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与少年(307)

　　隼：太过分了！！
　　立海大礼堂门口放着一个立牌, 上面写着‘第**回全国中学生网球淘汰赛全国大赛分组抽签会’。
　　隼对这个并不陌生，毕竟上一次还是他和花佃前辈一起布置的。
　　抽签仪式九点开始, 而现在已经八点半了, 礼堂里除了工作人员以外, 其他学校的抽签代表也来了。
　　正当羽生清安准备带着隼进去的时候, 礼堂的另一边有人忽然笑了起来。
　　“说实话，真想知道今年牧之藤是怎么想的…”
　　“要知道, 前几年的抽签大会可是都被他们包揽了！哈哈哈哈！”
　　坐在稍后几排的两个少年似乎是同校，趁着抽签仪式还没有开始, 就凑在一起碎嘴起来了。
　　而他们谈论的主角, 正是去年落败的牧之藤。
　　“什么四连霸？哼, 也就到去年为止吧！”
　　“哈哈哈哈哈！”
　　两人的笑声听起来刺耳, 丝毫没有顾及。
　　然而在偌大的礼堂中, 他们的话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附和。
　　肆意嘲笑的两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笑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居然还有这么蠢的人啊…”
　　坐在前排位置，一个穿着白衬衣、带着红白帽子的少年嗤笑出声。看他们制服上的纹绣，是冲绳比嘉国中的代表。
　　“别这样，甲裴君。”
　　坐在一旁的木手扫了一眼刚刚大放厥词的两人，鼻梁上反光的眼镜遮住了他眼底的暗芒，语气带着莫名的笑意。
　　“太诚实了也是会伤到人的。”
　　“你们——！！”脸色难看的两个少年被木手的‘诚实’扎在心口，气得不行。
　　“爱知县的六里丘。”
　　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礼堂里原本看热闹的人循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了站在礼堂前方入口处的真田。
　　真田抬手压了压帽檐，他看着脸色铁青的六里中代表，抬脚朝着立海大的位置走去。
　　“有时间说这些话，不如先进决赛证明自己。”
　　六里丘的代表脸上带上了一丝尴尬，可听见周围隐隐传来的闷笑，挂不住面子的少年想要继续开口，但是刚刚被真田看了一眼，莫名有些瑟缩。
　　“……嘁，牧之藤又不是当初那个牧之藤了……”
　　“……”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下来的礼堂里显得尤为明显。
　　站在羽生清安身旁的隼听见了他们说的话，垂在身侧的手顿时握成了拳头。正当他想要上前理论的时候，忽然被人按住了肩膀。
　　是自家部长。
　　羽生清安拍了拍自家后辈的肩，勾起嘴角冲他笑了笑。
　　安静的礼堂里突然出现的脚步声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坐在后面的学校代表率先回头。
　　“…牧、牧之藤？!”
　　“那个人——”
　　“那是牧之藤部长吧？！！！”
　　…
　　面对众人打量的目光，羽生清安不紧不慢地顺着往下的阶梯一步一步走着，最后在中途停了下来。
　　“今年的生面孔还真是不少。”
　　羽生清安嘴角挂着笑意，状似无意地往左手旁看了一眼，刚好对上了刚刚大放厥词的六里丘的代表。
　　“请问，你们是哪所学校的？”
　　他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单纯的疑惑。
　　明知故问。
　　六里丘的代表一哽，对上羽生清安满是笑意的眼睛完全说不出话来。
　　“啊——没事。”
　　羽生清安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收回眼神，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样子更是增添了几分压迫感，而他说出来的话又往人心口扎了一刀。
　　“反正，以前也没记住过。”
　　言下之意，完全没有要记住的必要。
　　太嚣张了！太嚣张了！！
　　六里丘的代表气得满脸通红，指了牧之藤的部长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幕被其他人看在眼里，一时间礼堂里响起几声闷笑。
　　对于一年级就成为网球部部长的羽生清安来说，礼堂里标注的学校是熟悉的学校，但是来的人大部分都是陌生的脸。
　　唯独一所学校除外——牧之藤的老对手。
　　关东和关西的座位是安排在一个区域的，但牧之藤和立海大中间恰巧隔了一条过道。
　　羽生清安和隼坐下来之后不久，抽签仪式就开始了。
　　听着讲台上一个个念到到学校，底下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议论纷纷，但主要谈论的，还是坐在过道两旁的牧之藤和立海大。
　　“立海大来抽签的居然不是他们的部长，还以为这次又能看到他和牧之藤部长的‘过招’呢！”
　　“嘶——真田同学看起来就很有气势了，但是……”
　　“…羽生同学好像更压一头诶…”
　　……
　　而今年初次进入全国大赛的学校对于牧之藤还是有些陌生的。
　　“那就是带领牧之藤三连冠的羽生同学吗？好嚣张啊——”
　　“只要亲眼看过他比赛的人，都知道他有多强…”
　　…
　　“六里丘中学！”
　　工作人员念到六里丘的名字，看着上来抽签的同学手里的号码，手一顿。
　　好巧啊。
　　而底下的人看着白板上显示出来的分组，忍不住一笑。
　　和六里丘同在一组的，是牧之藤。
　　抽签结束后，羽生清安站起身，扫了一眼脸色灰败的六里丘代表，语气有些遗憾。
　　“看来，今年还是记不住名字了。”
　　在分组里，六里丘要先和京都的舞子坂打一场才能对上牧之藤。而舞子坂是去年的十六强队伍。
　　六里丘：……
　　其他人：…你惹他干嘛。
　　*
　　今年全国大赛的举办会场是在东京。因此，牧之藤网球部来往关东关西的次数与往年相比直线上升。
　　当然，和立海大网球部碰面的次数，也在不受控制地上升。
　　在分出四强之前，分组在D组的牧之藤和B组的立海大是没有交手机会的。
　　所以，牧之藤成员在观看其他学校比赛的时候，往往会看到立海大身影。
　　不过今天没有遇上。
　　井上警惕地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眼熟的队服之后松了一口气。
　　“看来立海大的比赛还没有结束。”
　　今天是四强名额出线，牧之藤对上的是不动峰。
　　虽然诧异为什么狮子乐原本的王牌选手会出现在不动峰，但对于现在的牧之藤来说，取得比赛的胜利并不是问题。
　　因此，先一步锁定四强名额的他们转而过来观看其他学校的比赛。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立海大今天的对手好像是名古屋星德。”
　　牢记赛程的池内回想了一下。他耸了耸肩，开玩笑道：“总不能他们碰上了硬骨头吧。”
　　要知道，今年的立海大还是和往年一样的作风，每场比赛都争取零封。
　　“他们进不了四强，我绝对会站在他们校门口大笑的。”
　　井上哼哼一声，对立海大进行了每日嘲讽。
　　不过……井上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部长，凑到搭档耳边小声嘀咕：“部长居然没有去看立海大比赛诶…”
　　“喂喂喂，比起立海大，应该是我们下一场比赛的对手比较重要吧。”
　　池内虽然面上反驳着井上的话，但心里也奇怪这件事。
　　“baka。”
　　环抱着双手站在一旁的荻毫不留情地评价着自己的队友。
　　“立海大和名古屋星德的比赛没有情报价值，去看了也没用。”
　　这是实话。
　　在荻看来，实力差距太大的比赛是完全没有记录价值的。他的目光看向铁丝网内正在进行的比赛，难得眉头紧锁。
　　现在场内比赛的，是今年势头正盛的青学和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