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马甲建立天下第一大派[综武侠](257)
初次照面——也不算初次,总而言之,他们之间这次见面相当平静,咸鱼派掌门似乎真的只是为了让他们安心才特意邀请见面的。
“冷血捕头以前照顾过乌渡。”掌门如是说,“我不想你们对我有太多误解,所以才托世子殿下牵线,在这里与你们相见。”
掌门的表现让人很放心,就连重溟都没有像初次见面的时候那样时常阴晴不定出言挖苦,师徒二人的态度十分端正,端正得令无情和追命感到意外。
但能好好说话总比不近人情好很多,双方友好地结束了讨论,临走前追命还邀请步早有空可以去神侯府做客,如果旺财能来就更好了。
旺财充分发挥了自己身为吉祥物的作用,追命与无情至今对可爱活泼灵动的旺财念念不忘。
步早很开心,他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咸鱼派从各个方面来讲都深入人心了。
与六扇门的两位捕头见过面,步早开始张罗起与某个人见面的事,宫九没有多等,便与步早所说的那个人见面了。
年轻人看起来乖巧而天真,衣着简朴随便,丝毫看不出是汴京城中最有名的神通侯,方应看。
方应看微笑着与面前的三人对视,眼中适时地流露出些许疑惑。他没有开口,只是聪明地保持着沉默。
他之所以会赴约,是因为今天清晨,他的枕头边出现了一封信。
信来自于万物楼,邀请他在一家酒楼相见。酒楼是方应看暗中的产业,即使疑惑,方应看还是捏着信沉思良久,卡着时间前来赴约。
他知道咸鱼派掌门和万物楼楼主随太平王世子一同回了汴京,正借住在太平王府,这本就让方应看在意无比,然而太平王府固若金汤,那三人又不见人影,难以查探。
但即便收到了重溟的邀请函,方应看也没有想到这三人会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
步掌门向后一靠,双臂环胸,白色的笑脸面具正对着方应看。
若非地方狭窄,方应看总觉得他会抬起双腿腿搭在桌上—对方身上流露出的气质便蕴含着如此傲慢的意思,并非方应看多思多想。
掌门什么都没说,重溟便紧接着甩出几张纸,宫九也慢吞吞地抬起放在桌下的手,方应看这才发现他手里捏着几张纸。
方应看伸手将纸扒拉过来,心中思绪翻涌,拿起一张纸,低头扫了几眼,神情微凝。
这纸上所写的内容是绝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事情,都是方应看以权以钱敛财的证据,事情十分详细没,若是让朝廷的人知晓,就算不会伤筋动骨,也会引来一堆麻烦。
宫九将手上的纸放在桌上。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方应看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神通侯的身份,连有些地方的知县知府都和他关系不错,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方应看不动声色,翻了翻其余的几张纸,都是类似的内容。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沉默的威胁。
方应看抬眼,视线从面前三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戴着面具、最深不可测的的咸鱼派掌门身上。
那张原本只是显得有些奇怪的笑脸面具此时也变得碍眼刺目起来,满是令人憎恶的笑意。
咸鱼派掌门是毋庸置疑的主导者,重溟是他的大弟子,太平王世子……会与他们二人同行令人感到困惑。
方应看的脸上仍旧是那天真又稚嫩的神情,他缓缓开口道:“掌门大人,有话直说便是,何必来个下马威?”
掌门大人从面具后发出一声轻笑,只是微笑:“这怎么能叫下马威?方小侯爷能力出众,我很欣赏。”
方应看道:“若论能力出众,没人比得上贵派门下弟子……尤其是万物楼的重溟楼主。”
“……”
出乎方应看意料的是,咸鱼派掌门竟然停顿了一瞬,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我门下的弟子当然能力出众了,重溟是我的大弟子,更是如此。”
更加出乎方小侯爷意料的是,咸鱼派掌门在说这话的时候伸手扶了扶面具,尽管他的面具戴得很牢,一点都没歪;而万物楼楼主重溟更是在悄悄瞥了眼掌门之后扭头,微微垂眼。
太平王世子冷漠地望着桌面上的纸,仿佛能看出一朵花儿来。
方应看:……?
他没有多想,正色道:“三位一起来见我,必是有话要说,不妨坦言,在下洗耳恭听。”
听他这么说,重溟又甩出一叠纸,方应看眼角一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没一个人打算亲口向他解释。
难道写字比开口强吗?
宫九倒明白为什么,那些写着方应看所做的事的纸不说,此时重溟甩出来的纸,他和云梦仙子都看过,不过是循环利用罢了,被步早选中做合作伙伴的人都是一样的待遇。
方应看沉默地看起重溟甩出的纸张,看着看着,面上流露出奇异的神情,丝毫没有之前如同面具一般的天真与稚嫩。
他显得野心勃勃,抬眼时,眼底有蓬勃燃烧的火苗。
宫九大概能明白为什么步早会说方应看与自己有些相像了,被毫无波澜的面具遮掩的是旺盛的欲望。只是非要说谁最像谁的话,宫九反而认为方应看与步早更像。
……一样的演技。
方应看道:“世子殿下也是你选中的合作者吗?”
掌门点头:“这么说也没错,但比起被我选中,他更像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宫九向大言不惭的掌门投去冷冷一瞥,但才看过去没多久,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宫九看去,重溟收回衣袖,眼神中充满警告的意味。
“……”宫九收回视线。
重溟的改变实在惊人,他好像压根没有自己当初在宫九面前冷着脸纠正自己身份的记忆。
但其实在那个时候,宫九就有重溟是在嘴硬的感觉。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方应看将他俩都交锋看在眼里,若有所思,而掌门则安静地靠在椅子上,在面具下向他投来不含任何情绪的目光。
“为什么找我?”方应看问。
“因为你很出色。”掌门说,“你有野心。”
方应看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不是因为咸鱼派掌门的夸赞和认可,而是这些摆在桌上的证据。
他毫不怀疑,假若自己拒绝,咸鱼派掌门会用这些证据明着威胁他。
一开始甩出这些证据,便已经是一种无言的威胁了。
与咸鱼派掌门的野心相比,他的野心反倒尔尔。
“好。我同意了。”方应看微笑着说,“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掌门大人?”
“我姓步。”掌门说,“步履的步。”
“步掌门。”方应看又露出那种面具一般天真而稚嫩的笑容,“日后请多指教。顺带一提,我真的很喜欢旺财,它如今在家还是在哪里?”
旺财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是个用来引出话题的好狗。方应看想知道步掌门对自己有多少容忍度——譬如能否愿意让他知道和咸鱼派有关的事情、或是让他前去咸鱼派做客的可能性。
“旺财和乌渡在外面闯荡江湖呢,小侯爷不必担心,以后你去咸鱼派做客,旺财一定会在的。”
步掌门语气亲切地说,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向前倾身,笑脸面具与方应看距离拉近,月牙般的笑眼下是真正饱含笑意的眼睛。
那双眼睛,方应看隐隐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步掌门不过凑近一瞬,便站直了身体,拉开距离,原本坐着的重溟与宫九也跟着站起身,三人表露出离开的意思,方应看不打算留他们,视线飘向桌上的纸张,还没开口,重溟与掌门便伸手将那些纸拿了回去,整理好后抱在怀中。
方应看:“……”
竟然要带走吗?
掌门对他道:“请安心。”
语气很像在说“请安息”。
方应看没有多说,就算将那些消息拿到手里,也无法消除他们的记忆。他微笑着目送众人离开。
太平王世子落在最后,他在这次的谈话中似乎没有发挥什么作用,但他在场,让方应看考虑的内容更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