀升,就像是一切都水到渠成般的顺利,再回忆这段曲折的关系时,第一反应能想起的往往是一些轻快的记忆。
这是个好兆头,能更多地想到美好的回忆总要好过追忆糟糕的记忆,那些不美好未来还有大把的时间去用于回想,不急于当下。
“去找琴酒了。”雨宫清砚回答。
从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时他就知道那是个敏感的人,不过雨宫清砚发现诸伏景光最近似乎格外敏感一些,对他的外出表现得尤其在意。
毕竟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可不会在意到要出门找他的地步。
雨宫清砚对这种表现倒是不觉得讨厌,能在双方互不影响的前提下多相处一段时间是好事,他在无聊时偶尔也会生出点儿期待,随意找个地方休息,等着那个人找过来。
距离完成全部任务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他最近的心情格外好些,在这份好心情的基础上,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无聊时去找那些分数还是正数的人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