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搞事儿的那些年(15)
三年后,胡家依旧没什么变化。
莫三郎仍住在胡家,这三年来,一次也没有回去过,真真正正做到了抛弃所有来追求谢生。
谢生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还是那副冷淡的态度,两人不可能有什么进展。
就是耿去病早就离开了,他是有家室有功名在身的人,做不到抛弃一切来与青凤相伴。
当初他与青凤眉来眼去几个月,两人的爱情早就趋于成熟,本该是水到渠成的谈婚论嫁,可碍于胡父的黑脸和若有若无的阻拦,耿去病明里暗里提了几次,都没有得到胡父的许可。
耿去病就觉得有些疲惫,那么久的努力不见一丝成效,而离家已经很久了,也不知道如何?兼又想念了家中贤淑的发妻,索性收了心思又搬了回去,只是得空了,还常常来与青凤相会。
这一来,青凤那颗炽热的心焚烧得却是愈演愈烈,思念与爱而不得加重了她对这份爱恋的渴求,越是外力的阻挠,她就越想要成功,越想给自己的爱恋写出一个完美的结局。
她寻着法子希望得到胡父的同意,求情、讨好全都试了个遍,可成效依旧不大,胡父还惦记着鬼母那个没找到媳妇的儿子,时不时把那年轻的鬼汉子请来家中做客。
青凤又是无奈,又是想象着:耿去病能霸气一点,直接把她娶回家就好了。
至于耿去病希望的青凤直接私奔,那是不可能的,在这一点上,青凤对耿去病很不满。
谁见过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是会为了爱情抛弃家人走向私奔的?名声败坏不说最后又能得到一个什么结局呢?若是遇人不淑,这辈子的清白与名声,可是完完全全都搭进去了。
话本上歌颂的爱情,可不见得那么美好,你没看,那卓文君为了司马相如放弃了作为寡妇的气节私了奔,最后不还是差一点被抛弃?
所以啊,男女之情,最好的结果还是明媒正娶,这样才正派。
系统是最最不理解的,明明那两人眼里爱情的火花都能点燃一切了,怎么三年后两人并没有按剧情写的一样在一起呢?
几月一次的相会算什么?异地恋吗?
谢生呵呵一笑,倒是不怎么惊讶的样子:【宝贝儿,你真的以为我会放任青凤跟耿去病修成正果啊?】
【啊?】系统欲哭无泪,哭唧唧地回答了跳过时间之前谢生的问题:【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个鬼啊!我不管了!】
谢生笑眯眯:【别管了,你就看着吧。】
系统:【……那好的叭。】
跨过三年时间后,正好来到了耿去病救下莫三郎猎到的狐狸胡父这一天。
按照原剧情,孝儿预知父亲有难后,恳求耿去病从自己侄子莫三郎手里救下一只红黑花色的狐狸。
那时,因为从猎狗嘴下救出了青凤,耿去病已经和青凤在一起三年了,他对三年前胡父对青凤的呵斥怀恨在心,假装刚知道青凤的死讯,自然是声色厉荏地拒绝了。
而后为了讨佳人欢心,特地又救下了胡父。当时胡父看他的眼神就很复杂,后来又知道青凤没死的消息后,高高兴兴地认下了这个女婿。
可惜现在不一样了。
青凤没跟耿去病在一起,猎手莫三郎还住在胡家,谢生也没有去恳求耿去病去救胡父。
不仅救不了,谢生还得撺掇莫三郎跟他一起打猎去,只有这样才能有猎到胡父的可能啊。
然后通过走完这最后一步剧情,彻彻底底破坏青凤与耿去病结婚的可能。
搞事儿才算圆满。
好在现在只是清晨。
谢生从房中走出去,正好看到莫三郎也走到了院子里,心情愉悦地打了个招呼:“早。”
莫三郎眼睛一亮,欣喜地回答道:“啊,早早早早早!”
谢生对这孩子欣喜若狂的态度不是很理解,仔细看了看莫三郎越发高大的身躯,健硕的身材,诚恳邀请道:“三郎,我们今天打猎去吧!”
莫三郎嘴角的笑容扩得更大:“好啊!走,我带上黄犬去!”
谢生满意地点点头,带上狗就更容易猎到了呢。
稍稍准备了一下,两人就骑着马,牵着狗,踏上了打猎,哦不,猎胡父的不归途。
原剧情里,胡父被猎,是命中一劫,躲过活,躲不过死。而胡父为什么会有这一劫呢?
这还是胡父小时候酿下的大错。胡父幼时,与其弟争夺喝奶,因为身强体壮,喝到的奶自然是远远多于弟弟的。弟弟越来越虚弱,竟在一次打闹玩耍中,就那样夭折了。
胡父一只成了精的狐狸,自是不容易被猎到的,只是那时弟弟亡魂出现,迷惑了胡父,使得胡父一下子被莫三郎的猎狗扑倒,一口咬住,再没办法挣脱。
莫三郎与谢生碰到的第一个猎物,就是自由地在林间跳跃的狐狸胡父。
理由谢生都想好了,为什么儿子会带人来猎杀自己的父亲使其陷入危险之中呢?
自然是也被那狡猾的亡魂给迷惑了。
莫三郎听从谢生的话,给黄犬下了令追捕胡父,两人静静地等着黄犬凯旋。
只是不符合谢生想象的剧情又一次出现了,黄犬三步两步就勇猛地靠近了胡父,只要一伸爪子一张嘴,胡父就会被抓。
然后两人就清楚地看到,就在黄犬靠近胡父的一瞬间,身子剧烈地抖了两抖,回头迟疑地看了一眼莫三郎,卧下了。
别说抓胡父了,看那颤抖的身躯,连站起来都成问题。
谢生与莫三郎:“……”
系统小心翼翼道:【你那时到底给黄犬留下了多么恐怖的回忆?】
☆、青凤的哥哥突然变成情敌(20)
看着瑟瑟发抖,如同猛然经历了严寒的黄犬,谢生陷入了深思。
其实他也没怎么欺负黄犬,不过是抓抓耳朵挠挠痒,黄犬怎么就怕狐狸怕成了这样?
机智的系统提醒道:【你的那个玉佩狐狸,好像还在黄犬身上。】
要是没看错的话,小狐狸正盘卧在黄犬的尾巴根部呼呼大睡。
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黄犬那样剧烈地奔跑没有把这只小狐狸给甩下来。
谢生一愣,果断勾勾手指,把小狐狸给召唤回来。小狐狸几乎化作一道青光闪回谢生手中,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样子——一块玉佩。
这玉佩只是普通的玉石而已,可玉有灵性,能载灵体,谢生几次将其化作小狐狸,都是用的自己灵体的一小部分。
可以说这小狐狸,是谢生的千分之一。
而这千分之一的谢生,在谢生一掠而过的时间里,踏踏实实地折磨了黄犬三年,把黄犬变成这样一个惧怕狐狸的猎狗。
收回灵体后,谢生和系统详细地看了看小狐狸的所作所为。
一开始还很正常,只是黄犬身上多了一只甩不掉的小狐狸而已,只要黄犬不加关注,黄犬其实并不受什么影响,每天依旧乐呵乐呵地跟在莫三郎身后。
这三年,莫三郎也没怎么过分地黏着谢生,只是也没回家去,跟养老的人一样赏花遛狗品茶,悠闲又滋润。
没过多久,小狐狸似乎开始无聊起来,渐渐从黄犬身上下来找点别的事情做。
比如这天,莫三郎坐在亭中赏花喝茶,黄犬卧在地上,小狐狸趴在黄犬头上。
小狐狸突然啊呜一口轻轻咬住黄犬的耳朵,黄犬冷不丁被咬,不疼不痒的,也就随之而去。
然后小狐狸就加重了力气,把整个身子垂空,晃晃荡荡,单凭咬黄犬的耳朵来支撑。
也许是刻意寻好了位置,算好了力度,狐狸的尖牙刺入皮肉,渗出几率血丝,耳朵却不会有被咬掉的风险。
黄犬疼得大叫:“汪汪汪!”
莫三郎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看着小狐狸得意地落下去,几个轻巧的跳跃就拉开了距离。
黄犬自然是追的,却足足绕着小狐狸绕着园子跑了三圈。
小狐狸总是悠哉悠哉的,时不时放缓一下速度,待黄犬拉进距离,张大嘴巴的刹那,再猛地提速。
果不其然,黄犬又一次落空。垂头丧气的黄犬渐渐没了力气,喘息越发沉重。
小狐狸似乎高兴了,它眯着眼放不再奔跑,停在原地。身后刚巧是一块怪石的装饰品。
黄犬大喜,眼神锋利起来,绷紧了全身肌肉俯身一扑,血盆大口对准的是小狐狸的脖子。
莫三郎眼睁睁看着小狐狸不躲不避,惊得站起来喊道:“停下!黄犬!”
可黄犬肯定是不会就这样停下的,数日来的折磨与捉弄,使它痛苦地连忠心与服从都淡漠起来。
如果不是莫三郎的阻止,它早在谢生报复它时就报复回去!如果不是对莫三郎的服从,它一早就咬上小狐狸的喉咙!
它本是勇猛的猎狗,而不是狐狸的玩物。
只是……小狐狸还是在捉弄它。
黄犬以为自己将撕碎这只蠢笨的狐狸,咬碎喉咙,啃噬血肉,使得这一只狐狸,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块腐肉。
但是光华一闪,在黄犬的嘴触碰到小狐狸的一瞬间,小狐狸的身体化成流萤,逸散开来,钻出了黄犬合不拢的嘴。
黄犬一下子磕上怪石,坚硬的牙尖撞上更加坚硬的石头,狗头发麻,狗脑“嗡嗡”,黄犬发出“嗷呜”一声惨叫。
莫三郎从没听过这样痛苦的狗叫。
而流萤点点,飘飘落落,又汇聚到一块,又是精致小巧的可爱狐狸。
小狐狸抖一抖那身深红如火一样灼眼的皮毛,三两下仍跳上莫三郎的肩头,闭眸安眠。
原本还提心吊胆的莫三郎伸手摸摸狐狸毛,冰冷细滑,还是当初的手感,也没有要变成光点的感觉,莫三郎:“……”
黄犬呜呜叫着,带着隐隐作痛的耳朵与嘴巴,回来就颓废地卧下。
这样的情况,每隔几天就会上演,黄犬日复一日地自讨苦吃,回回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莫三郎苦笑,他包扎都包不过来。偶尔小狐狸玩开心了,小爪子点点黄犬的伤,施力让这伤好得更快些。
黄犬终于变成了一扑狐狸就瑟瑟发抖的模样。
系统:【……太残暴了。】
谢生呵呵一笑,用赞许的语气道:【这小狐狸真是可爱得让人牙痒。】
系统:【……】
所以这是谢生眼里的可爱?
不过一愣神时间,黄犬扑在地上瑟瑟发抖,回忆起自己痛苦的被小狐狸捉弄的经历,眼里含着盈盈的泪光。
胡父虽然迷糊,脑子昏昏沉沉地没办法思考,却也知道现在是逃跑的大好时机。
他脚步虚浮地跑着,并不十分快。
谢生眯了眯眼睛思索对策,那就放弃猎狐?
那这一段剧情算是干扰却没影响,只怕要是就这样错过亲自动手,胡父还会被别人捉住,而给了耿去病救下的机会。
他迟疑地看看小狐狸,要不施法?可冒冒然施法,胡父定能轻易发现。