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成长记录(42)
眼见着时也被擦拭干净的脖颈上迅速弥漫出鲜艳的桃红,连着耳根一同将皮肤染上红色,浑身包裹着浓郁的血腥,一时间竟透出一种特别的靡丽艳色来。
一时间喉头有些干渴,烛台切晃了晃神,只觉得心神颇有些晃动,但他始终却是个端方的付丧神,纵使心里火烧火燎的,面上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仍是一派温和体面的模样。
“您不用道歉。”因此时人多,烛台切略略凑近了时也的耳朵,呼出温热的气流,同样也用极小的声音说话,见时也抬起头看他,便故作调皮的眨眨眼。
然大家哪里是什么寻常人呢?烛台切也不过是装装样子,以示自己在时也心中值得信赖的地位。但纵使后面一群付丧神都恨毒了眼睛,却仍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用一团和气来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待身上的血肉污糟被大概擦拭干净,烛台切又换了块干净的毛巾,连带着干净的衣物一同将时也推进浴室,又亲手给他调好了温度挂好了毛巾,再将窗户帘子都一一拉严实了,叮嘱了几句才关好浴室的门。
然后烛台切挎着厚实柔软的浴巾,端端正正的立在浴室外面,挡住了一众不怀好意窥探的目光。
哼,想偷看,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时也在浴室里洗白白,付丧神们蹲在外头研究那叠子情报,然听着隐隐约约的淅沥水声,那叠情报竟半天都没翻过一页来。
“咳。我们不如移步大厅?”长谷部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反正也看不到了也就不在这听着水声活受罪,便干脆的出了个主意,“主殿审问过后想是也累了,不如让他好好休息,我们将所有的情报补足整合了再向主殿汇报如何?”
“说的很对。”药研冠冕堂皇的点点头,仿佛真的从心里赞同长谷部说的话一样。他心里头门儿清,就长谷部那忠诚到极点的个性,即便没有烛台切在那儿守着怕也是不会偷看的,只会待在外头苦挠门板。而他嘛……呵呵。
都睡过一张床了,还瞅着这个?
左右哥几个都没什么机会,不如大家一起同甘共苦呀?
药研说话可比长谷部分量重多了,盖因他既有时也心里头不轻的份量,又有满肚子坏水的心机,眼瞅着他都发话了,底下几个默默盘算的不法之徒也只好不甘不愿的熄了心思。
一干人等退避到大厅用工作麻痹自己,石切丸微微一笑,把悄咪咪掏出来的御币又放了回去。
倒不是觉得现在不用扫除污秽了,而是觉得这些人心里的污秽用这个小小的御币已经无法扫除了。
估计得用拖把。
屋外清净了许多,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也暂时停歇,时也舒舒服服的泡进浴缸里,暖呼呼的热水漫到锁骨,只觉得浑身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
水汽蒸腾,满眼都是迷蒙雾气,这舒适仿佛都要渗进骨头里,一点一滴替代了烦恼和倦意。
仿佛从前所有的疲惫都被这一缸热水给泡化了似的。
仰头躺在浴缸里,完完全全的放松突然勾起了时也脑海深处的回忆,很久很久以前,他仿佛还是个人类的时候,也是有人对他这般无微不至的关切爱护,这印象应极深刻,竟然到了现在都残留着模模糊糊的暖意。
不,或许是曾经吞噬掉他大部分记忆和情感的魔纹随着核心的剥离变得安分了,力量的消退带回的是情感的恢复,有时候那种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无所适从,这样浓烈的情感,不应该是他所能够拥有的。
都说人是最贪婪不过的生物,说的是完全没错的,这不,变成了人,真田时也就开始贪婪起来了。
不仅贪恋亲情,连更深刻的东西都想染指了。
或许是泡澡的时候太舒服,一贯冷静自持的时也竟也想起些多愁善感的东西来,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这一觉起初还有些不安稳,模模糊糊听见细微的响动,但他实在太累了,浑身都提不起劲,手足的骨头都仿佛被抽走了似的,竟软绵绵的动弹不得,眼皮更是重逾千斤,明明大脑告诉他有人进来了,却仍旧睁不开来。
“主殿?主殿?时也?”温和的声音传来,时也马上便分辨出这是烛台切的声音,却仍就不想动弹,软绵绵的泡在热水里从鼻腔发出含糊的哼哼唧唧。
烛台切仿佛是笑了,低低沉沉,带着几分水汽朦胧的沙哑,“您是在撒娇吗?”稳重的付丧神摸摸主殿被水汽熏得滚烫红润的脸颊,抖开浴巾将人抱了起来。
仔仔细细将时也裹好,见他闭着眼睛直往自己怀里钻,烛台切仿佛就觉得自己的心也都给这一室水汽熏得柔软滚烫,只又放轻了声音,用了十足十的温柔体贴。
“水凉了怕感冒,咱们回去睡啊。”付丧神抱着自家往房间里头走,左右这里也没人,他也就大大方方的抱着裹成蚕宝宝的主殿回去,一路上还轻声诱哄着,“您房间的被子有给您好好晒哦,都晒得暖和极了,还软软的,等一会睡觉的时候,要是热了不许踢被子啊。”
见主殿仿佛是不耐烦似的将脑袋又往自己怀里钻,烛台切不禁失笑。
“您放心,我会在旁边好好守着您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偶尔撒个娇什么的,也无伤大雅。
时也在浴室睡着那段,哎,仿佛就是每天早上起床的我了。
我是一个毫无思想觉悟的辣鸡写手,没有鼓励就没有动力,所以你们懂的。
第52章 审神者离职第四十八天
一劳永逸的方法很快就定了下来, 付丧神们模拟了数个计划, 想要一次性解决问题。时也这段时间倒也是配合, 在和真田通过气后二人一起合力瞒住了真田老头,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好再操心。
而那些情报真的派上了大用, 能干的付丧神们很快就补全了情报网, 总结出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地下组织, 一些外围的小据点已经派人去拔掉了,因动作迅速的缘故, 竟也没有打草惊蛇。
而这段时间里时也倒也没有当个甩手掌柜,他忙着缠着真田爷爷打听从前的事。
比如正规的审神者们的工作到底是干什么的,包括哪些具体的工作。
“你早干什么去了?”
对于时也的询问, 真田爷爷倒是毫不客气, 劈头盖脸的把故友训了一顿。
“当初我就说你们那破本丸的运作方式有问题,哪有付丧神把所有的工作全包了的?这审神者不就成了个纯粹的摆设么?除了为付丧神提供灵力以外还能干嘛?”难得找到机会教训时也, 老爷子痛痛快快的把人家给训了个灰头土脸,然见着时也一脸埋汰的样子又不忍心,于是便放缓了声音道。
“不过你们本丸倒是运作的还算可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时也抹了把脸, 幽幽的叹了口气。
“没啥,就是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前不是个称职的审神者。”
“你才发现啊!”真田老爷子实话实说。
时也差点给这越活越过去的老头气个半死, 暴起就将怀里的枕头砸在了他头上。
“你会不会说话啊!”
“本来就是!”老爷子愤愤的将枕头砸回来, 劲儿还不小, 砸得时也一个倒仰,“哪有一天到晚啥事儿不干就知道谈恋爱的审神者?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上武斗榜的。”
“我也不知道。”时也撑着下巴忧愁的叹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我确实比你厉害吧。”
真田爷爷气鼓鼓的哼了一声,“当初我就看你那本丸不对劲,问你事情的时候你这家伙一问三不知,连例会都没来参加几次,我原来还以为你是新上任的给政府免了例会,结果后来才晓得,合着你完全不知道这事儿啊。”
时也摊摊手,“没办法,我那时连字都不认得,勉强会说几句日语罢了,要不是他们教我认字和说话,我现在可不就是个文盲。”
“说的你现在好像不是一样。”真田爷爷不屑,“别以为我不知道,上个月月考你又考了倒数是不是?”
“咳咳咳!”时也顿时心虚了,那月考卷子他压根不敢拿回家的,只求了真田给瞒了过去,没想到却还是给捅了出来,“你瞎说什么呢,最起码我现在认得字了不是?”
“呦呵,你还骄傲起来了?认几个字就了不起了啊。”真田爷爷恨铁不成钢的又用枕头砸了一下,见时也委屈巴巴的揉着脑袋瓜,又软和下来叹口气,“你好好念书,以后给你送到东艺去,那可是个好学校,出来前程都是不错的。”
“呦,要给我走后门?”时也顿时兴致勃勃起来,他可是个开放的,绝不耻于走后门的人。
“我呸!”老爷子大怒,抄起枕头就要捶他,“走个屁的后门!自个儿考去!”
时也给打的抱头乱窜,不知道啥时候冒出来的长谷部勇猛的从门外冲了进来,舍生取义的拦在了老爷子面前,悲壮的吼道,“主殿!您快走!不要管我――”
“长谷部!你的忠诚我记下了!”时也悲痛的伸出手徒劳的捞了两下,脚底抹油迅速的溜了。
老爷子给拦着不能动,无奈的把枕头扔在长谷部头上,“你们就惯着他!”
“您这是说的哪儿话。”长谷部摸摸鼻子,赔笑道,“是主殿惯着我们。”
真田爷爷一愣,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将枕头抓在手里,坐回了沙发上,“呦,这话说的没错,时也那小子惯着你们,什么事儿都愿意你们帮他做,惯到后来惯出一堆以下犯上的。你们也是,惯着他什么事儿都不叫他做,惯出一个傻不拉几说什么都信的。”
这话说的颠三倒四没头没脑,长谷部却是听懂了,脸上露出半是感动半是愧疚的神情来。
可不是吗。
时也当初纵使初来乍到,即使什么都不懂,按他的性格也不应当就这么做了个甩手掌柜,还不是信任他们,随着他们,愿意用让他们把持本丸事务的大权做交换来安他们的心,愿意将身家性命都放在他们手里去赌那两全其美的微弱可能,然而结果却是让时也输了个一败涂地。
而付丧神们呢,也正是如此。长谷部和药研虽然擅长处理事务,却不是控制欲强烈的付丧神,对他们来说本丸的主政大权算什么,还比不得主殿早上吃到一碗合心意的粥。而三日月虽然心思深沉,也不是内里不堪的小人,却也在时也刻意的纵容下做出了无法原谅的错事。他们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得了个万劫不复抱憾终身的结局。
“您说的对。”长谷部正色道,“主殿的事儿,都应该由他自己作主。”
见他开窍,真田爷爷也觉得自己把时也气跑的苦心没有白费,此刻又希望他真的明白了,闹了一场身子骨也撑不大住,竟觉得颇为疲惫。
老爷子挥挥手示意长谷部退下,付丧神恭敬的半弓着身体准备离开,就听见老爷子包含着疲惫和关心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你们最近在忙乎什么,但想来也是什么大事,我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们能够都平平安安的,别受什么伤就好。”
长谷部一愣,低声应下了。
老人家的关心,总是应该原原本本的说给主殿听的。
事情有条不紊的安排了下去,这次时也几乎全程参与了工作。对于战斗方面来说,即使是身经百战的付丧神们也说不得比时也更擅长,而在安排事务方面时也又是结结实实的学到了一课。
怎么说并肩作战是最好的增进感情的方式呢,在一同摸索着前行,一同讨论着最佳方案,模拟着各种可能发生的场景的过程中,原本有些刻意不敢接近的疏离感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